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一凡听见这一消息当场就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周辉是老牌程序员出身,平时没什么不良嗜好,哪怕是有钱之后依然和从前一样,默默的做着编程。
    这一点在老板里算是比较少见的了。
    别的不说,就说玄点的众多合伙人里,其他四个在有钱之后虽然还能保持勤恳,但也不免有些浪荡之举。
    比如宝爷林天锋,自打有钱后就经常出入各种高档娱乐会所,至于他在里面干了啥,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反正从林天锋的发际线就能看出一点端倪出来,他原本就稀薄的头发变得更少了。
    相比之下,周辉已经算特别不错的了。
    要是其他人被叫进公安局谈话,莫一凡还能接受,毕竟他们本身就比较浪,一不小心翻车了也可以理解。
    但是……这事发生在周辉身上,就比较难以理解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去一趟公安局把周辉弄出来再说。
    结果莫一凡前脚刚到公安局门口,后脚周辉就拿着张纸从里面出来了。
    “你怎么会被逮进去?什么情况?”莫一凡直接问道。
    “我是没什么事情的喽,只是咱们的公司遇见了一些小问题。”周辉挥了挥手中的罚单。
    莫一凡将罚单接过去,发现这正是网警给的警告,因为玄点旗下的某些作者乱开车,而导致玄点得到了网警的重视,核查之后发现情况属实,于是就得到了罚单。
    “得到罚单后怎么处置?”莫一凡问道。
    “其实罚单还好,无非就是罚个千把块,对那些作者来说,书是不会有问题的。”周辉毫不在意,接着说道:“就是麻烦了点,其实咱们网站已经吃了十几张罚单了,无非就是罚点钱呗,咱们赔得起。”
    莫一凡倒吸一口凉气,这特么的,不就是后世特别恐怖的404警告么?
    这个河蟹神兽,不知将多少作者的心血给毁灭的干干净净,甚至有很多作者因此一蹶不振。
    按照周辉的说法,现在的网文应该还处于野蛮生长的时期,体量也不算巨大。
    网文界的扛把子玄点一个月才几百万收入,对个体而言当然是很高的收入了,但相对于庞大的国家机器而言,简直不值一提,毛毛雨而已。
    所以国家现在对网文的管控力度并不是太大,换句话说,国家还未正式重视起网文的影响。
    因此哪怕网文中出现一些不符合条规的内容,大多就是罚款了事,并不会对其深究。
    但是莫一凡作为穿越者深知,正是因为前期网站管理者不重视,才会导致后期大量的书直接被封的一干二净,连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你有前科!你之前就收到了数不清的罚单和警告,可你却并不当回事,这就说明了你是一个惯犯!
    不查你,查谁?
    不行,必须得开一个特别会议,特别强调一下此事的重要性!莫一凡暗道。
    会议里......玄点五巨头全都被莫一凡集中到了一起。
    “相信几位也知道,我将各位召集过来是为了什么。”莫一凡说道。
    “莫总,您叫我们过来干啥我们都懂,我们知道这事儿犯法,可咱们吃了那么多张罚单,也就是赔钱了事么......”林天锋最先说道。
    在他看来,这件事虽然不对,可花点小钱就能摆平了,没必要这么重视吧......
    “是啊莫总,您要知道,现在很多读者都爱看这调调,要是将那些火书删了,对我们的损失会特别特别大!”秦松也跟着说道。
    玄点是商业公司,旗下的网文也是商业化产品,哪种类型的文火,自然就会力捧哪种类型喽。
    部分火书的问题,他们不是不知道。但那些书卖的太火了!封一本两本就算了,按莫总的意思,是要全部封杀!
    那玄点的收入不就锐减了吗?这特么的可是踏踏实实的断财路啊!
