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是是非非。

    又究竟是谁错了?

    花颜闭上眼,将眼泪狠狠的逼回去。

    “沐安颜,不会做越轨之事,她当初书信给太子的那封信,只是请求与告知,若太子答应,她的命运尚有一席改写之地,若太子不应,她绝不会做出对不起沐家、对不起皇家之事。

    可你仗着站于高位,毁她于无形,让她**无边地狱。

    你用最残忍的方式毁了大周最有才华的贵女,一个无稽之谈,一个荒谬的理由,是不是你们楚家为王,就该一手遮天,赐了谁家的女儿,谁就该嫁入你们皇宫?”

    花颜厉声质问。

    凤舞听的花颜冷怒的话,只觉得怪异,却并未深想。

    只一张脸更冷三分,眼中高傲不灭,为抬着下巴,“皇家尊严,不容侵犯,你打的是太子的脸,是本宫的脸,是皇上的脸,是整个皇室的脸。

    所以,沐安颜,那是你该承受的!”

    听到凤舞几乎狠力的话,花颜忽的冷笑出声,那笑声何等悲戚与愤怒,“好,好一个该承受的,这就是沐家爹爹和哥哥拼死效忠的皇室,实在是可笑。”

    花颜几乎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她的心在滴血啊。

    她的姐姐,死的多么不值得。

    没有人知道她死前受了多大的苦痛。

    她是真正的天之娇女,却真的在那等肮脏之地受尽了侮辱。

    始作俑者便是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后,她为了那可笑的皇室尊严,为了那莫须有的罪名,将一整个沐家都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悲痛境地,而她坐在高位,心安理得,万人敬仰。

    她不配。

    德不配位!“是,沐安颜,本宫今日就再说一遍,四年前,本宫对你只是小施惩戒,但这一次,本宫绝不饶过你。”

    她怒呵。

    眼中凝聚起的惊天杀意几乎能将人灼伤。

    花颜眼中的讥讽却是越来越深,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看着虚无的半空,无声的哭泣和呼喊,姐姐,你看到了吗?

    这个女人,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竟然说这只是小施惩戒,多么可笑啊,多么可笑。

    “哈哈哈,好,好一个绕不过,但是皇后,你绕不过我们沐家,那你可知道,你儿子的命都掌握在我们沐家的手里,嗯?

    你知不知道?

    你信不信,我们沐家人死了,你儿子也要跟着陪葬,你信不信啊,你信不信!”

    花颜刚开始是冷笑的。

    可是她吼出这句话的时候,眼泪却流了一脸。

    她却仿若未觉。

    “你儿子很快要死了,除了我们沐家谁都救不了他,你说要诛我们沐家九族,那来吧,来啊,我们拉着你最尊贵的儿子陪葬好不好,行不行?”

    她喊出声。

    眼泪还在流。

    这是一种控制不住的哭泣。

    心都好像在滴血。

    这是筹码啊!是她踏入这皇宫之中找凤舞的筹码啊。

    帝翎寒的命等于元宝的血。

    元宝不救他,他又能撑多久,会死的。

    可是,她不知道喊出这句话,拿出这个筹码,她会这么的痛,痛的全身都在痉挛,心都在绞痛。

    这是前一日她还心心念念爱着的人啊。

    可后一刻,她用他的命威胁他的母后。

    她没有去看帝翎寒,只一双眼死死的盯着凤舞。

    “沐安颜,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对太子做了什么?”

    凤舞并未听的明白花颜话中的意思,但听懂了她说的沐家拉太子陪葬的话。

    “寒儿,你刚刚吐血,是不是因为沐家人给你下了毒?

    是不是沐安颜?”

    凤舞想到这个可能性,面色一变,当即转头看向帝翎寒问道,语气竟是前所未有的急。

    帝翎寒站在那里,他很久没有说话了,被一种冰冷刺骨般的感觉笼罩。

    心痛吗?

    还好……因为那个小姑娘更痛啊。

    她那么用力的喊,可是她的眼泪好多,好多……他看到了。

    可是他什么也不能做,因为没有资格啊。

    “不是。”

    帝翎寒否认道。

    “你还在替她隐瞒,一定是沐家是不是?

    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连太子也谋害,沐家是要造反吗?”

    凤舞的声音都变得尖锐。

    “母后,不是沐家,是儿臣中了火寒毒,命不久矣。”

    帝翎寒的声音平静的响起,无波无澜。

    “什么?

    你在说什么?

    什么火寒毒,那是什么东西?

    你这是为了救沐家,所以在跟母后编造谎话吗?”

    凤舞怒问。

    “未曾,母后,儿臣确实命不久矣。”

    帝翎寒又说了一遍。

    他太平静了,那双眼深幽清冷,没有半点儿谎言的样子。

    凤舞呆立在原地,大脑似乎有些宕机,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到这一步,命不久矣?

    她的儿子?

    怎么会?

    “本宫不信。”

    她咬牙道,昂起的下巴维持着她的冷傲,可垂在身侧手却因为用力,断了指甲,有一种恐慌感笼罩了她的内心。

    “母后,儿臣何必对你说谎。”

    帝翎寒声音没有起伏的道。

    他抬起脚,走向外面厅的门口,那里放着一个小铁笼子,里面两只小白鼠上蹿下跳,这是每当膳食之时用以验毒之用。

    帝翎寒走向那小白鼠,将自己的血滴落在它饮水的碗中,便见其中一只白鼠只喝了几下,便当即四腿一伸,直接仰倒在下去,一抽一抽的,没几下便硬了尸。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

    帝翎寒当着凤舞的面儿做了个实验。

    凤舞整个人愣在原地,她似乎到了此刻都没有反应过来,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笼中的小白鼠,似乎想看它下一刻能不能在活过来。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是谁给你下的毒?

    是谁?”

    她反应过来,突然整个人都激动,失去了仪态。

    “母后,儿臣自五岁起,便发现了**的这种火寒之毒,每月便都要忍受它的发作,如岩浆灼烧,如寒冰浸泡,痛入五脏六腑,**骨髓,月复一月,年复一年,一直在等待死亡的那一天……”帝翎寒说这些话的时候无比的平静,像是在叙说别人的故事,无悲无喜无怒。

    花颜别过脸,眼眸恍惚……而凤舞,却是凤眸含了一层泪水,似乎直到此刻她仍是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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