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侨狂吼一声,朝严龙扑过去,他的武功在许多人眼中已属一流高手之列,不过在严龙看来,他最多只比街边卖菜的老太婆强一点而已。

    严龙一个瞬身,便绕到了刘侨的身后。他的手掌在刘侨的背心上按了一下,穿云九式中“云罗天网”的掌劲便象幽魂一样地钻入了刘侨的脉络之中。

    刘侨全身经脉如同被蛛网缠住一样,痛苦不堪,同时真气开始逆流。

    这种钻心入肺的痛就象有一条条蛇在经脉中穿行一般,令刘侨的身体痛到了极致,一度痛得让他都麻木了。

    他的身体在往下坠!

    以他的武功,在严龙的手底下竟然连一招都过不了。

    严龙的左手箕张成爪,刘侨被他的真气遥遥控制住,悬在半空中。

    严龙冷笑道:“你当年放我去长空帮当卧底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刘侨口中涌出血沫,就象溺水将死的人一样,但他依旧哈哈地笑道:“你……你永远……都是我养的一条狗……狗而已。”

    见刘侨这样,严龙反而微笑道:“听到你临死前的忏悔,我很高兴,你可以消失了!”说罢,他的手中射出了一道淡淡的白色玄力,注入刘侨的体内。

    雪魄!

    刘侨瞬间变成一块冰雕,他临死前的狰狞表情也被凝固在了冰块里。

    严龙手一松,劲气一收,刘侨就往湖心掉去。

    在即将进入湖水之际,严龙手心忽地再爆出了一道蓝白色的光焰,直接打在了刘侨的冰雕上。

    心焱!

    只听“轰”的一声,火花四射,光芒如同闪电般闪耀了一下,刘侨便变成了一阵蒸汽,弥散在空气之中。

    接连承受了严龙发出的两记玄力重击,刘侨所享受的待遇还是挺高的!

    ……

    刘侨失踪了!

    在大孟庄内驻扎的锦衣卫在等了大半天之后,终于意识到了这个事实,他们立即以大孟庄为中心,在方圆数十里的地方,扫荡式地搜了几遍,但依然是毫无结果。

    没有办法之下,他们唯有将大孟庄的全部村民,全部拷回了锦衣卫北镇抚司,算是交差。

    严龙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让姜维找人随便审问了一下那些村民,便全部放回。然后,又重重地罚了几个同去的锦衣卫小头目,随后便将刘侨失踪的事件呈报给天启。

    天启听了后,问严龙对于此事的看法。

    严龙沉吟了一会,道:“臣不敢说。”

    天启颇有深意地看了严龙一眼道:“朕赦你无罪,你说。”

    严龙道:“臣觉得刘大人不是失踪,而是畏罪潜逃了。”

    天启对于陆彦通一案案情的持续发展是非常关注的,他也听说了关于刘侨的大量流言蜚语,所以在听到严龙这一句话之后,他明知故问地道:“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潜逃?”

    “结党营私,欺君罔上。”严龙道。

    天启眼中闪过怀疑的神情,继续问道:“何以见得?”

    “刘侨的姻亲工部侍郎裴敬之已经交待了,他所收受的贿赂以及贪墨所得,有一半都转送给了刘侨,其中有一大部分银子都是皇家园林修葺工程的拨款。天启四年初,京郊的皇陵,因为大雨而塌陷,就是因为建造时偷工减料,导致墓地的地基不够夯实所造成的。这笔工程款项,有一半都被裴敬之纳入私襄,而事发后,负责彻查此案的刘侨则帮裴敬之掩盖事实,颠倒黑白,反将罪责栽在了守陵禁军的身上。”严龙道。

    天启听罢,大怒道:“裴敬之仅仅是工部侍郎,便能如此欺上瞒下?!他在工部里难道就可以一手遮天?!难道六部尚书,内阁阁臣就没有一人知道这件事?!刘侨身为锦衣卫指挥使,竟敢联同裴敬之,如此地欺瞒朕躬,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天启面上浮现出浓烈的杀气,最近,朝臣们在他心目中的印象是极为恶劣的,他几乎就要将满朝文武都视为衣冠禽兽了。

    “是时候该杀些人了。不然他们定然以为朕是妇人之仁,很好欺瞒!”

    天启心中暗道。

    ……

    当天,严龙奉天启皇帝的圣旨,率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人抄了刘侨和裴敬之的家。

    那一天,北镇抚司出动了近一千人,将刘、裴两家数百口人,全部捉至诏狱。

    抄家的时候,严龙亲自坐镇,姜维、张嶷、夏候霸、夏候惇全部出动,所带的锦衣卫排开阵列,绵延数里,将刘侨的府邸团团围住,刘府周围的道路全部封锁,一应街坊行人全部绕道,凡有不听劝告敢擅闯警戒圈者,格杀勿论,气势端的是极为骇人。

    严龙带着姜维等一众亲信,搜查了刘侨的书房、暗室、还有各式的夹层,可以说将所有可疑的地方都刮地三尺了,但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倒是在暗室中发现一堆烧剩下的灰烬。

    严龙暗想:“刘侨这次走得倒是挺干净,可见是蓄谋已久的了。”

    不一会,侦缉司的人带来了刘侨的管家刘谷然。

    刘谷然是被侦缉署的人在前往天津卫的路上抓回来的,一并抓回来的还有刘侨的大儿子刘龄,三夫人如意,二儿子刘贺宏因为反抗,被锦衣卫当场打死。

    刘谷然见到严龙后,眼睛瞟着室内的其他人,一副支支吾吾的神情。

    严龙会意,便屏退了左右,问刘谷然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或者,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吗?”

    刘谷然问道:“如果我交出来,严大人是不是可以保住我一条命?”

    “那要看你有什么东西了?”严龙淡然道。

    刘谷然咬咬牙,似下定决心似的道:“我手中有一本老爷跟朝中各官员银钱来往的记账本。”

    所谓银钱来往,就是行贿与受贿。

    记了账的话,其中必定有时间,地点,人物,事情,更详细一些的则有银票记号,如果是现银的话,可能还有银锭出处,这些都是记账的要点。

    刘谷然做为刘侨最信任的管家,记下这些东西很正常,不过私留账本就不正常了,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严龙道:“账本在哪?”

    刘谷然道:“在一个只有我知道的地方。”

    严龙笑道:“你为什么要出卖你的老爷?”

    刘谷然叹道:“连家都抄了,老爷却还没有露面。那就说明老爷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自己跑了。无论哪一种情况,我们这些做小的,都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一下了!”

    严龙笑道:“你是个聪明人,我平生最喜欢跟聪明人合作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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