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芊的双瞳忽而涌上无数的情绪,当初为了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疯了一样闯进王岩寺怀里,用尽了所有的方式招惹他的画面,变得无比清晰。
    她忽而疯了一样地尖叫起来。
    她越是发疯的尖叫,越是有无数的人围观。
    王岩寺仍然越走越远,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王岩寺本来是跟她一样,应该存在在地狱里的人,可是现在,他居然好像就这样走了……
    让她一个人留在地狱里!
    凭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
    “王岩寺,你也不过是只狗而已!你凭什么说我!你凭什么!”
    她用尽了所有办法,好不容易才从牢里出来,只想拉季琉璃下地狱,结果她竟然就这样又得回去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只是想想,她就觉得好痛苦好绝望,未知的恐惧没那么恐惧,可怕的是已经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她千方百计逃脱了还是得继续!
    好像永远都摆脱不了那阴影,永远只能跟黑暗作伴!
    泪水疯了一样地倾泻而下,直到最后,她忘了挣扎,被押上警车。
    医院。
    王岩寺在外面抽了一根烟,太多往事浮现眼帘。
    曾经对季琉璃一见倾心,曾经费力追求她,将她当成自己掌心的瑰宝呵护,曾经许下过一世一生的诺言。
    可是也是他,将那一切全部打碎了。
    对她眼中的期待视而不见,只为了在她的生命中留下一点点的痕迹。
    王岩寺灭了这根烟。
    太多画面如同一张又一张的照片,播放着从前。
    终于,到了现在。
    他一路尾随她走到彼年豆蔻茶餐厅,本想着再试着去挽回她一次。
    结果看到她闻见桔梗花快要晕倒的画面,而就在那个时候,秦以芊拿着一把刀朝着她冲过去。
    那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她从没有他以为的那么不重要,他从没有一刻忘记过她,放掉过她。
    而他之前一直想要证明自己在她生命中不会是个过客,做了那么多错的事,真是该死。
    他疯了一样朝着她冲过去,以为能够为她做点什么,让她记得他哪怕不是爱也好。
    他拼尽全力将她推开。
    可是,顾玖却比他的速度更快,更不顾一切,任由秦以芊手中的刀子刺入他自己的身体。
    那一刻,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明白自己究竟差在哪里了。
    明白季琉璃为什么走向了顾玖,却舍弃了他,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
    原来他能给她的从来都是有限的,而他却一直以为,自己给了她所有,还恨她怨她……这么多年。
    好蠢。
    为什么非要等到这种时候才突然明白过来。
    等到,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的时候。
    王岩寺的眼中闪过一丝盈盈的光。
    然后,他一手揣着口袋,走进了医院。
    还好秦以芊捅向顾玖的刀子没有伤到要害。
    季琉璃也做了全面的检查,只是因为安眠药的作用长眠而已,没有大碍。
    他在季琉璃的房间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推开门,而是走向了从手术室里出来的顾玖的房间门口。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见这个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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