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恒!!”
    大门关闭的声音和云松那恼羞成怒的叫声同一时间响起,溜出门外的冯恒耸肩表示她也是为云松好嘛,毕竟要一个人应付两个人,还是减少些痛苦比较好。更何况,那还是水果味的纯天然精油,没有刺激性气味又美妙,而且还没开封呢量足够了,瞧她想的都周到。
    周到?周到才怪!在两个对他心怀不轨的男人面前说这种话不是摆明了挑起男人的欲·望吗?他才从上一场床事之中恢复好不好?肚子里的早餐还没消化掉呢,他可不想就地晨运。
    “克儿……”
    见自家叔父已经靠上来,云松想都不想直接往后退去,双手伸出挡住叔父的步伐,却在看见自己手中还握着的那瓶精油后连忙缩了回来,“叔父,无论如何你该给我一个缓冲期吧?你知道的,你是我……爹。”
    欧阳锋也不是好糊弄的,趁着云松缩回手的时候猛的欺近,一步步将人逼得后退,直到云松跌落沙发后伸手将人困住:“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都喜欢用这个理由作为欺负他的理由?“那也该先好好叙叙旧再谈其他!”而不是一见面就先床上深入了解。
    “还有什么方式比这种叙旧更令人心动?”他只想好好的确认他已经等到了这人,而不是每一次才相拥转眸就梦醒成空。当初,一场风暴让他失去了克儿,甚至没有遗体让他去悼念,唯一拥有的只是永无休止的寻找,只要稍稍停下步伐,脑子里的空落就会把他逼疯。现在,音容已改他却依旧可以一眼认出,这是他的克儿,依旧是他最重要的那个彼此,为何不能酣畅淋漓的欢爱一场?
    “这个、这……”思前想后的想找个所谓的其他更好的方式,可云松却发现什么都找不到。他不能让他们和他谈一谈他死后的发展,那太残忍;他也不想让他们对他说等待的年月里面是怎么想的,那会让自己彻底投降而妥协。这样,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结结巴巴的找不到理由去拒绝了。
    “好好感受……”渐渐低下去的声音最终在相触的唇间消失,期待了许久的梦境得以实现。
    那一刹那,那份柔软几乎让欧阳锋疯狂,只是他依旧小心翼翼的压制着自己,控制好自己以确定不会伤到这人,直到感觉到怀中的身体蓦的放软,这种无声的放任终于将欧阳锋的理智逼走……
    *
    褐色的长毛地毯上的青年蓦的睁开了眼,只是眼中的光芒有些涣散,呆呆的盯着天花板片刻后才逐渐的清晰起来,缓缓地,那双眼中聚集起了微妙的纠结,他稍稍撇过了头,看到的是还在睡着的男人,再转向另一边,依旧是睡着的男人,另一个男人。
    哦……
    无声的哀嚎着,云松现在真的很想伸手遮住脸来表达他那无颜见人的羞愧。他怎么就会就此妥协呢?无论如何都该拒绝这种事情的,可他倒好,轻而易举的就被这两男人弄的昏昏沉沉的任由其摆布了,直到现在,不需要看他都知道三人间的姿势有多么的丧失。
    轻轻的叹出一口气,云松眨了眨眼继续盯着天花板没有动,他觉得他该去思考一些事情了,比如说为何这些男人会都带着记忆轮回并且都轮回到这一个世界,比如说世界如此之大为何男人可以如此巧的遇见他,再比如说,是否在他记忆之中牢牢记住的人都会从此一一出现?还是……只会出现将他当作执念花去一辈子时间都不愿走出魔障的人?
    伸手握住了挂在胸口的碎玉,云松无声开口:是你吗?护着我让我在那场车祸之中幸存,又让我一世世尝尽失去的滋味,现在却来个大团圆,这会是我的结局吗?若是可以,就让这大团圆成为我的结局吧,虽然会因此而纠结。
    碎玉在无人注视之下闪过幽幽的光芒,自从那次之后它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一如之前数千年,只是安静的呆着看尽世界起起落落,或许连它都说不清楚为何会帮主云松,或许,只是一种心血来潮吧。
    云松也没想过得到碎玉的回答,他只是如此期待着而已,虽然他觉得和复数形式的男人鬼混会很杯具,但他甘之如饴。……当然,如果男人们可以稍微降低一下他们的欲·望程度就更好了,感觉到身上游移着的那只手,云松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低低的声音带着丝丝哀求,若小动物呜咽着。
    “别再继续了,好吗?”他身体都快散架了,尤其那处,到现在还火辣辣的,身体更是黏腻着狼藉一片。
    “可是克儿的身体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因为欲·望而沙哑的嗓音听上去性感极了,欧阳锋的手缓缓往下移动着,直至股间后毫不客气的伸指插了进去,让云松恨的咬牙切齿。
    “如果你记得完事之后从那里出来现在绝不会这样!”两个男人都是疯子,就好像从没有得到过玩具的小孩终于得到了期待许久的玩具一般疯狂的玩耍着,极尽所能的折腾着他,不玩个尽兴决不罢休,所幸这两人还知道分寸没有弄伤他。
    “啊——”
    视线突然提高,云松禁不住惊呼一声,身体就被人打横抱着往某个房间走去,没有丝毫阻隔的体温从接触的地方传来,暖暖的一直蔓延到全身。是黄药师,他干什么?
