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娘的狗屁!”吴四虎闷闷的说道。
    徐雅勾了勾嘴角,同样的话,语气早已不同。
    “没错!放你娘的狗屁!”徐雅瞳孔猛的一缩,朝着门口看过去。
    只见那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袍子,戴着面具的人,她的腰间,悬挂这一根黑色羽毛,在她的身侧,一个又瘦又高的男子,忙端了个凳子,让她坐了下来。
    “黑毛,不是……谢三,你怎么来了……你肚子那么大,还戴着面具做什么,哪个不晓得是你……”吴四虎双腿一颤,看了看谢景衣的眼神,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只给我端椅子啊,没瞧见刘太妃老胳膊老腿的,不给她拿一个,万一一会儿瘫在地上了,我还得弯腰捡,多累啊!吴四虎,我瞅你力气比胆子还大,不如你来搬!也是,吃的饭光长力气去了,没有留给脑子。”
    吴四虎嘴角抽了抽,却是乖巧的端了椅子来,放在了刘太妃身边,“你早就来了?都听见了?”
    谢景衣懒得看他,看了徐雅一眼,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徐夫人好手段,竟然在这陈宫之中,就敢做龌龊事儿,不顾官家的体面!也是,你就是这么一个不体面的人,没瞧见刚堕了胎,便把血糊得到处都是的人。”
    “连门槛上都有,把人家刘太妃的鞋,都给弄脏了,你说是吧,刘太妃?”
    刘太妃脸色不变,“我一片好心,不想造杀孽,谢统领何必得理不饶人。”
    谢景衣笑了出声,“你哪里是好心,你好狠心啊!啧啧,连自己的娘家人都杀,可不是个狠心人儿么?不过没关系的,你的鞋子上沾了他的血,他日后可是要缠着自己的姑太祖母了。”
    “对了,明儿个别忘记了,告诉我那可怜的孩子,是个小郎君,还是小娘子啊!”
    刘太妃脚一抖,将那沾了血的鞋子,往裙子底下缩了缩。
    “你混说什么?那孩子分明是吴四虎同徐雅的孽种!”
    谢景衣对着一头雾水的吴四虎,翻了个白眼儿,“童子鸡哪里配有孽种,当然只有头上长草,替人当爹的命了。”
    吴四虎挠了挠头,他怎么觉得,谢景衣不是在帮他,是在骂他呢?
    “不服气我骂你么?蠢货不被骂,还值得赞扬么?你一边站着去,等着被收拾吧。一定让你永生难忘。”
    吴四虎打了个寒颤,缩着脖子站在了一旁。
    谢景衣打了个呵欠,看向了徐雅,“我先前说道哪里了?哦,对了,放你娘的狗屁!不就是陈念芳么?你当我们黑羽卫,都是吃白饭的么?手握禁军,待在官家眼皮子底下的人,有什么过去,是黑羽卫不知道的?”
    “大约也就只有那种脑子被狗吃了的人,会相信了。四虎啊,你看看啊,你们这一辈有五虎,徐雅都进宫多少年了,那么多虎都不找,怎么偏就找了你呢?”
    “让我想想,大约只有你是连路上掉了只麻雀,都要救的傻缺吧。”
    吴四虎瞳孔猛的一缩,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你怎么知道我救过麻雀?”
    谢景衣抽了抽嘴角,她怎么知道?她又没有读心术,当然是随口一说。吴四虎应该是吴家几兄弟里,最喜欢怜悯弱小的人了。
    谢景衣瞥了吴四虎一眼,吴四虎吓了一条,往后退了一步。
    谢景衣满意的收回了视线,以后她叫吴四虎往东,这厮绝对不敢往西,甚至连在心里骂她,都不敢了。
    “陈念芳的确是辽人,但并不如徐雅说的那样。吴老将军一早就知晓了,方才假意娶了陈念芳,从她身上套取了辽人的情报。这事儿,先皇知晓得一清二楚。”
    “不然的话,你以为吴老夫人那么惊艳绝伦的人,为何嫁了当时平平无奇的吴老将军?吴家又是为何,从那段时日开始,一跃而起?”
    谢景衣垂了垂眸,吴老将军一辈子光明磊落,就只做过这么一桩不太好说出口的事,毕竟靠“美人计”来哄骗陈念芳,最后还把人给弄死了,作为一个武将而言,只要不真刀真枪的杀,都是不光彩的胜利。
    吴四虎听得张大了嘴,“那孩子呢?铜牌呢?”
    谢景衣摇了摇头,“你若是知晓你妻子是辽国奸细,你会同他生孩子么?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一个铜牌而已,你想要,明儿个我送你十个八个的,轮流戴着玩儿。”
    吴四虎愣了许久,方才苦笑道,“我可真蠢!”
    谢景衣点了点头,“是有蛮蠢!”
    “啪啪啪!”谢景衣拍了拍手,一个穿着侍卫袍子的男子,立马被扔了进来。
    他被五花大绑着,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球。
    刘太妃一瞧,立马站起了身,“竤儿。谢景衣,怎么着?官家要过河拆桥么?后族五大家,灭了四家还不够,连我们刘家,也容不下么?”
    “也不想想看,若不是我投诚,胜利的还不知道是谁?这么快,你们就翻脸不认了么?”
    谢景衣笑出了声,“得了吧,这里谁是人,谁是鬼,除了吴四虎,咱们都心知肚明。你既然同我打过交道,就知晓我这个人,没有万全的把握,便不会把事做绝。”
    “我既然坐在这里了,那么只有一个解释,便是你们要死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的,屋子里却是一下子都冷了下来。
    之前太后谋逆,黑羽卫大开杀戒的事情,尚且历历在目。
    “徐雅的孩子,是刘竤的。哎哎呀呀,你要不要看看我的小册子,回忆一下,你们是哪几日做了苟且之事?刘太妃,你也不用嘴硬了,你娘家的侄孙子,可没有你一半硬气。”
    “也是,你们刘家人啊,当墙头草当惯了。这人跪得多了,可就站不起来。我不过是小小惩戒一二,他就交代得一清二楚的呢!”
    “刘竤啊,怎么办呢,徐雅说那孩子不是你的,是吴四虎的呢!啧啧……到底是谁的呀!”
    徐雅一瞧,眼眶顿时红了,挣扎着扑了过来,“竤郎,竤郎,别听她的,我真的有了孩子,孩子是你的,是你的。”
    谢景衣摊了摊手,看向了刘太妃,“你是背叛了齐氏,另择新主,只不过你们刘家选的那个效忠的对象,不是官家,而是吴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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