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灭顶之灾1

    松木颓丧地喃喃说:“这……这人死了,真的能够还阳,死而复生?”

    青云道长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感到困惑不解,急急地问说:“信上写的什么?他是谁?”

    松木掌门黯然失色,长叹一声,周身像是泻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瘫在了椅上,一扬信笺说:“师弟你可自己过目。”

    青云道长接过来一看,也吓得寒脸失色,不由得惊呼出声。一旁的松云、松靑及五当四剑上前几步,目光急急的向那信笺上看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心里噤若寒蝉。那信笺上写着寥寥数字:今夜三更,本人来讨还血债,被你们称为的中原人魔。

    这无异于是晴天霹雳,震惊了室中所有人的心弦,觉得是开了一个不该开的大玩笑,中原人魔犹如瘟神,唯恐躲还躲不及,有些人不该惹火烧身,眼看当今武当要陷入灭顶之灾,这,这该如何是好?

    青云道长目光呆滞地看着手中的信笺,喃喃道:“这……这是从何说起,从何说起呢?”

    此时室内的气氛低沉,犹似凝固了一般,窒息得令人难以喘过气来,家有千口,主持一人,他们面面相觑之后,都把目光集中到掌门身上。突然,座中的松木掌门身体一直,沉声说道:“松云师弟,昔日为对付中原人魔的大罗七煞七环剑阵,门下是否尚在练习?”

    松云道长忙恭身说:“七煞七环阵乃为本门护法镇山之剑术,门下弟子每晚尚练习一次,以黯熟其中的秘诀。”

    松木掌门一拂袍袖,似乎下了决心,断然说:“不论消息是真是假,传下谕命,自上清宫起,连布七道剑阵,严密戒备,自今日起,不论何人,禁止上山。”

    松云一声应诺,退出精舍之后,松木掌门这时目光含悲,看着武当四剑说:“徒儿们,在二代弟子中,你们四人堪为本派精华,称之为中流之柱,尚记得本门剑谱中最后一页所载的联气御剑之术?”

    武当四剑同时俯首躬身说:“弟子知道。”

    松木掌门长须颤动,慨叹说:“联气御剑之术,乃为本门大罗七煞七环阵之外不传之秘,本来唯有掌门始得参研,昔日为了预防中原人魔的袭击,本掌门破例传授给你等四人。联气御剑之术,非得有百年以上的修为,当年三丰祖师为能克此难题,遂创出联气御剑之术,若是全数人之力联气运剑共同对敌,万一……”说到这里,语气一顿,反问说:“你等应知道万一失败的后果……”

    四剑之首虚法道长立刻接口说:“弟子知道,万一对手太强,剑气反震过来,血脉会立刻爆裂而亡,如今大敌当前,为了维护师门,弟子等唯有以死全志。”其实,此联气御剑术虽然厉害,但有益也有害,并非大成之道,且利少害多,尤其是功力弱者,故一直弃而不用,在武学上另辟捷径,以求克敌致胜。

    松木掌门深深地注视着武当四剑,微微颔首说:“尔等既然愿以身护法,实乃本派之大幸,此刻可再去靜习演练一番,以免晚上出了差错。”武当四剑恭身施礼,遵命而去。

    松木掌门此时看着呆立一旁的青云道长说:“如今武当将面临杀戮,劫难将至,师弟请速下山……”

    青云道长脸色一变,倏然起立,肃穆说:“掌门,你当老朽是何等人?我会临阵脱逃吗?”

    “师弟请不要误会,师兄只是有要事相托!”

    “什么事?”

    “中原人魔死讯宣布还未到一个月,竟然其死而复生,魔踪又现,予以报复杀戮,是请师弟下山急速奔告各门各派,以作防备。”

    青云道长不肯走,哈哈狂笑说:“掌门以为师弟是贪生怕死之辈么?其实终南山灵官殿的那一笔账,使我耿耿于怀,如鲠在喉,欲以找那小子报仇,如此巧合,正好老朽顺便与这小子清理一下……”

    松木掌门脸色一整,接口严肃地说:“师弟切勿作如此想,在目前魔掌之下,应该避其锋芒,知难而退,武林精英能保存多少,就尽量保存多少,为了武林前途,师弟难道就不听掌门的话,不愿任此劳吗?”

    青云道长见松木掌门说得凄凉、恳切,不由得沉思片刻,反问道:“掌门刚才不是还不相信中原人魔仍存活于世吗?”

