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的背包早就不知道在哪个环节丢失了,所以回去的路,我俩尽量都不用手电筒,所幸上面的路我也走过,哪里高哪里低哪有坎我多多少少有点印象,走的也算顺畅,只是这地下过于诡异,我俩精神都是高度集中,一路也没什么话,都提着十二分的精神观察四周。

    走了约莫三分之二的路后,巴特喊了我一声指了指下面。

    “小四哥,我说的那个大铁门好像就在这下面,那个拍我的东西说不定还搁那杵着。”巴特心有余悸的对我说道。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老老实实走你的路。”我小声嘟囔巴特一句,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心思管那铁门,巴不得离着越远越好,我拽了他一下示意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绕了几个弯感觉路开始往下走了,我回忆起来刚刚来的时候上坡的尽头就是暗流的声传来的时候,观察了一下暗流的方向我确信自己没有走错,那么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回到最开始的那片漆黑空间了。

    随着下坡越来越缓慢,我到现在也没看到手套,心情也变得焦虑起来。

    “巴特,你说这趟要是康宝也没找到,手套也丢了,算不算上失败到极点了?”本来雄心壮志的来结果最后落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地步,我开始对自己越来越不自信了。

    “四哥,你不要悲观,这趟出来我们肯定两件事都能办成,手套你放一百个心,绝对能找到,我想不明白就算有鬼,那他薅你那手套有什么用,天冷冻手么?”

    巴特这话一下给我逗笑了,也是,那手套虽然大有用处很多功能我都没开发出来,但也仅限我们林家人能用,别人薅我这手套有蛋用。

    很多事都是自己给自己绕进去了,这么一想人也轻松了许多,步伐也不再这么沉重了,很快就到了漆黑窟洞,我跟巴特两个人重新做了一个火把,我看了他一眼,巴特似乎心有余悸,有点不敢进去。

    “放心吧,有我呢,咱俩小时候在一起上房揭瓦都没人拦得住,更别说现在了。”看出巴特的担心,我尽量安慰道。

    巴特深呼吸一口气憋了老久。

    “走吧。”

    这空间依旧如初,因为窟顶并没有漏眼所以漆黑一片毫无光芒,这回再进来我们刻意放慢了脚步,如果手套掉在这里那就一次性搜齐活了,谁都不想再下来一次。

    火把光芒照射范围有限,为了节约时间我们分头行动,保证两人相隔不超过十步,就这么地毯式排查,我边搜边看巴特,他那边似乎有很多破碎的零件,搜索起来要比我慢上许多。

    “四哥,你快过来!”巴特大声呼唤我,我赶忙跑过去,看见巴特指着墙上,我拿起火把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是一根线。

    “怎么这么眼熟呢?”我不由疑问到。

    “哎呀,这不就咱以前老房子的开灯线嘛。”巴特说完还拉了一下。

    “卧槽!别!”我刚想说别动这玩意,话还没说一半巴特手贼快上去就往下拉。

    我靠!别告诉我一会来电了,等了一会并没见到什么反应,我心也稍微放了放,转头对着巴特脑袋就是一个爆栗子。

    “你下次能不能稳重点,这玩意万一不是灯线是引线咋整,咱俩一起上天?”

    巴特挠挠头嘿嘿一笑,“我这不是寻思有灯不好找些么。”

    服了你了,我转过身准备继续寻找,就听头顶“桄榔”一声巨响,紧接着哗啦啦往下落土,完犊子,感情真是炸药?

    巨响过后,似乎有齿轮的声音开始转动,我拉着巴特赶紧往回跑,再不跑这落土怕是要给我们活埋了。

    “洒洒洒”落了两三分钟,就听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齿轮归整的声音,紧接着落土便开始少了,响声也戛然而止,居然有一束光刺破了黑暗照射了进来,光源之强照亮了大半个空间,整个密闭的黑暗空间带给我们的紧张感和压迫感随机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们顺着走过去发现居然是一个大井盖一样的机关,我们刚才拉了的线引动了机关,那井盖一般的口子便自动开了,可能是常年落土的原因,有一小部井门并没有打开,好像卡住了。

    “这也行?”我惊呼到。

    巴特一时半会也说不出话来了,这个场面太震撼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似科幻电影中外星人的秘密基地一样,感觉随时随地就会有一艘飞碟降落进来,想到这我又跑回去看了看刚才拉的线。

    这跟电影里差别也太大了,这么老大一个玩意不应该是个把手什么东西才能开动的么,就这么一个线是不是有点太随便了?

    “哥?”

    只见井盖上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来,正是娜仁。

    见娜仁无事,巴特兴奋的对着娜仁大呼小叫,一连串的蒙语都出来了,我在旁边看着不由心里一暖,想起远在武汉的周叔和小妹,等我回去大概也是这样吧,有家的感觉真好。

    紧接着娜仁旁边又窜出一个小脑袋,那人带着厚厚的羽绒服帽子,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鬼灵鬼灵的往下瞅,仔细瞧去,这不是阴何生么?

    她怎么也在这?我狐疑到,想起来的路上手机突然有信号,刷到阴何生的qq空间里面最近的动态也是在乃日窟,为什么这么巧?难道她不是来旅游的,来这里是别有目的?

    只见娜仁迅速从上面放下绳子,照顾我跟巴特快点上来,我俩一前一后爬了上去,巴特激动的抱着娜仁,搞得小姑娘云里雾里还有点不习惯。

    “哥,你都快勒疼我啦,咋这么粘人啊。”

    “哥就是想你,怕你出事了,你不知道哥在下面是咋过的啊。”巴特老泪纵横一壮汉秒变嘤嘤怪。

    我则一直盯着阴何生,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漂亮!

