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来,这么多年来,程桥一最不喜欢吃的要数鸡蛋。
    其次就是牛奶了。
    看到桌上的这两样东西东西,程桥一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听到程桥一的话,朱启宁皱了皱眉:“你干啥呢?”
    “我这不是问问你吃不吃鸡蛋吗?”程桥一叹口气:“我猜我爸他们肯定是觉得鸡蛋抗饿,所以让我吃这个,但是……”
    “这个鸡蛋不是给你吃的。”
    还没等程桥一把话说完,程庆童就已经从屋子里出来。
    他左右环顾了一下,开口道:“这个鸡蛋是我给小朱准备的,你想吃什么自己去弄。”
    程桥一:“???”
    程庆童继续说道:“你别坐在这里占着人家的位置了,你要是时间充裕就去把家里打扫一下,别坐着没事儿干。”
    程桥一:“……”好吧。
    程桥一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好像就是这个家里多出来的人。
    要不是因为老三和老程同志完全不像,程桥一觉得自己就该要怀疑老三才是他的亲生子了。
    程桥一给朱启宁让开了位置,自己坐到了沙发上,随手从旁边掏出了一包威化饼干塞到自己嘴里。
    耳朵那头传来的还是老三相当谄媚的声音。
    “别别别,程叔我自己来就行了。”
    “谢谢程叔啊,我真的是太感动了。”
    “程叔……你实在是太好了。”
    实在是没耳听。
    程桥一胡乱的给自己塞了几块威化饼干,“爸,我现在再去练习一下。”
    “行,你去吧。”
    老程同志全程没有抬头,继续和朱启宁一起聊天。
    程桥一:“……”实在是太恐怖了。
    程桥一叹了口气,进到练功房把屋门关上,脑子里回忆着自己下午要表演的这出戏。
    其实他知道,自己彩排的时候的表演对于自己而言已经能算是不错了。
    当时他跟老程同志说是要继续改进,其实老程同志就是当个笑话在听。
    但是他说的并不是开玩笑。
    程桥一扶着把杆,做了做热身。
    他这次表演的是《四郎探母》里的坐宫那一段。
    光听名字就能很明显的知道,这一出戏是一出很正经的文戏。
    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大弧度的动作的。
    《四郎探母》又被人戏称为京剧西皮唱腔各种板式大全,每一段唱腔都达到了非常精炼的程度。
    程桥一也知道,在这出戏里的唱腔并算不上花哨,但是由于四声的运用和唱腔旋律的巧妙安排使得这出戏的语气感特别的强烈,达到了余派追求的最高境界:唱戏就像说话一样。
    这样就有一个很明显的好处,那就是唱起来非常的流畅,不管是谁来听,都会觉得这里的唱腔朗朗上口。
    程桥一现在想做的,就是把自己唱戏的时候的嗓音再改进一下。
    他学的老生并不属于哪一个特定流派。
    毕竟他也不是跟着现实生活里的这些大佬学的唱戏。
    他的唱腔是在副本里由于附身杨延辉而学会的,虽然唱的并不是特别好,但是胜在情感充沛。
    程桥一现在想要做的事情就是:
    让自己的唱腔听起来更加的像和人说话一样。
    就像是在副本里的杨延辉那个样子。
    他想要达到的就是……
    让观众看了以后会产生一个怀疑:这不会真的是真实发生的吧?只是他们说话的时候就像唱戏一样。
    想到这里程桥一就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其实现在离登台表演也不过就只有几个小时的时间了,程桥一也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化特别大。
    不过能改一点是一点吧。
    程桥一叹了口气,开始尝试自己的最新唱法。
    与此同时,程庆童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快要炸开了。
    原本他想着朱启宁既是程桥一的室友,又是自己的粉丝,表演的时候顺带着他去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但是……
    程庆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这个年轻人的话实在是太多了。
    他本来是想让他到时候在剧院门口等着他,再一起进去的。
    谁知道他竟然一大早就来了。
    客人来了程庆童也不好意思把人赶出去,看到时间早他还特地给他准备了早饭。
    谁知道……他不好好吃早饭,就一直在说话。
    好好的一顿早饭,也就只有一个鸡蛋一个牛奶,他竟然吃了十多分钟都还没吃完。
    “程叔,你说我现在练花脸以后能上台表演吗?”
    “或许可以吧。”程庆童脸上的笑容已经僵硬了。
    “我家里的人都觉得我唱的花脸不行,您还是第一个这样夸我的呢!”
    “呵呵……”程庆童皮笑肉不笑:“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想学就好好的做,不用管太多。”
    朱启宁觉得自己深有体会:“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在家里跟着学了那么久的评剧,我觉得呀……还是京剧得劲。”
    程庆童没想到他以前是学评剧的,有些惊讶。
    评剧以前是民间小戏,它反映社会现实快,演唱形式简单,通俗易懂,在现代来说除开京剧,评剧也能排的上名号。
    “你会唱评剧哪些剧目啊?”程庆童忍不住问道。
    “《花为媒》什么的都可以啊,”朱启宁叹了口气:“说起来我还唱过评剧版的坐宫呢!对了,评剧版的《锁麟囊》我也会一些。”
    “你是唱什么行当的?”
    这些剧名,程庆童怎么听都不像是花脸戏。
    朱启宁吸了口牛奶,“啊!我唱花旦青衣都行!”
    程庆童:“……”果然。
    程庆童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事儿。
    自从新华国成立以后,乾旦就越来越少,整个市场上存在的基本上全是坤旦。
    结果,程桥一他们一寝室,一半的人都是乾旦。
    程庆童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缘分。
    朱启宁丝毫没感觉到程庆童的感慨,继续说道:“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打算继续唱评剧了,一般表演我都是唱的京剧花脸。”
    “哦?”
    朱启宁一脸的兴奋:“您的所有唱段我都听过,我真的特别喜欢您!我们学校上次表演的时候我就是唱的跟着您视频学的包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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