蔗糖是个好东西。首先,它是很好的调味品,有了它,可以做很多美味的食物。其次人类有嗜糖的天性,食用它还可以提升人的幸福感。也因为这样,尽管过量之后它危害极大,但很多人仍然很嗜糖如命。王朝如果有糖,整个社会的氛围都可能会为之变化。如果把它作为开拓商路的商品,它一定会无往不利。此外,甘蔗还能酿酒,造纸等等,可谓一身是宝。
    因为甘蔗,王川喜欢上这个地方了。他决定在这里留下半年的时间,除了训练象骑兵,还想把这里建成王朝在南方的据点,或者说殖民地。
    船队虽然来了五艘船,但其实人不多。不管训练象骑兵还是要把这里当殖民地,人手都不够。拉拢竹部落,团结周围其他部落都是必要的。
    比虎这个曾经走南闯北的游子在这情况下有了大用,他极有语言天赋,在很短的时间里便能和竹部落的人磕磕绊绊的沟通起来了。他告诉竹部落的人,自己是来自北方的华夏王朝的人,然后给竹部落的人展示铁器,带他们去看停在江中的大船,此后让船队出海,弄来无数的海产让竹部落的人饱食。
    一番了解之后,竹部落将王川一行惊为天人,崇敬不已。比虎告诉他们自己可以给他们铁器,制作房屋,船只,教他们种植等等,只要他们凑齐五百勇士送他们回家就行。竹部落的人大为所动,带着神圣感四下通知,召集部落间的大会,组建部落联盟,挑选勇士给比虎等人驱使等等。
    竹部落的人数只有三四百人,部落联盟组建下来,人数突破五千,比虎丛中挑选了五百人用于训练,顺便打击兼并更远些的部落。王川这边则在保证肉食供养的同时,组织起更多的人进行耕种培训,建立村寨,制作工具,制取蔗糖等等。
    南方的八月天气还暖,十月才会降温,十一月才会霜冻。这时代南方也有冰雪,不过只在十二月一月间有少许而已。这个时候给甘蔗林进行除草施肥,甘蔗还能长好高一截。除下的草正好可以给小象带领的象群食用,还没有开始酿酒和造纸,制取蔗糖后残渣还有水分残留也可以给象群食用,象群还可以赶到更远的沙洲上去祸祸别的野草,这样甘蔗林倒是在这些大肚汉的眼皮下保持了下来。
    这一年到十一月的时候,竹部落所在这个被王川改名羊城的地方,面貌已经大不一样了。
    在山丘外的平原上,两三个宽广的寨子成型。寨子外道路纵横。蔗田里再没有杂草,水沟和田埂交错,甘蔗长得繁茂。支流上修建了简易的码头,船桅高耸,常有繁忙搬运。更远些的沙洲上,长草被推平了,勇士们英勇地跨上象背,又被摔进泥土里,但有些已经可以骑在象身上奔跑了……
    画面上,这些被逐渐画了下来,还有大王山一样坐在船一样大的小象背上,威风凛凛。
    书记员苍儿坐在山丘的石头上,专注画着眼前的一切。不少毛头小子多在小山脚下贼头贼脑往这边看,远处训练的勇士们知道这里的人儿会将他们画下来,似乎也变得更加英勇了。她威风凛凛的大哥此刻正百无聊赖的瘫在石头上,唉声叹气的将一块黄糖塞进嘴里,“不能再吃了,一会得去刷牙,没有牙膏也不知道会不会蛀牙……唉。”
    王川将糖嚼一嚼吞下去,缓缓开口道:“妹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在家里的话,这个时候就该成亲了。你看下面的小伙子,有没有喜欢的?哥哥给你做主……今天竹部落的首领跟我说,他想给他儿子提亲……他儿子也是百里挑一的勇士啊……”
    “你说谎,他哪里敢?而且他说的话你也听不懂……又把我的糖吃完了。”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吃糖对牙齿不好,还会长胖。哥哥这是为你分担伤害……你说的也有道理哦,他不敢提,要不咱们跟他提一下吧,把你下嫁给他儿子,他还不得美死?整个南方都会光芒万丈的。”
    “我不嫁,我要嫁就嫁哥哥这样无所不知的。而且他儿子训练完也不洗澡,头发上还有虱子,脏死了。”
    “那你这就要嫁不出去了啊。像你哥这么优秀的,天下就这么一个……虱子什么的,可以除的,搬到新房子里后,你让他洗干净了再进去就行了。而且我跟你说,要是你嫁了他,这个地方所有人都听你的,到时候这个羊城建起来,你是城主,你不喜欢他了,把他休了,再找个更好的就是了……”
    “你不要我了?”