    更何况,贸然将那些读者喜欢的书给封了,读者们不闹脾气才怪,玄点好不容易养起来的用户黏度没准就没了。
    再说了,网文这一行业除了硬实力之外,确实存在运气一说,很多作者写了一辈子,没准能大火的就是这么一本,一旦被404,那对作者的打击是非常强大的。
    这么封书,不但会断了网站的财路,还会消磨读者的黏度,乃至作者对网站的信任,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莫一凡将之前玄点收到的罚单一并拿出,“告诉我,这些罚单的内容是什么?给我念出来!”莫一凡将罚单分发给五巨头。
    “涉及色*情,政*治,军*事,赌*博,甚至毒*品。”赵立和宋晨硬着头皮将罚单的内容说了出来。
    “我记得我还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就教育我们,千万千万,不能碰黄赌毒。”莫一凡斜倚在讲台上这么说着:“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会议里无人敢发声,房间内一片静谧。
    “都不知道是吧?好,我来说给你们听听。”莫一凡笑的有些狰狞。
    “黄赌毒不能碰的意识观念,早就渗透进了最基础的教育。连一年级的小朋友,在老师的教育之下,连他们都知道这不是好东西,绝对不能碰,更不能经营这些!”莫一凡喝道。
    “你看看你们,好歹五个人都是大学生毕业的,甚至周辉你,是北大毕业的。
    五个社会精英,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竟然连小孩子都不如。你们,不感到羞愧吗??!”莫一凡怒骂道。
    “你们知道现在国家为什么不管吗?
    因为网文这块盘子还太小!相对于国家的体量来说,小的跟个蚂蚁一样,国家还没重视起来。
    但网文的潜力你们已经看见了。网文飞速发展,那是注定的事情,等网文发展起来了,国家肯定会出手管,到时候玄点作为全国最大的网文网站,一旦不规范,一定会遭重!”莫一凡喝了口水接着说道:“一旦国家严打,你们自己有信心,凭着玄点里面的内容,挺过审查么?”
    五人尽皆摇头,自家孩子什么情况,当家长的最清楚,玄点里面是啥内容,他们当然知道。
    “莫总,您这么一说,我们都能理解了,是该改,而且是该大力改。”周辉和林天锋率先表态道。
    五人经莫一凡这么一说也是一阵后怕,莫总说的确实有道理啊!
    国家从娃娃起就灌输的那些观念,其实就是代表了国家在某些事情上的态度。
    而他们小小一个玄点,竟然敢和庞大的国家机器唱反调,简直是猪油蒙了心,找死!
    莫一凡见五人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当初起点就被举报过,直接被封杀网站,上头谁耐烦封你们的书?能被解封真是很不容易。天鹰也被举报过,直接封杀网站,几乎不逊色当初起点的网站,直接挂没了。
    新浪读书当年,多么纵容小黄文,多么赚钱,然后呢……一队一队的被抓了,网站也完蛋了。有个新浪读书的入职网易,以为事情都过去了,但还是在入职几个月后被抓了……
    前世的倒霉蛋是天鹰和新浪读书,可这一世的倒霉蛋,没准就是玄点!
    网文这盘子其实从来都没太大过,哪怕是后世巅峰时期,也就千亿的规模,一个行业才千亿规模,在华夏这种体量的国家免签确实不值一提。
    “那咱们该怎么办呢?”赵立说道。
    书库里那么多书,要审查下来,不知要到猴年马月呢!
    “对待这件事情,绝对不能马虎,我准备拨款一千万,专门建立一个智能筛选系统,将那些违禁词集合起来做一个数据库,对书库里的每一本书都来一次扫描!”莫一凡想了想说道。
    前世的起点就是这么做的,莫一凡也只是依葫芦画瓢,顺便将时间提前了。
    “好主意!”
    “这个办法好,可以一劳永逸。”
    “我也觉得是。”
    众人纷纷附和莫一凡的观点,这办法确实到位。
    “这还不够!”莫一凡说道。
    五人都有些傻眼了,这还不够?
