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并没有见过这些族亲们,但就目前的观感而言,并没有好印象,只跟在薛栩身后,也看看大过年的这些人来的目的。搁谁也没有领着这样一群人来拜年的。

    薛栩眉毛虽说皱了起来,却还是好脾气的朝主座上坐的薛纨、薛纹行礼问好,道:“两位叔父怎么过来了,该是小侄去给二老去拜年的才是。”

    薛栩行礼了,薛植以及薛蟠、薛蝌自然照做。

    薛纨、薛纹头发花白,六十多岁的年纪,已经浑浊的眼睛在看到花厅摆设的时候不时闪过的贪婪,毫无年长者该有的慈祥,现在看到薛栩礼貌周全的给自己兄弟行礼问好,哈哈笑了一会儿,才道:“侄儿们快起,还有两个小侄孙也起来吧!”

    一副把自己当老太爷的架势。

    薛栩起身后又朝在座的兄弟问过好后,才道:“今天是大年初一,让小辈们过来一趟也就是了,怎敢劳叔父过来,不知叔父可是有事与小侄说?”

    下首坐着的薛纨的大儿子薛松,张着一口少了半颗门牙的大嘴,大咧咧的开口道:“也没啥大事,这不趁着过年,就是让栩兄弟你帮个小忙。”

    薛纹的大儿子薛林睁着他那绿豆眼,嘴里叼着牙签,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也接口道:“可不是嘛,哥哥们也是看你这身子骨弱,这才想着都是一家人,伸把手帮帮你。”

    说来也怪,嫡子薛缎只得了薛栩、薛植两个儿子,还都是身子骨弱的,下一辈两兄弟都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而庶子薛纨却是生了薛松、薛柳、薛枝、薛板、薛格五个儿子,其中前两个嫡子,后三个庶子。薛纹也有四个儿子,分别是薛林、薛树、薛材、薛梢,第一个是嫡子,后三个是庶子。生的女儿更是有一大群。

    到虫字辈就更多了,这才会乌泱泱的聚了一屋子,要是连女儿们也加上,这屋子都装不下他们两房了。

    薛栩皱着眉,却还是问道:“不知两位兄长说的是?”

    上座坐着的薛纨不耐烦的道:“栩哥儿,你就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薛植哈哈一笑,开口讲道:“叔父还是这么急性子,知道叔父和兄长们是好心,可您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强盗打劫呢,叔父先讲清楚可好?也让咱们族长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也好有决断。”

    薛纨听到薛植特意用了族长二字,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儿子薛松。

    薛松会意的道:“是这样的,父亲看着栩弟年纪轻轻的就身体不好,可身上不但担着族长的职责,还要料理一大堆生意上的事,肯定是积累成疾,膝下只蟠哥儿这一个儿子,蟠哥儿又这么小。所以啊,就想着给栩弟分担分担,也是老人家的一片好心。”

    薛林看薛松絮絮叨叨说了一大串,也没有说到正题,那双绿豆眼里闪过不耐烦,就道:“松子,说个事也是磨磨唧唧,还是大爷我来说吧,是这样的,薛栩你听着,叔父让他的宝贝孙子虹哥儿过继给你膝下,虹哥儿这也满十五了,平时就没有什么事办不成的,刚好可以替你分担分担。

    你那蟠哥儿也是个不成器的,整天就想着顽耍,听说还经常打骂下人,可见也不是个成材的,正好让虹哥儿担起这长房的担子。反正以你那身子骨,也难再有子息。”

    这话说的,老薛还不气死,目的不还是变着法的想吞了薛栩的家财,然后再把持着族里的嘛!用得着人身攻击,薛蟠心里嗤之以鼻,真是不要脸的没了边。

    薛栩已经气的满脸通红,他是身体不大好,可被人说难有子息这话,搁谁听了也得翻脸,薛栩强忍着才没有让下人过来把这群祸害撵走,却也没了好脸色,对薛松怒道:“你说什么?”

    薛松对薛栩的愤怒只是掏掏耳朵,不耐烦的道:“没说什么!”

    薛栩道:“薛家事忙,不劳各位兄弟担心,不管是薛某的身体,还是薛某的家事,时间也不早了,各位兄弟、侄儿们还是和叔父一块也早些回家去吧。”

    五伦有序,深知此礼的薛栩,到底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过激的言论。

    薛植也道:“还请各位慎言,别人的家事就不要过于关注了,且,蟠哥儿要是不成材,我薛家才没有成材的人了呢。”

    薛蟠看看那些脸上写着薛栩兄弟不识好歹的人一眼,呵呵笑着道:“二叔,这你就不懂了,侄儿刚知道一个道理,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什么人眼里看到的别人就是什么样的,也不怪各位长辈,或许他们真的是好心呢。”

    薛纨怒斥道:“放肆,这里哪有你这个无知孩童说话的地方,薛栩你就是这么教子的?!好家教!”

    薛栩虽然愤怒,可长辈到底是长辈,在他的理念里,长辈那里是可以忤逆的,嘴上斥道:“胡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现在回房反省去。”

    话说出口,薛蟠心里就怪自己多管闲事,听了薛栩的话,一转身就走了。

    看到薛蟠连个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薛林还待挖苦几句,人群里的薛虹朝薛栩行了个礼,道:“还请叔父莫气,刚刚蟠哥儿想来也是一时义愤,无心之语各位长辈也不会计较的,叔父莫怪蟠哥儿了。”

    薛栩意外的多看了薛虹一眼,十几岁的少年,瘦高的个子,五官普通,不同的是神色端正,眼神清明,并无薛家其他子弟的坏习气,衣着单薄,就算过年也只是穿的一件质地不怎么好的袍子,薛栩竟不知这几家还有这样通情理的孩子。

    薛松却骂道:“你这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懂什么就在这胡咧咧,等回家老子再教训你。”

    薛虹的生父薛格,是个有些畏缩的中年男人,听到薛松的骂,忙赔礼作揖道:“大哥,虹哥儿也是胡说的,您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薛松哼了一声,道:“烂泥扶不上墙,上不的台面的东西。”

    薛虹看到父亲薛格一脸赔笑,深深的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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