    “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们就是想在这里建个据点站稳脚跟。那五条船,肯定会留两条给你,水手也留给你。等回头我们回去了,再给你派三百,不五百人过来,不管医生啊,教师啊,工匠啊,士兵啊,你要什么都派给你。铁器瓷器你要多少给多少。就把这里建的跟王城一样。回头你想爹娘了,也让他们过来度假,要不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也什么时候回去都行……这里多好啊,冬暖夏凉,还有糖吃。”
    “不要,吃糖蛀牙的。”
    “那,我等下去山里弄只野猪回来,给你做红烧肉?”
    “这还差不多。你得教我做,要不你走了,我就吃不到了……”
    兄妹在山上断断续续说着,驱虎人带着一小队骑兵从山里回来。他们北上探路,已经去了好些趟了。几趟得出的结论是,蛮人的势力并没有越过五岭。北方已经下雪了。北面一些部落反应,南下越冬的野兽大大减少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怕今年冬天会饿肚子了。有些神奇的东西从北方传播过来,那是一截锈迹斑斑的铁器。这是驱虎人屠杀了一个部落后得到的。
    听了驱虎人的详细汇报后,王川哑然道:“这些傻子,不会真做了那种事情吧,这他妈就真你死我活了啊。”
    “会发生什么事?”驱虎人问。
    王川的脸色变幻不定,最后才嘣出两个字:“国战。”
    王朝来的大小头目被聚集起来,王川解释了一番自己的猜测后开始布置任务:“我要两千人随我们北上,二月份就要出发。这两千人要有皮甲武器,充足的训练,要有军粮……动员下去,船队取消休息,用最少人的编制出海,我要鲸鱼,取皮,取肉,取骨……让竹部落联络其他更多的部落,扩大联盟,只要他们肯出人,铁器,陶器,粮食,酒,要什么给什么,要多少给多少……象群再驯十天,驯不服的象全杀了,没时间等了……记得避开小象……”
    王朝这边的官兵被动员了起来,此后用极为惊人的效率备战。几天之后,大王的妹妹被封为长公主,下嫁竹部落,竹部落同一天也宣布加入华夏王朝,成为王朝的一份子。
    此后,竹部落上上下下,包括联盟的一些人都被发动起来,为战争进行的着奋斗。在竹部落和联盟的带动下,周围更多的部落加入了进来,为这场北方战争进行努力。
    战云密布,其实已经布满了整个神州大地。
    岭南地区北面,少了北面迁徙的野兽,很多的部落没有足够的食物越冬,此后,往往扩大狩猎范围,和周部的部落加强冲突,也会为了一点点猎物进行战争和杀戮。
    再往北,汇聚了数十万人的蛮人陷入了迷茫和惶恐之中,往年会按时而来的兽群消失了,人们猎杀了仅有的一些野兽,但这完全不足以填饱数十万人的肚子。有些人忍着低温下水捕鱼,有些人则将来年的口粮塞进了肚子,连种子也顾不得留了。哪怕如此,饿死人还是不可避免了。外围的一些部落悄悄远走,又被砍杀了雪地里,之后成了口粮。内部的冲突加剧,核心势力四下弹压,劳累不堪。有些人冒死往北面而去,个别从那个魔鬼地过来的逃犯告诉他们,是魔鬼将野兽全都杀死了,魔鬼们吃不下那么多的肉食,甚至用来喂食太江里的鱼。
    往北到了太江的位置,时间更早一些的时候,无数野兽在经过十几二十天的饥饿和奔走后,真的无力渡江,被卷入了江中。此后,太江里兽尸满目,几乎堰塞江河,漂流一月不止。河中无数鳄鱼吃得膘肥体壮,几乎连越冬的洞都挤不进去。
    王朝的备战自然是最为紧张的,大量的军队被派到西北构筑防线。新兵入营,开始没日没夜的训练。同时,王朝内部也进行了极为严酷的清洗,成百上千的人在痛陈罪状后,被集中在神龙广场上砍头或者烧死。更有成千上万的罪犯家属,在鞭子的驱赶之下冒雪往北面赶去,很多人在路上就死掉了,没死的人到了北面,过得更是生不如死。
    更北的地方,淮矢,夷人,白石三个地方也在冒雪练兵,到二月还在天寒地冻的时候,便开始南下增援。
    到了史前十五年三月,冰雪消融,蛮人的高层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口号:将肉食从魔鬼手里抢回来!
    饥饿的蛮人不分男女老少,吃掉了自己最后一口粮食,铺天盖地往华夏的疆域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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