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公子初来乍到,上水尘居诡道无数,届时紧跟着本尊,省得出什么差错。”单诃玉和缓的说,只是那若凶狼一般深含凶光的眼神不像是在商量。
    年江下意识的低头,他反应过来后脸色有些难看。然而一直感觉除了那道目光以外还有淡淡的杀意笼罩自己,不得不咬牙道:“全听少主吩咐。”
    魔教乃是魔道,甚至是天下第一大教,入教不是儿戏。这样想着,心里的郁气也消结了不少。
    “少主,何时前往?”张社突然出声,恭敬的问道,随即有些阴沉不屑的说,“那上水君子出言不逊,着实可恨。”语气中鄙薄之意,好似对方是一块随手扔掉的破毡。
    上水君子乃是当今公认三大高手之一,当然,所谓公认之公,指的是正道。先不说正魔两道的事,若这句满含不屑的话是由一个普通江湖人说出,恐怕要被人围殴而死,若是一方势力,可能会被讥笑两句,若是由张社说出,那便是真的了。
    张社在武林之威信,可见一般。
    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刹那,五爪都震了震,面色更加恭敬。
    然而年江对此一无所知,心神全被单诃玉突如其来的威胁所紧绷,完全没发现五爪的异样。
    “哼。”单诃玉轻哼一声,淡淡的收回了眼神,光华流转间,方才的杀意已经荡然无存,现在坐在这里的不过是一个满身贵气的青年,他震了震袖子上的褶皱,低头婆娑着扇子,“一个时辰后,你们且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张社站起来对他行上一礼,年江跟着他照葫芦画瓢,五爪的身形巍峨不动,在关上房门那一刻年江感觉青年似乎有话要对他们说。
    房门一关,里面的暗流涌动似乎就与自己隔绝开来。
    年江不知为何感到心里一轻,随即心里漫上的就是苦笑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般的人物。就是这样的人物,让他有了莫名的不可违抗之感。
    走到现在,这一步会是错的吗?
    不,永远不会。
    年江肯定的在心里说,眼里终于多了一点星星灯火,再不复之前暗淡无光的样子。与此同时,眼底的血丝也渐渐的蔓延了上来,在他瞪大的眼睛中已经依稀可见。
    “年小子,过来。”耳边突然有人沉声道。
    年江陡然一惊,眼里瞬间清明下来,咋了眨眼,褪去眼中涩感。他面色沉静下来,缓缓转身,笑着对上张社那略显阴沉的脸色。
    “长老?”他看着张社笑了笑,对方一言不发背着手向旁边走去,清恪唯唯诺诺的跟在他后面,时不时的回头自以为隐秘的瞥年江一眼。
    年江心下了然,恐怕老头找他不会有好事,就凭清恪那小子眼底透露出的不加掩饰的鄙夷快意就看得出一二。
    这小子自以为的不着痕迹,在他眼里明显得晃眼。
    找着机会坑你一把好了。年江在心里笑着说,心里多少有底,不急不躁的跟在张社背后。
    清恪突然觉得背后一冷,打了个寒颤就别过头乖乖的走起路来。
    客栈挺小的,也就是曲折的回廊多了些,房间也有些挤。
    张社带着年江七拐八拐,年江始终跟在他身后相同的距离。
    最终三人停在一间房门口。
    张社背着手停下,转过身来,阴寒的老脸上挂满森然之气,瞎了的那只眼睛在这一刻竟显得无比恐怖。
    清恪的背影带着点不情不愿,似乎还有些惧怕的直直的绕过他走进了那间屋子,当房门合上,年江有些颇为不解的看着张社。
    以他的感知能力,自然是听出那房间里压抑着的呼吸声。
    恐怕张社是知道才会带自己前来。年江不动声色的想到,很快定下神来,神色温和的看着张社,气势放得低一些,果不其然张社看他的眼神也和缓几分。
    “少主自幼聪慧,你可别做什么不该做之事,否则,就算是老夫,也保不住你。”张社阴测测的说道,他的面孔一半在阳光之下,一半却又在阴暗里,然而暴露在阳光下的正巧是他下了眼的那半张脸,疤痕上的沟壑,连同上面细小的绒毛,年江目力所视,似往常一般。
    “长老您这是……”听完话后年江一皱眉,“长老可是不信任在下?在下诚心所致,不知要做何等不该之事?”
