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帮岁安洗完,累。
    魏子规见珍珠捶着胳膊:“要不要给你捏两下?”
    “怎么好意思呢,你也累了一日了。”嘴上体贴,身体速度的趴到榻上,手脚伸直,等待服务,“这样吧,你帮我捏半个时辰,我帮你捏半个时辰。”
    魏子规居然没有用他的毒舌损她,损她立规则却不守规则,最后肯定耍赖不给他捏。他只是默默帮她按摩,好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
    珍珠受宠若惊:“少爷,以往都是我一哭二闹三骗四哄,你才会这么服侍我,今日你这么主动,我觉得好幸福。”看,她多容易满足。
    魏子规道:“你至于这么夸张么。”
    至于:“为了让你给我洗个头,我连兵法中第三十一计的美人计都给用上了。”
    魏子规道:“我跟你说两件事。”
    珍珠的第六感告诉她,他今天对她这么温柔,跟他接下来说的事有关:“好事还是坏事?”
    魏子规想了想:“好坏参半。”
    那她得做个心理准备,珍珠问:“坏有多坏?不会到抽干我的钱那种程度吧,那样的晴天霹雳,弱小的我承受不住。”
    魏子规道:“放心吧,你的钱十辈子都抽不干。”
    听他这么说她放心许多:“那是什么事?”
    魏子规道:“今年风调雨顺,朝廷要减赋税。”
    珍珠高兴的拍手:“那是好事。减了赋税,百姓手里的钱就多了,钱多了就更愿意花钱了,愿意花钱就意味着我的客户变多了,那我的荷包又能更膨胀了。我要多进宫去哄父皇,让他把重阳节、中秋节夜市全让我搞。”
    魏子规观察她的面色,打算一会儿若有不对劲,立马急救:“不用了,皇上决定在晋城设东西夜市,摊位租金由户部统一收。”
    笑容还未来得及从脸上褪去,晴天霹雳。于民是好事,于她是坏事,果然好坏参半。
    魏子规安慰:“这不是很好么,以后用过晚膳,我能陪你去东市或是西市散步了。以魏少夫人的足智多谋,我相信你一定还会想到其他赚钱的法子。”
    她笑着笑着就哭了。脸埋进靠垫里,别打扰她,让她独自伤心一会儿。她知道会有这么一日,只是没想到来得如此快。
    ……
    魏子规要带珍珠去看马球赛。
    把容玄容妙送去赋棠居后,他让小厮去传话,限卫禟一盏茶的时间内,出现在静苔院照顾岁安。卫禟来是来了,魏子规见他垂头丧气就知他还是没有调试好心情。
    房里的珍珠轻轻拍着孩子,机械的反复喃着:“睡吧,睡吧。”她还沉浸在魏子规带来的消息里,昨夜都没怎么合眼,那背影如萧条的秋日,荒山老树,枯叶寒鸦,一幅丧失了生机的画面。
    卫禟问:“她怎么了?”珍珠的模样倒像比他还丧。
    魏子规回想珍珠是如何忽悠人的,他慢条斯理的道:“你以为照顾孩子那么容易么,她日以继夜照顾三个孩子。你瞧不起她胆小,说她不够资格做你卫氏门主,可事实上,她敢于直视自己的短处,从不推卸过她的责任,也从不回避她所遇到的困难,你觉得你与她比,谁更胆小?”
    卫禟无言以对。
    魏子规走到珍珠身边,手搭在她肩上:“卫禟来了。”
    珍珠如梦初醒,痴痴的道:“来了么。”她抱起孩子,今日妆都没化,神情憔悴,她把孩子交给卫禟,叮嘱,“我已经喂过了,桌上有尿布,他要是尿了就给他换。”
    卫禟将岁安抱到怀里。
    这是卫禟第一次抱孩子,抱得岁安很不舒服,嘤嘤了两声。
    珍珠心火无端烧起,暴躁迅速的填满她的躯壳,向外溢出。她想骂却顾忌婴儿不好提高音量。于是这股暴躁压抑着转移到她脸上,面部逐渐扭曲,像长着獠牙的鬼:“连抱孩子这种小事你都不会做么,你还能做得了什么大事,一只手托着头,一只手托着身子,听到了么。”
    卫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骇人的压迫感,调整抱娃的姿势,不敢回嘴。
    “我父亲今日休沐,有事可以去赋棠居找他。”魏子规交代完拉着珍珠走了。
    到了兵部门口,珍珠还是闷闷不乐。
    魏子规扶她下马车:“你就别想了,行么。”带她出来是要让她转移注意力的。
    “人吃五谷杂粮,会生病会衰老会烦恼,哪能说不想便不想。遗忘是上天的恩赐,记得是上天的考验,最终就是让你学会拿起、放下。”珍珠拿头轻轻的撞魏子规后背。
    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让魏子规很是费解:“魏少夫人,你在干什么?”
    珍珠道:“我看看能不能通过外力作用把自己撞失忆。”
    “公主。”钟盛沾了岳父周国公的光,带着贾春漫也是来看马球赛的,见到珍珠过来打招呼。
    珍珠有气无力的道:“你们好。”
    钟盛上下打量她:“几日不见,公主你憔悴了许多。”
    珍珠道:“没睡好。”
    钟盛十分感激她之前帮他和夫人破镜重圆:“要多多保重啊,我先前高价从卢胡那购了几盒金丝血燕,常吃据说身轻延年,青春常驻,我让人送去公主府给公主养身吧。”
    钟盛送的燕窝,那必是顶级燕窝,金丝血燕有钱都未必能吃到。珍珠感觉一股青春活力注入她的体内,取代了暴躁、不安,她整个人都变祥和了:“真的么,那怎么好意思。”
    贾春漫道:“若不是公主,我与他已经和离了。这一点薄礼不足以报答公主的恩情,日后若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公主尽管开口,愿效犬马之劳。”
    珍珠摆摆手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贾春漫看到了周国公的马车,对魏子规和珍珠道:“先失陪了。”
    魏子规等钟盛他们走后,道:“公主府的燕窝似乎不少吧。”
    珍珠道:“钟盛送的燕窝能一样么,那一定是极好的。”虽说是兵部和吏部两部门之间打友谊球赛,不过来的高官不少,果然不论古今喜欢看球的人还是很多的,“少爷,一会儿加油,不过更重要的是注意安全。”
    魏子规看到珍珠身后有人支起一个算命摊子。
    显然没在听她讲话,珍珠又叮嘱一遍:“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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