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绝说完面无表情的走了,梅丰泉万般不解的走到慕容冢跟前道,“老臣不明白,王爷为何总和我梅丰泉过不去,不管我做什么你都看不上,都要阻拦。现在我们是亲家了,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还要和我对着干呢?这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慕容冢冷声道,“本王对事不对人,这件事不是你以为的让淑贵妃上位那么简单的。您也不想想,如今后宫之中可不止一个皇后和淑贵妃,还有一个沐殷,万一这件事是沐殷一手促成的,那他是什么目的?难道是想帮你让淑贵妃上位吗?如果不是这个目的,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能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好处?您为什么不想想?”

    梅丰泉则是一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的迷之自信道,“王爷是不是太杞人忧天了?您为什么不这样想,如果借此机会淑贵妃成为皇后,再让皇上立小皇子为储君,那么大燕国的江山就不是他沐殷一个外邦贼子能惦记的。只要皇上没有糊涂到把江山拱手相让的地步,那您说的万一就不会发生。所以,我现在所做的就是一步一步把地基打稳固,不让沐殷有任何可趁之机。”

    慕容冢无奈道,“梅相是想把你梅家的地基打稳固吧?我看不出来这些和大燕国有什么关系?或者说,你觉得梅家的未来能代表大燕国的未来?”

    梅丰泉既没有反驳也没有承认,慕容冢摇头走了几步又走过来看着梅丰泉小声道,“老祖宗有句话说的好:深挖洞,广积粮,缓称王。梅相,你的野心还是藏着点好。”

    “你?”

    慕容冢凌厉的目光深深看着他,这时走过来的宫女站在不远处道,“王爷,太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慕容冢拂袖而去,气得梅丰泉一大把年纪差点跳脚骂人。

    凤藻宫,太后看到慕容冢进来,脸上的气色都好了很多,笑盈盈的拉着他的手道,“听说你昨晚还给阿柒举办了生辰宴,王府热闹了一夜?”

    慕容冢脸色一冷,道,“看来母后对王府的事一直都是了如指掌啊。”

    太后半笑半责怪道,“怎么,母后不能了解自己儿子的情况吗?还是你不愿意让母后了解啊?”

    慕容冢扶着太后一同在榻上坐下,道,“没有不想让您知道,只是您想知道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的来问儿臣啊,不用这么麻烦的偷摸打听。”

    太后凝视着慕容冢略显沧桑的脸和眼里挥之不去的疲惫,一脸心痛道,“冢儿,怎么看你这么没精神啊?公务太忙吗?还是有人让你烦心了?”

    慕容冢知道这话里面意有所指,笑道,“您想说什么就直说。”

    太后犹豫了一下,挥退身边的人,脸色严肃道,“母后知道,在你心里最看重的就是大燕国的江山社稷。以前,母后总是担心你太过专注儿女之情,最终会被情所伤,所以让你一直远离阿柒,虽然现在我的想法还是没变,但我更加担心的是你对大燕国的忠心。”

    慕容冢眉峰微蹙,问道,“感觉母后今日怪怪的,您想说什么?”

    太后道,“母后在这后宫待了一辈子,什么事没有经历过?什么人没见过?从一个小小的嫔妃一步一步熬到今天太后的位置上,有多难,只有我心里清楚。谁最开始不是一朵纯洁干净,天真活泼的百合花,有人一直呵护着自然可以长长久久的单纯下去,看尽世间的美好,而不用懂得那么恶心人的人情世故。

    可是这天下哪里会有这么好的事呢?母亲不管怎么说是幸运的,因为有你。你打小就得你父皇喜爱,要不是因为你,我哪里会坐在皇后位上如此稳当,估计早就被越贵妃欺负死了。母后一直不敢回想,要是我的孩子是老四,那我会有多惨呢?可能连撞死在先帝棺椁陪葬的资格都没有吧?就算我撞死了,我的孩子也不能是未来的储君,那他一个人要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呢?”

    慕容冢不觉动容,喉结滚动,一声叹息,无限感慨,“母亲,怎么突然想起来说这些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还是有人为难您了?”

    太后摸摸慕容冢的脸笑着摇头道,“如今,是没人愿意为难我这个老太婆了。母后今天叫你过来,是想嘱咐你一些事情。”

    “母后请讲。”

    “冢儿,这个江山不是你的,它虽然姓慕容,可是和你没有关系。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眼里从来都没有想过容下你,他能放过你,不是因为你臣服了,也不是因为他仁义,而是他忌惮你手里的那道遗诏,你懂吗?”

    慕容冢皱眉,“母后?”

    “你听我说。老四的帝位是如何来的,你我心里都清楚,不光你我心里清楚,还有一个人也清楚。”

    “谁?”

    “沐殷!”

