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梁浅现在苏府,是消息最灵通的,苏泽恺的事情,又是她间接策划的,她自然是早就知道了。
    苏梁浅都还没回是见还是不见,萧燕的哭喊声,已经到了院中。
    苏梁浅坐在院中,可以看到她发狂似的推开那些拦住她的人,拼了命的往她所在的房间冲,口中还喊着要见她的话,一副不见她就不肯罢休的态势。
    苏梁浅原是打算晾晾萧燕的,并不准备现在就见她的,她就是要让萧燕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备受煎熬,不过现在看来,萧燕是等不住了。
    她若是不见,耳根也不的清静。
    苏梁浅手肘撑窗,托着腮,对外面的人道:“让夫人进来!”
    萧燕早已经是泪眼模糊,一心想着快点见到苏梁浅的她,应付着那些拦她的人,并没注意到苏梁浅在哪里,一直到苏梁浅开口,循声望去,才发现她就坐在窗边。
    萧燕眨了眨眼睛,擦掉眼泪,隐隐看清了苏梁浅的脸,阳光下,泛着光似的白,眉眼含着的笑,并不是极其的灿烂,却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春风得意。
    有种让人惊艳的美!
    苏梁浅话落,四周围围着萧燕的人,很快散开,效率极高。
    萧燕边往苏梁浅的方向走,边看着干净有序的琉浅苑。
    因苏梁浅从云州回来后,处处和她作对,萧燕气她,本来想要做好的表面功夫也不愿意,统共也就来过两回。
    这院子,和记忆里的好像一样,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应该是不同了,曾经那些她安排的熟悉面孔,全部都被换了,变成了她不熟悉,更不能掌控的人。
    萧燕不由想到苏梁浅刚从云州回来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作为苏夫人,前呼后拥,风光无限,而现在——
    单想想,怀恋的萧燕,都觉得心痛的不行,视线又一下就模糊了。
    萧燕的步子很快,眨眼就进了屋,她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没让自己深想下去。
    方嬷嬷跟在萧燕的身后,自早上的那个念头冒出头,见到苏梁浅,她莫名觉得怵得慌,根本就不敢正视她。
    苏梁浅的眼神,从萧燕身后的方嬷嬷带了眼,方嬷嬷即刻低垂下了脑袋,这种快速的动作,带着莫名的慌乱忐忑,苏梁浅不禁想到已故二姨娘说的,她母亲的死,要想调查,可以从方嬷嬷下手。
    苏梁浅抿着唇,不动声色的移开了目光,就好像那只是不经意带过的一瞥,不带任何的审视探究。
    “大小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要怪就怪我,恺儿是无辜的,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您的兄长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救救他吧!”
    萧燕进屋后,直接朝着苏梁浅奔去,不需要任何的酝酿,没有任何的思索,她直接就在苏梁浅面前跪下了,就好像刚刚在苏老夫人面前一样自然,跟在她身后的方嬷嬷,也跟着跪下。
    苏梁浅看着痛哭流涕的萧燕,福寿院的事,她暂时还没听说,不过从萧燕脖子上湿湿的碎纸屑,她多少已经猜出了些。
    抛却其他不说,萧燕算得上是个好母亲,她所做的一切,算是只为子女筹谋,反正,比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的苏克明好。
    从某种程面上来说,苏梁浅还挺羡慕苏倾楣的,虽然她也有一心为她的人,但这种母爱,时不能被替代的,不过,可惜的是,身在其中的苏倾楣,对此根本就不屑一顾,这一点,估计萧燕都不知道。
    苏梁浅也不装什么都不知道,直接开门见山道:“兄长的事,我也听说了,古往今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赌坊又不是做慈善的,兄长自己沉迷赌博,输了银子,自然就该还债,夫人有空在这里求我,还不如想办法筹措银子将他赎出来。”
    无辜?不管是萧燕还是苏倾楣,亦或是苏泽恺,他们没谁是无辜的。
    苏梁浅口气温凉,说的仿佛是和自己无关的事。
    当然,事实上也和她无关。
    苏梁浅这种漠然的准备袖手旁观的态度,让萧燕心慌的恼火,她扯着嘶哑的嗓子大声道:“大小姐,不管怎么说,恺儿都是您的兄长啊,您难道要见死不救吗?他若是被人折辱,您不也跟着丢人嘛?您和季家人关系再好,那您也是姓苏,您怎么能向着个外人?”
