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老爷也吓得手足无措的进来了,太子殿下回来这是大事,之前是以为楚庭川至少也还得有好几天,宫里才会让朱元出宫来,现在楚庭川都回来了,自然朱元是该先回去的。
    他急忙道:“元元,你妹妹的及笄礼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殿下回来了,你还是快回宫去吧。”
    且不说作为妻子,太子妃迎接丈夫回来是理所应当的事,就说小夫妻之间,这么久没见了也应该都互相十分惦念了。
    本来今天家里就出了这么多的事,闹的很不愉快,朱三老爷不想朱元还又因为这件事上出什么差错惹得太子和宫里不高兴。
    这么久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其实对朱元也有了感情,朱元当初在青州的时候是真的对他们狠,但是她们改过了之后来了京城,朱元也是真的对他们十分不错。
    而且连带着对朱景麒和朱琪她也是做到了一视同仁,能做到这样,对朱元还能有什么好说的?
    朱元摇了摇头,她当然也想迅速回宫里去,但是现在回去也见不到楚庭川,楚庭川提前几天回来,必定是有缘故的,一回来头一件事也应当是要先去嘉平帝。
    时间还有,她摇了摇头,让朱三老爷不必管自己,而后对朱三太太道:“带我去看看朱筠。”
    朱三太太到现在都是蒙的,之前听说外头街上发生的事情之后,她现在都已经完全没有想头了,听见朱元这么说,她也半句求情的话都没说,干脆利索的带着朱元去里头找人。
    朱琪那边的及笄礼进行的很是顺利,乐声从很远的地方也能飘进耳朵里,朱筠在房间里拍着窗户,整个人状若疯魔。
    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是这样。
    都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从前在外祖家的时候,朱琪还笨嘴拙舌,比她要不讨人喜欢的多,可现在呢?她如此狼狈不堪,跟一个乞丐一样一路上颠沛流离的进了京,付出了多少代价?
    可朱琪却高高在上,众星捧月!
    她的手指掐在窗柩上,把窗柩掐出几条深深的掐痕,连自己的指甲断裂了竟然也毫无感觉。
    朱三太太一进院子,先听见的就是她尖利的叫骂声和哭喊声,一句句的都是极为难听的话,都是在诅咒妹妹。
    她顿时咬了咬牙,脸色发白。
    可是她同时也知道不能怪谁,要怪也只能怪她这个当母亲的没把孩子给教好,当初生朱筠的时候,她自己也是利欲熏心,平常带给孩子的除了那些不好的影响,就没有其他的了,以至于把孩子给教成了这样,如今终于得到了报应。
    她眼里的眼泪一股脑的涌出来,到后来俨然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摇了摇头就快步走了几步上了台阶,一把把门给推开了,疾言厉色的问:“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不是不爱女儿,也不是不想她过的好。但是现在朱筠犯下这么严重的过错,谁都保不住她了。
    朱筠怔了一下,眼神怨毒的看了她一眼,从喉咙礼溢出了一声怪笑:“您终于来了,我还以为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再也不来看我了......”
    她这副样子实在是让人讨厌,朱三太太挪开眼睛,最终还是厉声问她:“你老实说,你到底为什么偷偷跑来京城?你做了什么?易家为什么会追到京城来?!”
    提起易家,朱筠的表情一下子变了,狰狞的朝着朱三太太扑了过去,一把拽住了朱三太太的衣裳:“娘!那个老不死的!她竟然嫌弃我生不出儿子,又旧事重提,她给老四纳妾,让那个女人生了儿子!有了那个孽种以后,老四根本就不再理会我了,他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妻子!他们都在欺负我,他们根本就是在针对我!”
    她的叫声尖锐,让还在门外的朱元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见花楹要出声,她扬了扬手,只是站在门边静静的听。
    朱三太太痛彻心扉:“所以你就敢杀人了!?那可是你的婆母,是我的嫂子!你让我以后如何面对娘家人?!去年写信回去,你不是还说一切都好好的吗?这两年我也时常让人回去看你,你分明过的不错的,你婆婆也不敢怎么你,那么是真的做了什么事,你也不能杀人啊!”
    “我为什么不能?!”朱筠气的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起变了形,怒气冲冲的质问:“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那个孽种不听话,他一天到晚的生病,我不喜欢,他一生病,老四就要扔下我过去看他,一天到晚都不在我房里,到底谁才是他的妻子?!所以我一怒之下让那个孽种罚跪,谁知道那个孽种那么命贱,一跪就跪死了!”
    朱三太太闭了闭眼睛。
    “那个死老婆子为了这件事要休了我!他们凭什么休我?!”朱筠变得歇斯底里,浑身透着怨恨,站在原地大喊大叫,一下子还摔了边上不少的茶盏摆设。
    她把这些东西一件一件的扔到地上,看着飞溅的碎片还不满意,语气漠然的指着朱三太太开始指责:“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怪你!你把我嫁给这样的人家,你又不管我!我生了孩子,你也不来看我!他嗯欺负我,羞辱我,你就当不知道,你根本就看不到我怎么受苦,一天到晚只想着你的儿子和你那个小女儿!”
    朱三太太震惊摇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怎么会生出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不能说自己做人如何好,毕竟她坏事也是做过一箩筐的,但是要说起对待儿女这一方面来说,她自认为毫无亏欠孩子们的地方,至少每一个孩子,她都费尽心思的替她们打算,当初那种情况,能够给朱筠找到娘家纳闷亲事,她也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并且是朱筠最好的归宿了,这一切怎么能到头来怪在她头上。
    到底是她自私,还是朱筠根本就从头到尾都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丧心病狂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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