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一开口就叫屈,王浩然一阵无语,看来这陈老在牢中个把月了都没反省一下,人才即怪才,思想“怪异”的陈老也是如此,一执拗起来,可没那么容易掰转过来。

    “陈老受累了,我这就带你出去。”王浩然见陈老都奄奄一息了,说完便让一同进来的恩科考生把陈老扶出去。

    牢头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阻止道:“驸马爷,这万万不可啊!上头若是怪罪下来,小人可担当不起啊!”

    “一边待着去。”王浩然说完便不再理会牢头,径直走出牢间。

    “王驸马爷这可是要劫狱啊?”

    牢头为难之际,外头传来这么一个声音,心中一喜,因为他听出来了,说话的正是他顶头上司吴长史。

    “吴长史,您可算来了!”牢头迎上去。

    吴长史可没给牢头好脸色,责备道:“你好大的胆,竟然私自放人进来!”

    “吴长史,我……”牢头欲哭无泪。

    王浩然知道这吴长史在牢头面前摆威风是在做样子给他看的,走到吴长史面前不屑道:“让开!”

    “哼!王驸马……”

    “让开!”王浩然打断吴长史的话,怒道。

    吴长史被王浩然这么一吼,即时就被震住了,无奈的退到一旁。王驸马爷的狠辣他是知道的,动不动就挑脚筋、扔炸弹的,可不是那么好惹。再说即使他想拦也拦不住,别的大人物的随从都是士卒而已,而眼前的王驸马爷的随从却都是曾叱咤战场的将军,而且还是十个!怎么拦?

    “既然王驸马决意要劫狱,那后果自负!”吴长史嘴上可不服输。

    陈老一听自己要连累王师担负上劫狱的罪名,便执拗着不肯走了。王浩然不胜其烦,干脆让那些考生直接把陈老抬走。

    陈老见摆脱不了,后悔之极,哭喊道:“王师,学生对不住你啊!是学生连累你啦!”

    王浩然在附近找了家酒楼把陈老安顿了下来,陈老这么一折腾,也乏得晕睡了过去。

    “王师,依学生看来,这个吴长史定然会上奏状告王师劫狱之罪的,这可如何是好?”一考生担忧道。

    “你们赶紧找个大夫给陈老瞧瞧,别的事你们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解决。”

    吴长史还真向李世民状告王浩然劫狱了,王浩然当天就接到李世民的旨意,要他明日早朝上大殿对质呢。

    次日早朝之上,李世民直奔主题,说道:“浩然,吴爱卿状告你劫狱,劫走人犯,你可有话说?”

    “陛下,臣弟怎敢做这等事?若不是吴长史同意了,臣弟怎能这么轻松带出学生来?”王浩然否认道。

    “你血口喷人!”吴长史愤然道,“陛下,微臣可没同意王驸马把人犯带走啊!明明是王驸马人多势众,仗势欺人,微臣才不得已放囚犯走的啊!”

    “陛下,您看,吴长史都自己亲口承认说是他不得已把人放走的。在臣弟看来,吴长史是否是不得已是另一回事,既然人是吴长史放走的,那吴长史栽赃过来的劫狱罪名自然就是子虚乌有之事。”李世民还没表态,王浩然连忙把话头接了过来,随后又对吴长史质问道:“吴长史,你恶意栽赃当朝驸马、开国县公,到底有何意图?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吴长史一脸懵呆,张望一下周围,众大臣都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什么情况?我是原告嘞!怎么突然变成被告了?

    “也就吴长史这样新入朝堂的人才会跟浩然吵嘴皮子了,侯尚书怎么就没告诫吴长史不要跟浩然吵嘴皮子吗?”程咬金或许是有话憋不住,也或许是别的原因,见没人说话,便自个哈哈笑道。

    王浩然恍然大悟,原来吴长史的后台是侯君集,难怪胆子不小。

    “哈哈……老夫现在说也来不及了。”侯君集不以为然地笑道。

    吴长史见众人都还其乐融融的样子,懂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若是分党派,侯尚书自然是他这边的人,程咬金则算是王驸马那边的,此时应该为王驸马劫狱一事争论不休才是啊?有说有笑的,这算什么事?

    王浩然倒看得有些明白了,这些人根本就没打算把陈老关多久,毕竟有因言获罪之实,而王浩然回来把人要回去,他们也就顺水推舟把人给放了算了,反正杀鸡儆猴的事已经完成了。这么说来,李世民不理会陈老被抓一事,怕是默许了他们的做法了。

    果不其然,很快他们就转移了话题,比如铁路建设情况呀、慈善机构什么的,对陈老一事只字不提。王浩然有些憋屈了,被这群老奸巨猾的家伙算计了,自己幸幸苦苦昼夜赶路,结果却就这么简单完事了,白跑一趟一样,真是关心则乱呢!

    王浩然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听下去了,以多日舟车劳顿为由,找了个间隙向李世民告假先行回去休息了。

    王浩然也没直接回王家,而是先去酒楼看看陈老现在情况如何。此时酒楼内聚集了众多恩科考生,在长安内任职的都来了,有二三十人之多。

    “王师,事情怎样了?”众考生见王浩然过来了,都迎上来关切问道。

    “已经没事了。”王浩然问道:“陈老怎样了?”

    “多谢王师关心,学生已经好多了。”陈老坐卧在床上,脸色显然红润了许多。

    “那就好。”

    “王师,不知朝廷会怎么处置陈老?”一考生问道。

    “以前干嘛,以后还干嘛去。”王浩然掏出一枚铜钱递给陈老说道:“陈老,为人处事当如这枚铜钱外圆内方,这枚铜钱且当做一个纪念吧。你们大家也都一样,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你们都有着满腹才华,得懂得珍惜自己的,生死事小,不能把才华施展出来造福百姓才是大事。对于真正有远见的人来说,最难抉择的不是生死,而是隐忍。”

    “学生定然铭记王师教诲!”众考生齐声道,比起以前,他们对王浩然更加尊崇了,他们知道那两个去杭州通报的考生能有多快速度,以此一推算,便可以知道王浩然可真是连夜赶路一般赶回来救陈老了,回来后有不顾劫狱的罪责硬是把陈老救了出来。可以看得出来,王师对恩科百人算是关怀备至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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