    “他们就只给了三天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我上哪儿弄这么多银子去?今天十六万八千两,三日后无缘无故的就变成了十八万两,这哪里是要债的,这就是抢钱,这一个个,简直是吃人不吐骨肉的黑心鬼!上辈子没见过银子的!”
    苏梁浅转身,将盘着的腿,放在地上,手指在棋盘上轻敲。
    她每敲一下,萧燕的睫毛,都会不受控制的重颤一下,她巴巴的盯着苏梁浅,显然是紧张极了。
    “小姐,您本来就不缺银子,现在又要回了夫人的嫁妆,而且您回来后,还得了那么多的赏赐,您是县主,还有我娘家的马场,您随便当些东西——这点银子,对您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不是,您和季小公爷关系交好,季夫人又对您那么好,您只要出面,给恺儿说几句话,这件事就解决了,这对我们来说难如登天的事,对您来说,就是轻而易举,您大人大量,发发善心,您的大恩大德,我和恺儿一定铭记于心,我今后一定将您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
    将她当成亲生女儿对待?苏梁浅听萧燕之前说的话就觉得挺嘲讽的,她最后一句话,更让她忍俊不禁。
    “我和季家的关系是不错,我若是开口,我相信,他们也会给我这个面子,大事化小,但我凭什么帮你?为了你将我当成亲生女儿对待?”
    苏梁浅轻嗤了声,讥讽的意味极浓,“然后作为女儿要孝顺母亲,对母亲言听计从?女儿的东西也是母亲的,是不是?萧燕,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若是愿意认你做母亲,就不会从一回来,就叫你夫人,这事,我压根就不想帮忙!”
    苏梁浅也不说什么无能为力,半点推托之词都没有,干脆果决直截了当的让萧燕发怔。
    “利子钱不就是这样,利滚利,这些年,夫人应该没少赚这样的银子,不会陌生才是,人赌坊,靠的就是这个挣的银子,你赚这样的银子就使得,到了别人,怎么就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鬼了?这赌坊既是季家开的,你这不就是在骂季公爷他们黑心鬼吗?这要让他们知道了,大哥的处境,只怕更加堪忧。”
    萧燕死死的瞪着苏梁浅,咬着嘴唇,原先的哀求慢慢褪去,渐渐染上了恨意,她觉得苏梁浅纯粹就是火上浇油戏弄她。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帮忙?”
    “帮忙?为了苏泽恺花十八万两纹银?夫人是傻的吗?你怎么不想想,我要愿意的话,何苦费这么大的劲,将那些东西要回来?我既要回来了,自然就不可能再给你们花一分的,我更不会为了一个这样想害我的人,就欠季家一个大人情。”
    萧燕心里想骂人的紧,但她顾虑着苏泽恺,这会却是不会不敢的,只撕扯着嗓子道:“要害你的人是我,和恺儿无关,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情,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念在兄妹一场的份上,救救他帮帮他吧!”
    “不知情?”
    苏梁浅回味着萧燕的话,重复了句,手扶着小榻,站了起来,然后在痛哭流涕的萧燕面前蹲下,“飙风寨的事,我这兄长,可是领着王家公子,亲力亲为!”
    萧燕看着突然凑近的苏梁浅,震惊至极,瞳孔骤然张缩的厉害。
    萧燕身后的方嬷嬷闻言,也忍不住抬头,苏梁浅那张清秀至极的脸撞进她的眼底,她的笑容浅浅,却有种说不出的森然魔魅,看的方嬷嬷心里直打冷颤。
    极度的震惊过后,慌乱恐惧的情绪,爬上了萧燕的心头,稍缓过来的她,不假思索的问道:“是王公子告诉你的?”
    苏梁浅抿唇,摇头。
    萧燕稍顿了片刻,很快又道:“王公子告诉季公子和五皇子他们,然后他们告诉你的?”
