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疑惑的目光,季樊笑了笑。
    就这样,每天开开心心,打扮得漂漂亮亮,无忧无虑,再好不过。
    “送朋友真的不算浪费,”季樊又说了句。
    东西整理好了,小于撤退。
    七曦也悄悄地收回了试探的小爪,安安分分地跟着季老师学习。
    午饭时间,为了避免某人怀疑自己的话,七曦真的午睡了。
    她午睡间季樊打了个很长的电话,然后到了杯开水站在阳台处。
    一杯开水他慢慢喝了很久。
    很快冷了。
    不过大概这才是正常的温度,没有一室的温暖,没有狡黠的笑靥。
    这边房间内从来没有午睡习惯的人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立即下床跑出来,发现季樊站在阳台处。
    “季老师,阳台没有暖气,你在那吹冷风哦!”
    转身走来客厅,“不午睡?”
    七曦大眼弯起,“不睡了,季老师,要不我们看直播比赛吧?”
    季樊挑眉。
    “这几天画画太累了,得放松下呀,”然后兴致勃勃地提议,“要不我们打个赌呀,押哪个主播输,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怎么样?”
    季樊对她层出不穷的新鲜主意早处之淡然,“好。”
    七曦立即打开茶几上的电脑,点进主播软件。
    俩人坐在沙发上,七曦本来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看着就滑坐在了地毯上,抱着膝盖看得目不转睛。
    半晌,“这个主播明明没有那个红米的主播好,怎么她的打赏就这么多呢?季老师,你觉得……”
    声音戛然而止。
    身后侧的沙发上,季樊靠坐在那里,不知何时竟然闭上了眼睛。
    这是……睡着了?
    七曦关掉声音,然后悄悄地从地毯爬回沙发上,盘膝坐在一侧认真地研究他的睡颜。
    他的睫毛很长很密,所以眼睛总是显得很幽深。
    七曦有点点嫉妒,她的睫毛也长,却不算密,每次都要仔仔细细刷好久。
    一个男人要这么好看的睫毛干什么,还不如送给她。
    不过自己老爸的睫毛也是这么又长又密的。
    眉毛修长而硬朗的男人都是英气十足的。
    不过此时睡着的他眉间却是微微蹙着的,好像有什么忧心的事,睡梦中都不能放松。
    七曦皱眉,他最近很累吗?还是有什么心事呢?
    可是他有什么事呢?
    自从出差回来,他虽然表面跟以前一样,可是给她的感觉,真的好像有心事。
    七曦其实想问他,是不是还在忙航空的事,为什么决定离职了还在忙。可是想到上次不欢而散的原因,到底没问出口。
    算了,不管他忙什么了,忙什么都好,年轻的时候,忙一点累一点也很正常,谁不要拼呢,她自己忙起来也经常连续几天每天都只睡三四个小时。
    看他眼底下淡淡的黑影还有眉蹙着,着实有点碍眼。
    七曦跪在毯子上,又开始端详他的睡颜。
    虽然他说放弃他的星辰大海,但他眼里有缥缈的轻云,是只停留在星辰大海之上的烟。
    七曦无声叹气,而后倾身过去想抚平他紧蹙的眉。可是不知道怎的,一个中心不稳,整个人居然扑在了季樊身上。
    顿时整个人呆了,在季樊身上僵硬了好几秒。
    身下的躯体温热而坚硬,彰显着男性特有的力量感,她的心慌张地砰砰乱跳了好几下,才镇定了一些。
    季樊好像没什么动静。
    她侥幸地想,他应该没有醒。
    七曦动了动想起身,然而下一秒,一只灼热有力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顿时停住了动作,握着她手腕的那手也没有动作,握得还特别地紧。
    好一会,那只手才温柔又坚定地将她从他身上带起来。
    七曦借力地坐到沙发上。
    她脸上有些发烫,眼神也不好意思去看季樊,感觉就算摔在地毯上摔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尴尬。
    她该怎么解释。
    “那个,我想……”
    季樊打断她,声音有些低哑,“你想拿什么?”
    七曦一愣。
    季樊的视线转向他身侧的茶几,“要喝茶?”
    她终于反应过来,“……是的。”
    季樊把茶杯递给她。
    七曦捧着茶杯喝了口,然后目不斜视地坐着,心里松了口气,这算揭过了吗?
    是吧,他都主动帮她找好理由了。
    可是心里居然有点闷闷的!
    季樊微微地垂首,几缕碎发凌乱地落在额前。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自己手上,片刻后,镇定地抬头看向她,“哪个主播赢了?”