    “不该做之事就是会令你身死魂灭之事。”张社冰冷的回应。
    记得上月还在魔教,这人对自己起的拉拢之心,然而方才魔教的少主点自己同行,他却好似变了个模样,让人不多想都不行。年江心下冷笑,面上完全不退让,同样冷冷的注视着张社,回答:“这个不劳长老费心了,年江定当会做好分内之事,定会让少主看到我的诚意。”
    他身体进绷,整个人蓄势待发,眼神如炬般盯着张社,只要他一有异动就马上动手。
    两人一壮一老,堵在这狭窄的过道里,那青年面色和蔼,身旁却有一道无形的澎湃之力,而那老者可不是慈祥之辈,阴郁之气似乎融进了阴暗里。
    似乎,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
    良久,年江紧绷着精神,只听见了一声难听至极的笑声。
    太阳逐渐西下,已是下午,早间的风波却迟迟不见山上的侠客们来处理,百姓们人心惶惶,再瞧那客栈敞开的大门,竟是犹如血盆大口,让人不敢入内,在以客栈为中心,方圆几百米内的距离,终于人迹罕至起来。
    老板哭丧着脸,摸着怀里的银锭,似乎是在想着要不要关店走人。
    脚边歇了个斜躺着的小乞丐,竟没像往常一样将人赶开,反而视若不见。
    一个浑身贵气的黑衣青年缓步走出,嘴角含笑似乎是出游一般,接着又有人几乎是与他前后脚刚到,那人穿着一身浅黄的长衫,面色带着病态的白,跟着黑衣青年走了出去。
    “诶,徐老板,那是个医者吧,我记得你老婆病了。”小乞丐漫不经心的吐出一片瓜子皮,懒洋洋的问道。
    “诶哟我的祖宗……”老板像是被吓到一样弹了一下,捂着胸口艰难的说,“那可是个阎罗王我可不敢请……我叫你来是要处理掉他们你怎么还不去?”说到后面隐有责骂之意,却不知为何有点忌惮。
    “这个不急,我观他们是要行动了,届时我跟着走便是。”小乞丐咧开一嘴大黄牙,神气十足的说。
    那黑袍青年和长衫青年的脚力实在不慢,就一会儿的功夫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出了镇口。
    那黑袍青年自然就是单诃玉,长衫病态青年自然就是年江。
    年江始终不紧不慢的吊在单诃玉的后面,单诃玉快他就快,他慢他也慢,就这样跟着他,出了官道,钻进了林子里。
    “你轻功也不错。”单诃玉突然出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寂静。
    “多谢少主夸奖。”年江抱拳道。
    这时,两人已经停了下来,年江不留痕迹的扫视了一圈周身,发现这里就是一块普通的林间空地,树枝部分露地,落叶满地萧瑟,冷冷寒风吹来,卷起尘埃枯叶之风卷,更带来几声凄厉。
    “我记得你说要我送你一本绝世秘籍?”单诃玉眼里流光一转,似是带笑,紧紧地盯着年江的眼睛,笑问。
    年江估摸着他在此动手的机率有多大,然后被他这句话说得愣了一下,然后赶忙抱拳道:“笑话而已,望少主勿怪。”
    “笑话倒是不必,我这里正巧有一本适于内力的功法,你要不要?”单诃玉像是再说‘我家的猪仔生的比较多我送你一只“一样,听得年江更是心下诧异。
    不过还不等他细想,单诃玉再次抛下重击:“若你想做我的手下,现在还差了不少。”
    “我……”年江刚想说什么,突觉周身气流一变,一股森寒之气扑面而来,与此同时,听得单诃玉似是有些满意的道:“加上这一本,刚刚好。”
    周遭似是冻结成块的内力,像一只大掌,就贴在年江身边,猛地一盖而下!
    “此功法,名唤——望、穿、秋、水。”
    单诃玉一字一顿的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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