    王承辉最近天天和季无羡还有五皇子在一起,萧燕觉得他嘴上就是个没把门的,除了是王承辉说的,萧燕想不出别的缘由。
    事情的真相,她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就算苏梁浅亲口告诉她,她估计也不会相信。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燕心慌慌的,跳的厉害,急迫问道。
    苏梁浅挑着眉,故意卖起了关系,“你猜?”
    她往后退了两步,重新在小榻坐下,手随意的扶在上面,微微俯首,看着在她脚边跪着,已经乱了心神的萧燕,那在方嬷嬷看来的魔魅冷笑更深了几分。
    萧燕反应过来,慌忙脚边道:“什么飙风寨的事情?飙风寨,听着像是个土匪窝,你兄长怎么会去那里?大小姐,您可不要听人乱说,您可就恺儿一个兄长,他要是出了事,别人会认为您没娘家没靠山而生出轻视的!”
    苏梁浅又是一声冷嗤,嘲弄至极,“不是听着像土匪窝,事实就是。你让兄长领着王承辉,不就是想看一出我嫁给一个比自己父亲还大的土匪的好戏,可惜啊,天不遂人愿!”
    苏梁浅啧啧了两声,一副替萧燕惋惜的样子。
    萧燕瞪大着眼睛,已经不是震惊了,而是直接傻眼了,整个人都在抖。
    她呆呆的盯着苏梁浅,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那本来就已经黯然的眼神,更如沉寂的死水一般,激不起半点希望的波澜。
    萧燕看着苏梁浅的那张脸,有种天塌地陷的感觉,想哭都哭不出来。
    方嬷嬷也抬着头,看向苏梁浅,那眼神,仿佛见鬼似的。
    “你们说说,要大哥领着王公子,刚好撞破我和飙风寨的强盗头子成婚,结果会是如何?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不寻死,都说不过去,人要没死成,这辈子也毁了,哪里有脸提嫁给太子做太子妃的事?”
    “夫人这样做,可是帮皇后解决了一件心头大事,皇后定然会对夫人另眼相看,再就是父亲那边,他更会将我视为弃子,我呢,一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哪里能承受的住这样的事,就算没死,必然也是郁郁寡欢,要夫人这时候对我嘘寒问暖,我还不得对你们感激涕零,恨不得给你们当牛做马,言听计从?我个人嘛,是没什么利用价值了,但我背后还有沈家,沈家在北齐屹立数百年之久,在军部的力量根深蒂固,就算出了事,那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外祖母最心疼我,我这个人,总有派的上用场的时候,夫人,您说是不是这样?”
    萧燕看着明眸清澈却冰冷的苏梁浅,震惊过往,叫出了声,她用手捂住嘴巴,看着苏梁浅的眼神,眼波晃动。
    苏梁浅说的,和她当初计划的目的,一字不差。
    但是,她怎么会知道的?她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那样的疑惑,在萧燕的脑海盘旋,要不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真的就要问出口了。
    极度慌乱之下,一直牵挂着苏泽恺的萧燕,始终有那么一根弦绷着。
    现在,苏泽恺在季家人手上,他的性命就在苏梁浅的手上攥着,这些事情,她绝对绝对不能承认。
    绝对不能!
