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只顾着往前冲,没留神冷不丁蹿出来的人影,两个人顿时撞在一起,双双滚翻在地。
    “草,什么人?”狗握着匕首,立刻翻身扑到对方身上。
    “爷!我!我!六!”地上那家伙看到明晃晃的匕首抵在脖上,赶紧报出名号,原来是雷势的手下。
    狗这才站起来,揉着屁股问道:“你跟过来干蛋?就你一个人来的?”
    六站起身道:“少爷担心你们出事,派我来帮你们。这才刚刚跑了不到十米就碰上了。”
    “怕我们出事?我看是怕我们找到宝贝走人吧?”狗撂下一声冷笑,继续带着我们往众人休息的地方走去。
    果然如六所,我们拔着花草,走了没多远,果然看到雷势等人正守在原地紧张的张望着。
    看到我们两手空空,又一身的狼狈,雷势忙问道:“哥几个,前面什么情况?”
    “这林有古怪,没弄清楚以前不要乱跑,留神进去了出不来。”宋承秋善意的提醒道。
    雷势缩缩脖,有点不太相信:“有古怪?什么古怪?”
    狗没好气的冷笑道:“什么古怪?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得了?里面一大帮没穿衣服的美女在洗澡,你信不信?”
    雷势被呛得无话可,只好转身吆喝着让手下挖坑起火热点东西吃。
    看来雷势也是个经常钻林的主儿,知道在林间这种易燃物极多的环境里,必须要挖坑起火。
    一来东西在坑里烧着了,不会被风吹熄,更不会随风乱飘;二来临走时灭火也方便,铲些土盖好火坑就行。
    这样做主要还是为了安全,省得万一前面没找到出路,后边反倒失火封住退路。
    一听让热东西吃,老杜二话不掏出铲就在地上刨了起来,六则去附近砍些树枝过来烧。
    可没过两分钟,忽然只听六一声嚎叫:“鬼、鬼、鬼啊!”
    听到鬼字,我的头皮立刻发麻,赶紧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六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拽着半截胳膊粗细的树枝,满面冷汗的望着我们。
    雷势愣了半晌,一看没什么动静,这才几步上前,一脚踹在六的屁股上,骂道:“瞎他妈叫唤什么?你是想把老吓死啊!”
    六颤颤襟襟的把手里的树枝举起来,抻着脖道:“爷,先别骂,你看这是什么东西!”
    看清他手里的树枝后,在场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好邪的树!
    只见六手里的半截树枝,竟然从截断处流着黑红黑红的汁液!
    宋承秋见状,急忙上前问道:“你在哪里砍的?”
    问清砍树的地点后,我们赶紧过去,只见被六砍掉树枝的那棵树,约有一抱粗细,虬枝乱生。
    将近两米高的一个树杈,被拦腰砍掉了一截,断处黑汁淋漓!
    宋承秋抹了点断处的黑血放在鼻下闻了闻,点头确认道,流出来的正是血!
    狗不信邪,要来砍刀又在树干上砍了两下,每一刀下去,都溅出来一股黑血,仿佛砍在了人身上。
    他又在附近的其它几棵树上砍了几下,全是如此!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雷势的脸色又变得惨白,颤声问道,“不会是我爸,他、他还没走吧?”
    饶是宋承秋自诩邪事见得多了,眼下也是眉头紧锁,半晌后才游疑不定的道:“你也别多想了,这事和你爸关系不大。难不成这些树就是传中的养尸树?”
    养尸树?我还是头一次听这名字,忙让他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原来所谓的养尸树,就是种在尸体身上的树,树靠吸收着尸体的养分成长成大树。
    据在某种特定的环境或手法中,树木的根脉扎进尸体后,会与尸体长在一起,反而会让尸体通过树木吸收土壤中的养分,从而让尸体保持着生长。
    宋承秋七十年代时,有一支考古队在神农架附近发现了一处先秦时期的古墓,里面各种防盗机关应有尽有。他们费尽千辛万苦jin  ru主墓室后,却没有发现棺椁,只有一棵两三抱粗的大树,树冠塞满了整间墓室。
    考古队当时也很纳闷为什么防护如此森严的古墓,主墓室却只有一棵树?本着科学求真的心理,考古队向上级申请调来了几位经验丰富的园林工作者,打算在他们的帮助下,将大树移走再做研究。
    谁成想那几位园林工作者在挖刨树根的时候,却挖到了一具尸体!