    “我还会另外雇佣一批人人工识别。”莫一凡说道。
    其实后世起点也是这么做的,因为系统再先进,还是死的,人工仍然拥有不可比拟的优势。
    先让系统粗粗筛选一遍,再把那些疑似有问题的拎出来人工识别一遍,基本上就没毛病了。
    将系统和人工识别结合起来,既能实现快速筛选,也能达到精准判定的目的。
    五人有些咂舌,老板也太舍得下本了,这么一来,玄点每个月的运营成本起码增加了二十万!
    而且先期就要投入一千万呢!
    莫一凡倒是不以为然,该用的地方绝对不能扣扣搜搜的。
    别总觉得网文里那么多龙傲天,网文就真的能通天了!
    后世的嘻哈就是例子,就因为一个傻汪,整个嘻哈都被封杀了,最近两年才稍微缓过点气来,但现在也是小心翼翼,求生欲极强。
    王校长的熊猫被网监整改的时候,你看到首富公子手眼通天了吗?大家只看到王校长认真整改,全力配合,现在的玄点有后世万达那么牛逼么?
    “那对于那些已经走歪的书呢?”五人问道,正因为这种书再玄点那么火,所以最近有很多作者跟风写类似的题材。
    莫一凡摆摆手说道:“对于那些前期就走歪的书,勒令他们三个月之内完结,最近新开的书,不允许再出现违规言论了。”
    “这点我意已决,必须改,大不了给那些作者一些补偿吧,反正整改,是一定要整改的,从现在起,玄点正式开始内部整改,谁敢偷偷摸摸不改的,直接把书给我封了!”莫一凡当场就拍板下来。
    他知道作者,读者心中肯定会有怨言,甚至会有一些作者读者因此离开,但他这么做,还是正确的。
    自家孩子犯了错,由父母管教,最多就是扇一巴掌啥的,疼一疼就过去了,要是由国家接手,可就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了,直接一刀给你切了,你又能怎样?跟国家叫板吗?
    而且有一说一,莫一凡确实对玄点上的某些书很厌恶。偶尔开开车就算了,有些书是真的不像话!
    试想,玄点唉,业内第一的网站唉,你打开这个网站,发现推荐位和榜单上的书,居然是什么同收母女的床戏,是什么黑熊怪h观音这种内容。
    如果你是一个玄点作者,你会好意思和身边人说,我是网络作家,我在玄点写书这种话么?
    总之,在莫一凡的强烈要求下,玄点内部的整改活动,终究是如火如荼的发展了起来。
    数据库和系统也在周辉的牵头下做了起来,殷俊也是应莫一凡的要求,加入了计算机团队中练手。
    至于怎么平息读者怨火,莫一凡也很聪明,直接将过往的罚单以图片的形式贴在了玄点最显眼的公告栏位置上。
    看,这是上头要求的,我们玄点家小业小的,折腾不起啊!只能配合上头了。
    本来读者是很生气的,但是看见那一张张醒目的网警罚单的时候,火气也消了不少了。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做生意的根本得罪不起上面,看样子玄点也是被逼无奈,谁会故意封大火的书呢?谁会和钱过不去是不?
    而且玄点也没做事做绝,对那些老书,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完本,也算给老粉丝一个交代了,至少你们也看到了大结局呢!
    很多作者都通过编辑和玄点的管理层求情,问能不能保住他们的书,写小说的都不容易,好不容易写火一本,就指望靠它们吃饭呢,咋说封就封呢?
    但莫一凡勒令五人不得心慈手软,坚决不接受求情,补偿可以发,书不能不封!
    “以后你们就明白了,我都是为你们好啊!”莫一凡暗叹道。
    “莫总,自从通知发出去之后,有很多作者都跳槽了。”林天锋无奈的说道。
    自从玄点靠着付费阅读赚的盆满钵满之后,就有很多家公司效仿,他们做的虽然没有玄点那么大,但好歹也实现了盈利!有几家甚至还活的挺滋润。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让他们走吧。对了...有些人是不是在合同期内跳槽了?”莫一凡说道。
    “是的。”
    “合同到期走的好聚好散,该发的补偿都给发上去。违约跳槽的准备上诉他们。”莫一凡恶狠狠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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