    “大小姐,您说什么呢?我一句也听不懂?我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飙风寨,我怎么可能害您?恺儿他也没理由那样做啊!这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
    她说什么?她在说上辈子在她身上真实发生的事情。
    苏梁浅脸上的冷笑未减分毫,那双明亮的眼眸,在直视一个人的时候,仿佛是带着洞悉人心的力量的,能看穿看透人的内心。
    “没理由那样做?他引诱我院子里的丫鬟,意图毁我名声,这可是证据确凿的,可见他害我之心。”
    苏梁浅看着张口的萧燕,“夫人不必在替他狡辩,狡辩也没有用,他的亲生父亲都不将他当成儿子看待,你也别抱希望,让我视他为兄长,我父亲都不在意了,还会在意苏泽恺这样的兄长吗?靠你们?养虎为患,靠你们害我吗?不过——”
    萧燕来求苏梁浅,那就是被逼到了绝境,属于病急乱投医,她本来就是抱着微不可见的希望,现在,这丁点的希望,彻底幻灭了。
    她已经不是担心苏梁浅见死不救,而是怕她落井下石,趁机要了苏泽恺的命,苏梁浅那不过二字,让她抬头看着她的眼神,里面又燃气了微光。
    “你第一次这么诚心求我,苏泽恺和我也算有血缘上的关系,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夫人手上有多少东西,那些东西值多少银子,您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您要将这些都掏出来的话,那真的就一无所有,山穷水尽了,你今后的日子,兄长的婚事,还有大妹妹的将来,估计都堪忧,我这倒是有个主意——”
    萧燕听苏梁浅说这话,巴巴的看她。
    以苏克明现在对她的态度,肯定不会再管她的死活了,还有苏泽恺,她若是一穷二白的,他这种情况,很有可能连个媳妇都娶不上,自己将来的日子,也很会难熬,还有楣儿,萧燕想着,她毕竟是要嫁到七皇子府的,不能太过寒碜。
    她的那些东西,是有大用处了,要都还了苏泽恺的赌债,苏倾楣还好些,她和苏泽恺的日子,真的就不能过了。
    “夫人不还有萧家吗?这些年,夫人可搬了不少东西去萧家,你去都要回来给我,我就给你出这银子。”
    满心希望的萧燕在听了苏梁浅的主意后,一颗心,哇凉哇凉的,坠到了谷底。
    “这不是让我和娘家关系弄僵吗?你这哪里是给我出主意,你分明是想让我众叛亲离!”
    她现在在苏家,已经难以立足了,萧家就是她的退路。
    这要是萧镇海在京城还好说,但他不在,萧夫人是什么性子,萧燕是知道的,她若是将这些东西都要回来的话,那她肯定不容她了,还有萧意珍,不得恨死她,要萧镇海不在家中,她连萧家的门,恐怕都进不了。
    萧燕斥责指控完苏梁浅,脑海中灵光一现,像是想到什么,手指着苏梁浅,更大声的问道:“是不是你?这次的事情,是不是你设计的?东西要回了还不够,还设下这样恶毒的圈套,你是要将我们娘几个逼死是不是?”
    事情是她设计的没错,但成王败寇,因果循回,苏梁浅觉得自己一点错没有。
    “我设计的?我设计什么?兄长赌博,是他自己的选择,他沉迷赌博,没能一早抽身,是被你给惯的,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心提醒一句,现在摆在夫人面前的,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将手头的银子和手上的东西都卖了,今后过还不如狗一般的生活,要么就去找萧家要回东西,是要银子还是要萧家这个靠山,夫人自己看着办。哦,还有一条路,夫人就当没兄长那个儿子,我听说,兄长还将赌坊的人打成重伤,这事,有银子也难办喽。”
    苏梁浅态度口气坚决,临了还雪上加霜恐吓萧燕。
    “大小姐——”
    苏梁浅看着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萧燕,“言尽于此,时间不多,夫人自己看着办。”
    苏梁浅看着萧燕说完,对身边的人吩咐道:“送夫人她们离开。”
    那口气,哪里是送,分明是说萧燕要不识相的话,直接将她赶出去。
    方嬷嬷起身,将萧燕扶着站了起来。
    萧燕希冀哀求的看向苏梁浅,苏梁浅盘腿坐在小榻上,目光重新落在棋局上,根本就不看萧燕。
    “小姐觉得夫人会怎么选择?”
    苏梁浅单手托着腮,眼角瞟到萧燕由方嬷嬷搀扶着,跌跌撞撞的出了琉浅苑,整个人完全是无精打采,魂不守舍。
    “她是个好母亲,不会丢下苏泽恺不管的。”
    萧燕出了琉浅苑后,靠着院墙,狠狠的哭了一场。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的恺儿啊!这是要我的命啊!”
    方嬷嬷就站在她的身侧,脑海里盘旋着的,都还是苏梁浅那魔魅的笑,她清澈透亮,仿佛能看透看穿一切的眼神,还有说的话,就好像对萧燕所做的一切都了若指掌。
    方嬷嬷再想到她从云州回来后发生的一桩桩事,还有她看着自己时,仿佛盯上了她的眼神,更觉得心悸的厉害,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萧燕都哭完了,她还没反应过来。
    “方嬷嬷,我叫你呢,你是聋了吗?”