    似乎瞧出了云松的疑惑,男人低首笑了笑打开了其中一间房直接进入了洗簌间:“清洗一下。”
    清洗……相似的情景让云松忍不住想到了某些个不堪回首的场面,在被放入已经放了一半水的浴池之后,云松十分坚定的拒绝二人的帮忙:“你们出去,我自己来!还有,洗完澡我要回去了。”见两人似乎还有话说,云松斩钉截铁的先一步开口,“这件事你们没有拒绝的选项。”
    都鬼混三天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云柏都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打定了主意,以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套上了依旧过大的不属于自己的衣物后,云松被两个拗不过他坚持的男人送了回去,只是不等男人下车就被云松以最坚定的态度赶走了,他可不想在云柏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就给自家弟弟带来那么大的“惊喜”。
    只是,云松才走进自家大厅就发现气氛不怎么对劲了,太过于安静了,明明他问过的管家也说云柏在家的还是在客厅的,可怎么没半点动静?纵使只有云柏一人呆着也不该如此安静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走进客厅,却发现云柏竟然有客人,是个男人,由于男人是背对着他的所以长什么样子他看不清,他只能看见云柏脸上是他从未见过的拘谨和敬惧,很显然,这个男人对云柏而言意义非常,是谁?
    也就在这个时候,云松的脚步声让云柏和那个男人一起回头,还不等云松看清楚男人的长相,就被那一声称呼弄的震在原地,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依旧用他记忆中的调子叫着他。
    “小保成,终于回来了?”
    ………
    ……
    “皇阿玛?!!”
    ☆、第 106 章
    因为太过于震惊而使得语调完全变了样,云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眨,再眨了眨,可是入目的那张容颜除了比记忆之中的年轻点外什么都没变,这的确是康熙。可是,无论是黄药师还是元英或者叔父出现他都可以理解,为何康熙也会出现并且还记得他?这简直不科学!
    无论科学不科学,相比于云松的惊大于喜,很显然康熙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久别重逢,保成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望着那个有些呆愣的人,康熙的目光渐渐暗沉了下去。不知道从何时起,等待和寻找就成了他生活的全部,本以为的执着直到失去之后才知道原来比自己认知的要来的更深刻,得不到这人,纵使转生他都无法安宁。
    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却在突然想起了某件事而猛的看向了一旁的云柏,他担心自己的反常和康熙对他的称呼会带给云柏很多疑惑,但显然的,此刻云柏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疑惑和不解还不如说是敬怕和参杂了一些其他情感的微妙表情。
    “云柏?”云柏认识康熙?他知道这男人是……康熙?不不不,不可能的。——马上云松就推翻了自己的假设,穿越在他身上虽然已经不值钱了但并非人人和他一样倒霉的,认为这是无稽之谈的肯定很多,所以云柏显然不可能知道这就是康熙的,但这骨子惧怕……是康熙现今身份带来的?
    看出了云松的疑惑——康熙总能看穿这些,他笑了,带着几许期待的戏谑:“保成不明白为什么你弟弟在听见你我对话后不惊讶?”
    康熙的话成功让云松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因为他的确很想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你知道?”
    “我自是知道的,只是,保成不觉得比起这些你更该做的是对我到来表示欢迎吗?”
    “……”他可以说他看见康熙第一眼脑子里闪过的唯一一句话是好走不送吗?对康熙,他说不上是讨厌,甚至可以说康熙留给他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只是和其他人不同,他对康熙的感情因为有前胤礽的存在而变得十分之微妙,用狗血通俗点的词来形容就是爱恨交加,当然,更精确一点其实不是恨,而是戒备,但具体戒备什么,到了如今地步他却似乎想不起了。
    好吧,看着呆呆的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青年,康熙自觉的站起来走到云松面前,伸手将人死死的拥抱入怀。——山不转水转,保成羞涩不愿主动那他就主动一些。
    “呃……”突如其然的温暖让云松回神,他抬起头,直到现在才渐渐的有了真实感,康熙的确出现了,还是知道他就是胤礽的康熙,而且这个康熙……怎么说呢?比起以前要更加的肆无忌惮,也更加的直白而具有行动力,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皇……我该叫你什么?”