    慕容冢震惊之后有些愤怒道,“母亲,虽然我和他有矛盾,但这是咱们自己的事,您怎么能告诉一个外贼?难道我们要做大燕国千古罪人吗?”

    太后拉住慕容冢的手解释道,“你别急,这不是母后告诉他的,沐殷本来就知道。”

    慕容冢一时有些慌乱道,“不会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可是他就是知道了,而且他还知道你手里那道圣旨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还知道当年那场帝位之争的内幕,我当时听他说的时候也是一脸震惊。”

    “是他亲口告诉您的?”

    “是啊,我当时什么都没说,但是沐殷说他喜欢你,你失去的一切他都会帮你夺回来。”

    慕容冢,“痴人说梦,一派胡言。”

    太后道,“刚开始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可后来我才发现他好像真的有这个本事。他几乎把皇上玩弄于鼓掌之间,他来后宫一年多了,我从没见过皇上在别处留宿过,他如此用情确实少见。而且,只要是沐殷说的他都会答应,就好像是被沐殷下了蛊一样。所以,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如果他真的能帮你拿到皇位,而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为什么不呢?”

    慕容冢不敢相信的看着母后,道,“您觉得天下会有这么好的事吗?”

    太后道,“若是一个爱你至深的人,我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沐殷对你的喜爱我感受得到,他刚来就帮你要来了禁军指挥权,你推荐的祖生也是他同意的,你整改禁军的方案是他通过的,连楚风的职务调派沐殷也顺着你来了。本来皇上似乎打算让楚风去边境调防的,你知道吗?”

    慕容冢愣了一下,道,“这些事恰恰更能说明他的可怕。如果他一旦掌握大燕国的重要部门,大燕国是不是就要变成北境南国了?他喜不喜欢我和他是不是对大燕国有害没有直接关系,因为他的存在本身就对大燕国有威胁。”

    太后忙道,“可是,要么你登上最高的那个位子,你才有能力去守护大燕国,或者铲除危害,如果你上面还有人,那你只能看着所有危害慢慢发生而无力阻止。

    只要皇上喜欢沐殷,你做再多努力也是徒劳,你无法说服皇上不去喜欢沐殷,你也不能在皇上面前杀了沐殷,你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那道圣旨能保护你多久呢?皇上对你还有多少耐心呢?从他对待阿柒的态度就能看到他对你的态度。

    现在沐殷愿意帮你,你为什么不试着妥协一下?你不是为了你喜爱的百姓可以做任何事吗?为什么现在又不行呢?既然短时间内除不了沐殷,选择合作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慕容冢道,“如果我是因为威逼利诱妥协和沐殷同流合污,那我顶多算懦弱,可我要是明知沐殷的目的,去利用他的感情来达到我的目的,那就是无耻。感情的事不应该包含太多功利在里面,他喜欢我,我可以拒绝也可以接受但我做不到表面接受背地里唾弃暗害。当初我愿意放下一切跪在他面前说出那句‘吾皇万岁’就表示我接受了,认命了,至于他是不是不愿意放过我,那就是他的事,这和我守护大燕国没有任何冲突。

    沐殷在我眼里就是外贼,不管他披着什么样的外衣。他来到大燕国愿意接受宠幸那是他的事,不要给我扣什么帽子。他野心太大,从刚开始的那场仗就是他预谋好的,放弃北境南国来到大燕国,他说他是为了我,这太可笑了,他的目的就是大燕国,他可能还觉得自己是卧薪尝胆,能屈能伸的正义之士。但,敢犯我大燕者,我必会拿命相抗。”

    太后看着固执的儿子,又问,“如果你的拿命相抗中还有阿柒,你还能这么大义凛然的说出这句话吗?”

    慕容冢反问道,“这和阿柒有什么关系?”

    太后苦笑道,“你看你,一说到阿柒你就不嘴硬了。我就想不通,这个阿柒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啊,让你这么放不下?退一步讲,如果沐殷换成阿柒,你恐怕拦都拦不住的想往富春宫跑吧,转身就能与大燕国为敌了。

    母后今天和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事可以走捷径,为什么不走呢?人家可以卧薪尝胆,你为什么不可以?如果你的命没了,谁来守护大燕国呢?不要逞匹夫之勇,审时度势才是聪明人,只要你保住了大燕国的百姓免受战火涂炭,你这个人是无耻也罢,懦弱也罢,你都是他们眼里的圣明君主,功在千秋,被后人所传颂。”

    慕容冢沉默没有说话。

    太后又道,“其实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袖手旁观看着就行,做回你以前的样子就可以了。至于沐殷要干什么,听其言观其行,若他能真的帮你拿回曾经的一切,难道他不是大燕国的功臣吗?为大燕国挽回了一个圣明的君主,为天下百姓谋福祉。到那时,你可以做任何决定,可以保护所有你想保护的人,母后也会支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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