    萧燕连叫了方嬷嬷好几声,方嬷嬷都没应,她满腔的不安恐惧还有愤恨,说话的口气自然不会好。
    方嬷嬷打了个颤,醒过神来,看向萧燕,眼底的不安恐惧,完全不会逊色于萧燕。
    “夫人,飙风寨的事,大小姐怎么会知道的?”还知道的那样清楚?
    方嬷嬷声音颤抖,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事情不对劲,苏梁浅这个人,更是玄乎的让人觉得不对劲。
    “肯定是王承辉告诉她的。”
    方嬷嬷皱着眉,迟疑了片刻:“但是大小姐说不是。”
    “不是他还会有谁?那个嘴没把门的,皇后当初怎么让他和恺儿去飙风寨?”
    萧燕担心苏泽恺,将皇后都怨上了。
    萧燕坚信是王承辉说的,但方嬷嬷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心里隐隐不安,背靠着墙哭了半天的萧燕站了起来,迈动脚步走的很快,方嬷嬷吃不准她的心思问道:“夫人这是去哪里?”
    “萧家。”
    刚刚萧燕靠在墙上痛哭的时候,同时也在考虑苏梁浅的提议。
    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比起萧家,自然是攥在手中的银子更加可靠,所以萧燕思来想去,决定去萧家,将她之前赠给萧家的那些东西拿回来给苏梁浅,救出苏泽恺。
    萧燕的这个决定,方嬷嬷并不意外,却心惊肉跳的更厉害了。
    萧燕是被苏泽恺的事冲昏头了,再加上爱惜银子,但方嬷嬷还有几分理智,就萧燕现在这样的处境,和萧家关系闹僵,彻底断了退路,显然是极其不明智的决定。
    “夫人,三思啊。”
    方嬷嬷的声音颤抖的更加厉害,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还是先去求求老夫人那边吧,老奴看,老夫人心里还是在意大少爷的,让她出面,大小姐说不定会给几分薄面的。”方嬷嬷劝道。
    “她在乎恺儿,你刚刚是没听到她怎么说的话吗?她要在乎恺儿的话,会说出那样的话吗?她几个儿子,孙子也不止恺儿一个,她和苏克明那薄情寡义的东西一样,都盼着六姨娘肚子里生个儿子呢,他们放弃恺儿了,但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辈子就这样毁了啊!”
    萧燕边说,心里也更加着急,走的更快,半点不像受伤生病的人。
    “夫人,二小姐——”
    方嬷嬷紧张的直咽口水,“二小姐主意多,您和她商量商量,没准她能有更多的主意呢。”
    萧燕依旧没有采纳,“和楣儿商量?她和恺儿平日里还好,一遇上事就不对付,楣儿她和她父亲一样,都自私凉薄至极,给我出主意?她难道会不知道她兄长已经出事了吗?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分明就是无动于衷,她只会怨恺儿不争气,然后拦着我,不让我管恺儿的事!这事再拖下去,我就是拿了东西,恺儿也凶多吉少!”
    苏梁浅刚说的那些事,萧燕心里忌惮的很,她担心啊,怕苏梁浅趁着这时候对苏泽恺下手。
    “你去,给我准备马车!”
    萧燕吩咐完,想到什么,又改变了主意,命令道:“你哪里都不要去,就在我身边跟着,不准向楣儿报信!”
    方嬷嬷欲哭无泪,只得道是,在萧燕身后跟着。
    萧燕先是回了趟笙辉苑,吩咐下人去准备马车,她并没有换衣裳,而是从箱子里面拿了本册子。
    她有记账的习惯,这些年,给萧家送的东西,她都是记录在案的。
    方嬷嬷本想趁着萧燕拿东西,找院子里萧燕的那几个亲信,给苏倾楣报信,但萧燕看的很紧,她根本就没机会。
    一直到上马车的时候,方嬷嬷借机找了门房的人,给了他些好处,让他去找苏倾楣通风报信,就匆匆交代了几句,就被萧燕叫上了马车,一同赶往萧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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