    据记载,那个尸体被发现时,是一具保存极好的湿尸。大树的主根脉已经从他肚里钻了进去,而且尸体的血管筋脉也全部被大树细的根须所代替。
    根据尸体身上残留的衣物碎片,考古队初步断定这尸体正是先秦时期的,与墓的年代一致。既然是埋在主墓室下方的,就极有可能是墓主真身!
    可接下来的研究,却超出了大家的认知。这具尸体历经千年,不仅没有一点**的迹象,反而皮肤尚有光泽,肌肉仍有弹性,并且尸体的头发和指甲也在继续生长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它是从土里挖出来的,只怕都会以为这是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睡着了而已。
    这个发现震惊了当时的考古界,但碍于那个特殊的年代,考古队第一时间上报后,这件神秘的事件,被指示要秘密的妥善处置:尸体和那棵大树,都被运往了京城中进行研究。
    宋司徒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当年这个先秦古墓被发掘时,“八面司徒”中有一位老前辈也在考古队中工作。
    这位老前辈临终前才把这件事告诉了其他司徒,并且穷他毕生精力,也只不过在一部古籍上查到“养尸树”与古墓中的大树极为类似,但是真是假已经没有机会考究了。
    不过宋司徒也特意明了,据那位老前辈,当年先秦古墓里发现的怪树,并没有出现流黑血的情况。
    虽然树根与尸体相通,但因为树身后来长大,一具尸体内的那点血量,与整棵大树的汁液相比,就好像把一桶红漆倒进了长江黄河里,染红不了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听完他的解释,我看看附近流出黑血的这几棵树,每棵都足有一抱粗细,略加思索后,忽然跳出个不寒而粟的念头:
    如果一具尸体血液不够让整棵树充满黑血,那两具呢?三具呢?甚至更多具呢?
    以此推算的话,单是我们身旁这几棵树的根部,就极有可能埋着大量的尸体!更不要这片被流水环境的岛上,同样的树木还有很多。
    倘若每棵树都是如此,我们岂不是站在一个万人坑上面?
    我把自己的想法和他们了,众人全是瞠目结舌,这事也太离奇了,在墓中弄一个万人坑,图得是什么?
    正在我们苦思不解之时,忽然狗眼睛放亮,急忙蹲到一旁,招呼我们道:“你们先别急着乱猜,为什么地上这些花草都是正常的?”
    我顺手揪起旁边的几棵花草,折断后从根茎里流出来的果然是正常汁液,没有一丝血迹。
    “难道是这些花草的根部生得太浅了?”宋承秋也纳闷了,“总之咱们先别进林,如果下面真是万人坑,必然煞气环聚,容易出事。”
    可没等我们转身,只听不远处又是一声大叫:“少爷,快来,有宝!”
    听这声音,正是在那边挖火坑的老杜。
    只见这家伙这么一丁点功夫就挖出一个半腰深的火坑,大喊大叫着让我们过去看。
    走到近前,老杜从坑里爬上来,指着坑底,得意的笑道:“少爷,这土里埋得肯定有宝贝!”
    仔细看看,原来这坑得的底部竟然不是黄土,而是一块略显褐黄的硬底,与周围的黄土明显不一样。
    老杜又跳进坑里,在那褐黄色的硬底上铲了几下,铮铮作响,听起来下面的东西十分坚硬。
    待铲过之后,老杜从坑底捡起一堆东西递上来,竟是一块巴掌大、淡黄色半透明、有点像胶皮的玩意儿。
    狗用力的撕扯几下,竟然扯不断,又放到鼻下闻闻,有一股很重的腥味。
    雷势见状,一扫之前惊惧的表情,挥手示意道:“拿钎来,先捅个眼儿,再用洛阳铲掏,出了东西回去赏你们钱。”
    我原想拦下他们,可也好奇这土里究竟埋得什么东西,就任由他们在坑边忙活了。利用这当间,我细细的梳理了一下先前遇到的怪事。
    先是半人多高的神秘黑影,紧接着就是会自己复原和移动的草木,再跟着就是那些流出黑血的怪树,直到现在这黄土之下突然出现的异象。
    这些怪事究竟是巧合,还是墓中的某个机关?
    花妖树精?养尸树?万人坑?深藏黄土的宝物?究竟哪个解释才合理?
    众人此时已经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到了神秘的黄土上,雷势和他的那些手下们,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着的神色,好像已经透过泥土,看到了下面数不清的宝藏。
    就在这时,忽然一只手掌冷不丁的轻轻拍到我肩上,我急忙回头看去,只见白飞凝眉瞪着我,面色相当沉重。
    我正要发问,他却凑过来声道:“无妄,咱们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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