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儿,清儿乃是未出阁的女子,若无此事,她又何出此言。”皇帝甚不赞同的看了齐霄昀一眼,“你这样说,置清儿的颜面于何地?”
    陆安瑾闻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戏看到现在,她算是彻底明白了皇帝此时宣她进宫的真正目的。
    “儿臣乃七尺男儿,铮铮铁骨,知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齐霄昀的神色很冷,语气更是冷的掉渣,他冰冷的眸子直戳戳的盯着清郡主,“清郡主,本王且再问你最后一遍,你确定是本王毁了你的清白?”
    清郡主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她的眼神闪闪躲躲,不敢直视那双乌黑的眸子,她垂头思索了片刻,挣扎了许久,最后支支吾吾了嗯了一句,多余的话,当真是半句都不肯多说。
    齐霄昀冷笑,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见一道温软却不失强硬的声音忽然响起,他霍的转身,就瞧见了满眼的笑靥如花。
    “不知陛下如何处理此事,”陆安瑾笑着说,“陛下既然召我等进宫,想必已经有了想法,陛下直说便是。”
    皇帝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既然昀儿已经要了清郡主的身子,那朕便做主,将清儿赐给昀儿为侧妃。”
    齐霄昀本来满心焦急,但她看陆安瑾的笑容始终未减,便知她心中有数,焦急的心缓缓的安定下来,他往陆安瑾的方向挪了挪,无声的宣示着自己的主权。
    清郡主闻言,满心的欢喜,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陛下赐婚。”一朝痴想竟有成真的一天,她欢喜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安瑾见她激动的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样子,神色未变,甚至笑意更浓,她温文有礼的道:“陛下说的极是,若真的是王爷毁了郡主的清白,自然要给郡主一个说法,臣女对此无异议。”
    皇帝对于陆安瑾的识相非常的满意,他严肃的脸终于有了一丝丝的笑意,看着她的眼神也温柔了许多。“择日不如撞日,瑾儿不如和清儿一起嫁入王府如何?”
    齐霄昀眉头紧皱,甚是不满的看着皇帝,他又抬头看了一眼陆安瑾,用了十分的克制才没让自己爆粗口。胡搅蛮缠,胡作非为,着实可恶。
    “陛下,臣女不反对郡主入府,但是前提是真的是王爷毁了郡主的清白。若此事乃王爷所为,那结果臣女认,若是此事不是王爷所为,那郡主所为便是污蔑王爷的声名。”
    皇帝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最终隐于清冷的眼角,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冷冰冰的问,“你这话是何意?”
    陆安瑾神色未改,笑容未变,甚是好脾气的道:“陛下莫气,古人有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王爷和郡主各执一词,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不能偏听一家之言,您说是不是?”
    她也不等皇帝回话,抬头直直的看着齐霄昀的眼睛,浅笑道:“王爷,此事乃王爷的终身大事,臣女现在还未入府,此事还是交于王爷处理吧。”
    说完,便退回了原位,沉默的站在那里,安静如木头桩子。这件事情若是她处理,难免夹在中间两面难做人,还不如彻底的做一个甩手掌柜,说不定还能留一个好的名声。
    见陆安瑾把处理权交给了自己,齐霄昀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他抬脚向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一直跪在地上的清郡主,冷淡的问,“郡主说本王毁了你的清白?”