    闻言,七曦这才想起他们的那个打赌。
    抬眼看去,电脑屏幕上主播比赛都结束了!
    所以她也不知道谁赢了。
    “……那个,你猜。”
    “我猜是你输了。”
    “哦,”七曦的声音怏怏的,情绪不高的样子。
    季樊眼眸微敛,心绪又杂乱起来,最终,他没有管住自己。
    他听见自己在问她,“这个月底你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七曦眨眨眼,“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搬东西的时候,小于告诉我的。”
    她家助理是想要他送礼物给她?!
    不错,还没有笨到家。
    可是……
    “是我输了,应该是你问我提出要求。”
    季樊说:“绅士就是,所做的不是自己想做之事,而是自己应做之事。”
    七曦怔了下,她不由得想到一句话:伸手每样东西一开始是酸的,然后慢慢变甜,接着转为苦涩。
    可是她没有感觉到甜,直接感觉到苦涩。
    她说:“平凡人的生活真只是干面中的一面。”
    “我不喜欢你占据我所有的思绪,连你的窃笑也像是鼓励。”
    “你说什么?”
    季樊轻笑,“我说岁月似一句清水,无论平摊还是紧握在手中,总会一点一滴从指缝中流逝。”
    ?
    他说的是这句话吗?可怎么听着不像?!
    季樊顿了一下:“刚刚前面说的要求,我的要求就是告诉要你告诉我要什么礼物。”
    七曦看他几秒,眼睛慢慢地亮了,本那种烦闷全都不翼而飞,她情绪飞扬起来,“你说的,我可不会客气哦。”
    “嗯!”
    其实七曦好想说:季老师你真的太直男了,哪有送礼物还问别人的。
    难道不是突然拿出来才是惊喜吗?
    哎,有一张跟我老爸一样俊美的脸,但没有跟我老爸那会撩的情商。
    七曦不客气地想了一会,实在想不到要什么,“太突然了,我得想想再告诉你。”
    “好,”季樊点头,起身走到画架边坐下,拿起红画笔看向她,“过几天你要比赛了,赛后你还要参加颁奖典礼,有想好画什么吗?”
    怎么忽然聊正经事了,她还在想礼物呢。
    不过看季樊十分认真的样子,七曦也跟着换了个频道,“你有什么建议?”
    “kb每年的会赛都是与彩绘会准,你没有看出来吗?”
    七曦懵懵的,“什么?”
    季樊指了指脚边的画稿。
    七曦一怔。
    “你怎么知道?”
    季樊淡淡的说:“这几天我研究了下。”
    “所以你这几天教我彩绘?”
    “你没有注意到吗?”
    完全没有。
    她只是觉得他最近的画画和以前不太一样,却原来他在为比赛铺路而去研究这些,那他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他这么累,是因为这个吗?
    七曦心里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她一点都不想再去试探什么了。
    不需要了。
    “我想到生日礼物了。”
    季樊看着她。
    “你送我一副画吧!”七曦微笑着说:“不要彩绘,要你的风格,我喜欢属于你风格的画。”
    季樊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她脸上,然后低头好像很无奈似的一笑。
    “好!”
    “你笑什么?”七曦有点恼了,这个礼物明明很浪漫好不好。
    “没什么,感觉你……有点好满足。”
    七曦哼哼,然后跑去房间,递给他两张票,“颁奖典礼的门票,到时候你和大智若愚一起来,来之前请阁下务必好好休息,忙的话早上就别那么早来了,总之别中途睡觉了。”
    季樊接过门票,“叫上大智若愚?”
    “对啊,一起来嘛,到时候你可以告诉他——台上那个最厉害地……哦不是,最好看的,就是仰望七星!”
    a市的夜晚灯光璀璨,叫人目眩神迷,迷失方向。
    季樊看着手中的两张票,她对他说出送给她一副画时那眼睛期待神色。
    是谁说过,但凡未得到,但凡是过去,总是最登对的。
    他想到高中他拒绝七曦表白的时候,那时候七曦还很大气的说了句话。
    “虽然你拒绝我了,但我还是想对你说句,愿我们彼此在看不到的岁月里熠熠生辉。”
    如今她熠熠生辉。
    而他……
    哎,真的是,曾经以为走不出的日子,现在都回不去了。
    季樊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点到七曦的头像,打字:世界太大还是遇见了你,世界太小还是丢了你。
    而后又删了。
    你在,春华秋实夏蝉冬雪,你不在,春夏秋冬。
    打完这句话又删了。
    最终什么也没有打,手机放入口袋里。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手畏脚的。
    转眼就到了km的比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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