    讲真的除了漂亮我啥也没看出来,阴何生长得本身就白白嫩嫩,大眼睛噗灵噗灵的,加上天冷,小脸冻的红扑扑的,看起来更加可爱,阴何生被我这么盯着看也有点不好意思,别过头去说了一句“看啥子看嘛。”

    “看你好看,你来这里搞啥子?”我不由自主也说了湖北话,真是舒畅。

    “我就是过来旅游嘛,走到这里就看到娜仁姐姐了,她告诉我你和她哥都下去找人了,我看她自己一个姑娘家家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不放心,就在这里陪她,谁想到下去的居然是你啊。”阴何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点躲闪都没有,看起来并不像谎话,再她又这么漂亮,说出来更让人信服。

    娜仁听了也凑过来帮着阴何生说了老半天好话,我不由头大,娜仁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没心眼,啥都跟她说了,阴何生笑嘻嘻的跟娜仁像两只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把我跟巴特两个大男人晒在一旁,巴特从包里取出两瓶酒递给我,我俩一人灌了一大口,烈酒去寒,一口下去身子好了许多,人也精神不少,巴特又翻找了一下用眼神告诉我手套并不在包里,这个情况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所以并没有多大的意外,事已至此我也只能一五一十的告诉娜仁,我们还要再下去一趟。

    娜仁听完我们在下面的情况并没有预想中的惊讶,反而格外平静,反倒是阴何生在一旁一会问问这个一会问问那个,老是将我打断。

    娜仁沉思了一会“你们可能碰上桑巴克了。”

    “桑巴克?”这名字我从来没听过,听起来似乎是蒙语。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真有可能是桑巴克!”巴特猛地一拍脑袋也醒悟过来。

    “桑巴克是什么啊?”阴何生好奇的问道。

    “桑巴克是一种草,长得和野草没有很大的区别,就是叶面上会有小小的红斑,这种草是草原上出了名的邪草,传说是在死在草原的怨灵变成的,那些没有被长生天带走的怨灵最后就会变成桑巴克,它们专门欺骗草原上的赶路人,会变成各种各样的东西,要么诱惑你,要么把你逼疯,最后再包裹疯掉的人慢慢吃掉他们。”巴特这解释玄而又玄,但是细想下来,不说巴特,就我自己两次都感觉背后有人,但是转头也一样发现其实空无一物,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的幻觉产生,只是这幻觉过于逼真罢了。

    “那我手套为什么会不见呢?”我赶紧问巴特。

    “手套不就在你手上么?”阴何生不由翻了个白眼。

    我赶紧低头,果然手套就在我自己手上,这是什么障眼法能让我这么长时间都还处于幻觉中,巴特也很意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如果不是有人点破,那我们此时已然还被幻术包裹着,不过巴特的包是确实不见了,但是他那么大的动作,不排除是自己弄掉的。

    “小四哥你说你感觉背后有人,可能桑巴克就在你附近,所以感觉特别强,但是这玩意我也就在林区听老人讲过,从来没遇见过。”娜仁这波分析我给满分。

    “长生天保佑,大家都平安无事,东西也没丢,我们就启程回去吧。”巴特赶忙提议。

    这事我们俩回来就已经商量好了,娜仁对于没有找到康宝有点不甘心,但是听闻下面这么危险,大局为重也同意离开,剩下一个阴何生,本来就不是队里的人,再说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主意,也跟着点头。

    既然全票通过,我们就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返程,这趟草原之旅尽管充满遗憾,但是似乎也只能这样了。

    我背上包看着忙碌的三个人也不由唏嘘,我掏出烟准备点上一根,摸打火机的时候我一瞬间有一点恍惚感。

    定了定神,我发现面前根本什么都没有!

    冷汗一瞬间浸透了我的后背,这一切都是幻觉?

    “小四哥!小四哥!”微弱的呼唤从面前传来,紧接着呼喊声越来越大此起彼伏仿佛全世界都是这个声音,我不由感觉头痛欲裂,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巴特在不停的摇晃我的肩膀,娜仁在边上一直用什么东西对我吹气,而阴何生?是的,阴何生正蹲在我旁边抽烟水灵灵的大眼睛关切的看着我。

    “这,这是怎么了?”清醒过来的我口干异常,每说出一个字嗓子眼都像是要裂开了一般,双手软的不行,只能勉强指了指旁边的水壶,娜仁见状赶紧拿起水壶给我喂了一点,冰冷的水顺着咽喉流进胃里,才算缓解一些。

    “四哥,你好点没有。”巴特担心的表情我看的真切。

    我勉强点点头,身体虚弱脸上连一点微笑的挤不出来,虽是如此可是我的思维开始飞速转动起来,这又是幻觉吗?我到底在哪?现在这些也都是幻觉吗?我努力甚是了一下四周和面前这几个人,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了,但是刚才那个场景也一样异常真实,甚至连我喝下去白酒刺喉的感觉都逼真的不行,想到这里我已经开始分辨不出来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好像这个世界都是假的,就连我自己都是虚构出来的。

    我余光瞥了一眼右手,果然手套还在手上。

    我示意巴特凑过来有话跟他说,自己右手则拨动了大拇指处的保险栓,手套的金刚螺纹钉悄无声息的弹了出来。

    我还没准备干什么的时候就听巴特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

    “四哥!你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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