    这个话题对于女人来说并不友好,但是眼下她进退维谷,前进一步有可能会粉身碎骨,但是后面已经没有了退路。既然已经没有了退路,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是的,”清郡主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齐霄昀,抢先哭诉道:“王爷,那一晚,你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也无所谓,我不在乎。”
    齐霄昀冷笑,“你的清白确实没有了,但是要了你清白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本王。”
    清郡主闻言,哭的更加伤心了,“王爷,方才我已经说了,你若是不记得了,我不在乎,但是你不能这般污蔑我。”
    “污蔑?”齐霄昀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本王从来不会随意的污蔑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充满恶意的坏人。”
    “王爷,我只不过是爱慕你罢了,为何你要这般作贱我。难道我爱你是一件罪大恶极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齐霄昀最是不喜这种矫揉造作之人,先前与她质问已是耗尽了十分的耐心,这会儿态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说不上恶劣,但也绝对称不上友好。
    “那日宴会上,你在本王的酒中下了药,想要图谋什么,你我心知肚明。那日本王亲自派人将你送回房中,国公府中的丫鬟小厮皆可证明。”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父皇可要传旨问讯。”
    下药是下九流的手段,如今却被用于皇家大族之间,这让皇帝的脸色甚是难看,他扫了一眼清郡主,后者的身子不由得抖了抖,而后又不着痕迹的往后推了推。
    “至于真正要了你身子的人,如今正在殿外等候父皇的传召。”他说完,便施施然的退了回去,不再多说话。
    清郡主的脸色煞白煞白的,身子抖如落叶,嘴唇不住的颤抖。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了,为什么他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安瑾一直沉默不语,她似乎站在故事的最角落,面无表情的欣赏着路人的喜怒哀乐。虽然事情关己,但她还是选择了高高挂起。
    故事结局已经清清楚楚的摆在众人的面前,今天上演的不过是一场自欺欺人的丑陋戏码,受到伤害的自始至终都是那个高高在上又卑微异常的清郡主。
    皇帝传不传召已经不再重要,清郡主是不是清白之身也不重要,那位至高无上的男人最不满意的是齐霄昀再一次脱离了他的控制。
    他本想借此事逼迫齐霄昀娶了清郡主,他之所以站在清郡主这边,并不是因为他喜欢清郡主,只是想从她的身上寻得一个契机,让齐霄昀吃瘪而已。
    但显然,这次又失败了,齐霄昀再一次安然无恙的从这场角逐中退了出来,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十分的不爽。
    “退下。”皇帝感觉他的头越来越疼了,他不耐烦的挥挥手,让眼前这几个碍眼的人统统离开。
    清郡主还想挽救,只是她抬头看了一眼皇帝面无表情的脸,便知此事已经无力回天,只好讪讪的闭上了嘴,安安静静的退了下去。
    本以为有了皇帝的支持,她这次定能将齐霄昀拿下,可是没想到,结果会糟成这个样子。完了,这下全完了,清郡主像是霜打的芭蕉一样,全部蔫儿了。
    齐霄昀率先出了殿门,然后他站在大殿外,看着陆安瑾缓步走了出来,若不是他的心思全部放在她的身上,很难发现她的异样。
    昨晚是他太激动了,以至于失了分寸,伤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转身,没什么表情的看着脸苍白的和死人无异的清郡主,最后一次警告道:“若是还有下次,杀无赦。”
    这是最后一次通牒,她若是不惜命,就尽管来招惹他。“国公府的人,一个也别想跑。”
    清郡主的身子又抖了抖,齐霄昀是什么人,她心里清楚,必定是说到做到。
    齐霄昀懒得再看他们,他倒是没和陆安瑾说话,只是默默的陪在陆安瑾的身边,亦步亦趋。
    清郡主看着两人慢慢离去的背影,汪汪水眸里面盛满了冰冷的恶毒。陆安瑾,她的嘴里默默的念着让她恨之入骨的三个字,紧握的双手青筋毕露。
    凭什么,她一个下贱的大臣之女能够成为他的女人,为什么他宁愿护着那个女人,都不愿意护着一心爱慕着他的自己。
    清郡主恨的咬牙切齿,她现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嫁给齐霄昀,就连清白也没有了。
    不过没有关系,她现在还有最后一次机会,是得道升天还是粉身碎骨就看这么一遭了。
    上了马车,陆安瑾就再也无法保持淡定的状态,她慵懒的躺在车厢里面,齐霄昀见状,很有眼力劲儿的将她扶了起来,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
    陆安瑾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懒洋洋的吩咐道:“凌云,把国公府里发生的事情传出去。”
    “属下明白。”
    齐霄昀很有眼力劲儿的为她揉揉胳膊揉揉腿,陆安瑾舒服的眯起眼睛,甚是自在的享受起贤大王爷的伺候。
    “瑾儿此举是为何意?”
    陆安瑾轻笑,“清郡主今日吃了这么大的亏,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我料想她肯定还有后招,但不管是什么后招,我先给她制造一点舆论压力,将她压的死死的,就算她有什么小动作,也翻不起什么大的浪花出来。”
    毕竟,人言可畏的道理不管是放在什么时候都是通用的,单不说流言蜚语,就是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人。
    “还是瑾儿聪明,”齐霄昀毫不吝啬他的赞美之语,“冰雪聪明,聪慧无双。”
    “待流言蜚语传开,清郡主可就身败名裂了,心疼不?”
    齐霄昀双眉微挑,“自作孽不可活,本王有什么好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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