    “我不介意你叫我爸爸。”他觉得这样称呼的话在以后某些时候会增添一些‘情趣’。
    “……大门就在前面,请出门右拐再见不送!”他又不是没爸爸的小孩,纵使上辈子的确是他爹但这辈子他是云松,“我只是云松,黎云松。”
    “这样啊,”拥抱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康熙只是很惬意的轻叹了一声,“那就叫我玄烨吧。”父与子,这个身份只是初始点罢了,而现如今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血缘联系来维持羁绊,甚至可以说没有父子这层关系,他更容易将这人锁住。
    ……饶了他吧,叫这人玄烨会让他想死的!还有,这是什么意思?别告诉他……
    “现在不习惯没事,以后会让你习惯的。”俯首,在云松还来不及给出反应之时就凑了过去给了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一触即离,却带着明晰可辨的暧昧,“云松,搬去和我同居吧。”
    当然,让他搬过来也行,只要某个碍眼的存在不住一起就好。
    “……卧槽你究竟是谁?!”憋了半天最终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云松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给出什么反应才像是个正常人了。你说他好不容易硬下了心肠做出了选择,可偏偏上天又将他舍弃的、亏欠的又带到了他的面前逼得他不得不重新做出选择,好,这次他认命了顺从自己心底的欲·望选择大团圆,可尼玛要不要让喜剧片变成惊悚片?这个康熙绝对不是原装货啊混蛋!
    不是原装货?面对云松的惊悚,康熙仅仅只是笑而不语,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束缚住了自己控制住所有不该存在的感情,小心翼翼的让那些都不露痕迹。可最终得到的是什么呢?他至今还记得那个少年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呼吸浅的让他都不敢眨眼,明明太医说并无大碍但他依旧不安着,尽管他不知道他究竟在不安什么。
    直到那个少年睁眼他才知道,原来让他焦躁不安的是失去,少年睁开了眼醒来了,却不再是他的保成,他失去了他的保成,这样的事实差点让他彻底崩溃,只是心底那微弱的希望支撑着他走下去,可是直到他走完余生都没等到奇迹的出现。
    那一生他看着那个少年,尽管和保成完全不一样但不能说不优秀,只是他找不到那种对保成时想赠予江山的心情。所有人都说他对太子变得喜怒无常,二立二废,可没人知道他看着那张面孔时心情的复杂,他曾经想过就这样看着那张脸过一生,反正纵使是原来的那人他也只能一辈子望着罢了。可是不是就是不是,就算那人故意模仿着这人来博取他的欢心都没办法让他有瞬间的错觉。
    他开始觉悟,知道自己心底的偏执是无论如何都已经放不开了,他开始等待,可直到他死他都没有再见到这人。他不相信来生,但事实上他连奈何桥都没过就迎来了第二生,他不知道其他人的下辈子是怎样的,但是他知道他的这个下辈子肯定异于常人,因为他记得上辈子的每一件事,他记得这人。
    然后,他成了另一个玄烨,不再是大清的皇帝不再是保成的皇阿玛,再次从婴孩成长,身边的环境全然陌生,可却莫名的知道他的保成就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等待着他去寻找。他这辈子的父母都以为这只是他的臆想以为他疯了,毕竟没有谁会花费所有精力去找一个没有名字没有长相没有年龄的人。的确,他是疯了,可已经疯了一辈子了,再疯一辈子又何妨呢?他继续找着,从他有能力开始找了整整十六年,现在,终于找到。
    “你先放手,云柏的事情你还没说清楚。是不是你对云柏说了什么?”至于那个轻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打击太多次了以至于他已经习惯这种打击,所以除了一开始短暂的震惊之外也唯有一种‘啊,果然如此。’的微妙感叹了,或许,他潜意识之中早已经察觉出一些异常了吧,只是一直的让自己不去发现。
    “我在你心里就那么恶劣?”
    不是那么恶劣而是非常之恶劣!其实凭良心讲,云松知道康熙对他真的已经很好很好了,但就像是谣言总是三人成虎一样,他被那个胤礽感染了情绪,久了自然而然的情绪就成了真实,让他甚至连其中的原因都不想去分析个清清楚楚就一直这样用看恶爹爹的目光看康熙,这似乎已经成了他设定好的一个程序,换句话可以说,这也是他的一个习惯。
    “不恶劣你会这样对我?”眼睛一睨,云松的视线落在了紧紧箍着他身体的那双手上:没有哪家爹会这样对儿子的,虽然他家爹和儿子似乎都被他给养歪了的样子。
    笑了笑,康熙得寸进尺的将人搂的更紧了,贴的密切的身体透过衣衫传递着两人的体温:“若真恶劣,我就不会等到现在才让你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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