南野秀人理解和梳理了一下林至然话中的含义,脸se陡然y沉了起来。
    之前一直被他所忽视的那些异常在此刻看来,竟然如此地清晰醒目。
    “——是我疏忽了。”生活在令人yan羡的理智和自律之中三十余年,这还是头一回被人牵着鼻子走,就算对手是不明来历的异变生命t,对于南野秀人而言,也是难以被洗刷的耻辱。
    林至然摇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等安德鲁走后,我们要仔细谈一下接下来的安排。”
    南野秀人将打印机吐出的最后一张纸整理进了活页夹中:“走吧。”
    “总算见到您了——”坐立不安的安德鲁一看见走进门的林至然,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快步走到林至然跟前,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一双小眼睛不安地上下打量着她的状况:“那些家伙实在是可恶,居然想要调查您的基因,——您、您还好吗?没被他们sao扰吧?”
    “我还好,谢谢关心。”林至然笑了一下,虚扶着安德鲁的手臂,将他引到了座位上,“您先请坐——”
    南野秀人配合地在各自的座位之前分别放上了关于协作研发药物的简要说明,作为“会议”的伪装。
    安德鲁在座位上坐下了,视线始终追逐着林至然的身影,分毫不肯挪开:“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们接到了来自警方的协助请求,要求维德的基因检测小组帮他们分析一批匿名的生物样本,并告知是否存在基因层面的异常。”
    “由于即将开始的‘孵化实验’选中的就是一批基因修复和治疗的药物,因此基因检测小组也在半个月前成为了实验组的一环,并部分并入了您的掌控。”安德鲁jing炼地汇报着,帮助林至然迅速理解当前的局面,“在基因b对的过程中,小组的负责人发现了带有您的基因特征的样本,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更换了样本和检查的结果。理论上来说,应该能在段时间内混淆警方的判断。”
    林至然点头:“那你专程过来,是有别的事要告诉我?”
    “是的。”安德鲁打开了被他一直斜挎在身上的公文包,拿出了两份文件:“这是您真正的基因检测报告。”
    林至然接过文件翻阅起来:“为什么有两份?”
    “一份用的是警方给我们的生物样本,另一份是我们通过从唾ye中提取上皮细胞进行的分析。”安德鲁简单解释了一下,“我们有理由相信,您的身t正在经历一个奇妙的大规模基因重组过程,而您对此甚至一无所觉。”
    “唾ye样本送过去那么长时间,针对上皮细胞的基因分析应该早就做过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林至然一目十行地阅读着检测报告,淡淡发问。
    “凯恩先生想过要联系您,是我考虑到您的特殊x,不想用这么理所应当的小事打扰您的生活。”安德鲁谨慎地低着头,仿佛那与黑猩猩样本的基因b对差异2%的数值真的是一个理所应当的数字。
    林至然闻言看向了他:“哦?你觉得是理所当然?”
    安德鲁笑得十分温和:“您别看我这样,我也好歹是一名政客和研究人员,对国家暗中处理的‘异变’有所耳闻,也不会完全意识不到我身上发生的改变。”
    林至然放下了手上的文件,双手交叉抵在桌面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安德鲁:“这倒是出乎我的预料。”——她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汲汲营营的利己主义者而已。
    “对于医药行业而言,‘异变’并没有那么遥远。维德药业针对nws线推出的免疫增强药‘科莫亨’被大多数‘有识之士’斥为安慰剂,但却是与警方的特殊部门签订了长期销售协议的基因保护剂。”安德鲁顿了顿,露出了个俏皮的笑容,“实话说,凯恩先生与我都有在服用科莫亨以避免异变发生在我们身上,却没有料到最终居然成为了异变者的隶属。”
    林至然看向南野秀人,后者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的说法是可信的。
    “您听上去似乎并不太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林至然抛出了下一个疑问。
    “我的理智是担忧的,但我的身t并不允许。这也是我这次来的目的之一。”安德鲁有些为难地挠了挠稀疏的发顶,“事实上,我们在进行了alpha实验之后,利用残留下来的tye进行了一批感染实验,通过小范围的实验,我们确定了那些寄宿在人t内的微生物会通过对宿主激素的调节来控制宿主的思想和行为,让我们陷入对您的狂热尊敬与崇拜之中,不会反抗和质疑您的任何想法和决定。”
    “——但这是不好的。”安德鲁看着林至然,清褐se的瞳孔中写满担忧,“我不是民主党的拥趸,但历史告诉我们,每一个独裁的统治者最后都会不可避免地走向灭亡。”
    “噢......你是这个担忧。”林至然愣了一愣,反应过来。
    安德鲁也反应了片刻,失笑道:“——噢......我听懂您的意思了。不不,我并不担忧被感染的未来,从理智到情感都不会。一方面,作为一个研究人员,我相信这种感染的影响是能够被消除的;另一方面,说句不合适的话,就算是您落入了政府的手中,政府也只会想尽办法挽救我们这些‘受害者’,因为我们有足够的理由说明我们的所有行为都不遵循自我的意志。”
    林至然听懂了安德鲁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利己思想和他的野心b0b0:“那你的诉求是?”
    “一个新的社会形态的建立,必然伴随着旧有的社会形态的消亡。”安德鲁感慨道,“美国已经安定了太久,久到一个普通公民想要登上金字塔的顶端只能渴求奇迹的发生。”
    林至然看安德鲁:“你渴望奇迹吗?”
    安德鲁回望林至然:“我渴望造就奇迹。”
    林至然若有所思地收回了视线,低头看起了文件。
    文件上标示着这是在使用了药物样本后几组不同的动物检测结果,就算是被旁人不小心看到,也不会让人有什么怀疑。
    安德鲁又取出了同样的两份文件递给了南野秀人。
    房间里一时间只剩下了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林至然和南野秀人阅读的速度都很快,先后看完了文件的内容,并将文件交回安德鲁,安德鲁重新收回了包里。
    南野秀人提问:“警方有说这是怎么取得的样本吗?”
    “没有提及,但根据检查人员的经验,应该是在长期居住的地方取得的掉落的发丝和皮屑,因此在细胞含水量和基因改变程度上都存在差异。”
    “虽然还不知道他是什么做到的,但我想他们应该就是昨天潜入了我的屋子搜集到的样本。”林至然简单叙述了一遍门罗的发现,并给他们快速播放了一遍门罗给他的视频。
    “全程无人下车,无人靠近屋子?”南野秀人神情凝重,“房间里的摄像头呢?”
    “在这段时间没有任何异常,但我觉得被替换的可能x很大。”
    南野秀人和安德鲁对望一眼,眼神中都流露出“不妙”来。
    林至然:“看你们这样的表现,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们潜入的方式是什么?”
    安德鲁谨慎地措辞:“我并不能确定——但是,就我所知的‘异变’,是一个超出常理范围的概念——新闻上会放出来的‘变绿的牛n’和‘皮肤软化’的犀牛只是这之中不值一提的异常——”
    他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事实上,真正有价值的异变者,要么未被官方发现,加入了官方的庇护,要么逃亡在官方的追缉之中,我们无从知晓他们的能力,但您从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应该能够推测出,这并非是科学与常理可以完全涵盖的范畴......”
    南野秀人接过了安德鲁的话头:“——你不是说‘这又不是在演x战警吗?’,这很可能就是变种人的世界,甚至b变种人更加荒唐。”
    当着安德鲁的面,林至然没有质问南野秀人为何没有早跟她说这些,因为在她看来答案很明显:她知道得越少,他能起到的作用就越大,他的不可替代x也就越发明显。
    她只是看着两人,缓缓发问:“——也就是说,隐形人、空间传送、生物控制等一切故事中才会出现的超能力都是有可能存在的?也完全有可能被警方用做调查的手段?”
    两人微微点头,肯定了林至然的判断。
    林至然感到了危险来袭的焦躁:“我们有任何办法可以抵御吗?”
    “政府并不希望公众注意到正在蔓延的异变,因此很多手段都是掩在明面之下的,不会大张旗鼓地展示。”安德鲁显然是来的时候就想过这个问题,回答得很有条理,“在当前的局面之下,人群就是您的保护伞,我建议您尽可能地不要一个人行动,最好能找到一个毫不知情的普通伴侣作为您最佳的掩护。”
    “唔嗯。”林至然含糊地点了点头,身t后仰,靠在了椅背上,在心中把韩淳的优先级向上拔高了不少,“说说关于基因变异的事,以及你之前提到的对未来的担忧。”記炷俄們的導航哋阯:ROUsHUщц點Xㄚ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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