    松木道长一声长叹,看着青云道长道:“不瞒师弟说,中原人魔已成催命之符,而且比二十年前出现的血光寺主还可怕,一听其这名字,师兄也就心神大乱,毫无主见了,这乃是衷心之言,希勿见笑!”

    青云道长沉默了,他刚才虽然挺身而起,侃侃而谈,其实心中何尝不是一样的在惊悚,因为他大闹终南山灵官殿的惨状仍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凭心而论,自己确实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心想,别说是掌门,任何人接到这种信函,皆会目瞪口呆,心慌意乱的。他为此沉吟片刻,长长一叹说:“掌门既有此言,师弟定当从命,就此告辞,希望再来时,还能见到掌门。”

    松木道长无言现出一抹苦笑,恭手把青云道长送出屋门之后,再也禁不住心中的悲愤心情,跌坐在云床上,想到此武当百年的基业将要毀在自己的手上,便双目怆然地流下了两行辛酸泪。

    中午时分,阳光普照着上清宫,在那精舍雅室中,却被片片的树影散进屋內的一点点阴影所笼罩,气氛更是显得愈发的紧张,令人难以喘过气来。随着青云道长的离去,武当一派,刚刚松懈的情势又恢复了紧张。

    上清宫前,七七四十九名高手,按北斗七星状,摆下了七座剑阵。每蓙剑阵,首尾互接,却也是按北斗方位站立,这正是从未动用的大罗七煞七环剑阵,前后相应,虛中有实,实中有虚,虚实相辅,变化多端,内中充满着森森剑影,此乃是武当一派的阵容绝学,深奥无比。此刻虽是白天,但毎个道士的脸上,都凛然泛起一股杀气,个个长剑出鞘,长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一片剑光,交织成一个银色的剑网。

    宫中正殿上,武当四剑席地盘坐,正在运功练气。其余的弟子各负其责,有的警戒,有的传汛……一切都显得是那么的忙碌而紧张,给人的感觉是要出什么大事。

    松木掌门走出精舍,默默走向前殿,巡视了四周的布置,虽然对排列的阵法感到满意,但是心里却是沉重的,因为他不知道此招是否能抵御住其中原人魔的进袭,面对其强敌,他感到心里没把握,为此忐忑不安。

    他忧心忡忡的复回到精舍,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武当是不是大难临头,陷入灭顶之灾,现在,他只有默默的等待了,等待着大战的开始,等待着瞬间的死亡和阵阵的残酷的血腥的杀戮。这些虽然谁也没有办法预料,但是松木掌门已尽了他掌门的能力。

    在这艰难的等待中,时间感到是那么的漫长而枯燥,好像在锻炼人的意志,磨练人的耐心。松木掌门眼睁睁地望着窗外的日影渐渐偏西,天光也渐渐的暗下来,而自己的心,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是愈发的紧张,不由得喟然长叹,喃喃自语:“唉!这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天了,人的寿命虽然短暂,但若是毎天要这样的等,恐怕我会疯的,活不过一年……”

    光阴荏苒,时间可不以人的心情而改变,它还是我行我素,按照自己的规律步骤而行,从早晨的日出,到中午的阳光高照,接着是白日的余光散尽,随之而来就是夜幕的黒影笼罩着大地。黒夜是制造罪恶的渊源,有多少人在这时为所欲为,又有多少人在这黒色中恐惧而挣扎。

    现在上清宫武当派百余弟子的心里却是更为紧张了,在全力以赴的等待着中原人魔的突然来临。为不让中原人魔来袭发现目标,宫內宫外虽然没有灯火,但是武当子弟都以全神戒备,一双双炯然有神的目光,都不时的向四周扫视着,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此时初更,钟楼上敲出一响报时的钟声。明月高悬,繁星点点,好似在眨着眼睛,不安的窥视着下面将要发生的事。天上银河像一条白色的带子向着东北方向延伸,不时有几小块乌云停滞在那里,据说是****在天河中洗澡,若是多了,会引起天河水外溢,下起雨来。朦胧的月光洒向了武当上清宫及四周的树林,随着飒飒的风声,婆娑摇曳的树影犹如鬼魅起舞,给人带来了心里的恐惧与不安。

    二更钟声响过之后,人们听到那飒飒的风声,看到那婆娑摇曳的树影,无不毛骨悚然,感到中原人魔带着死神已渐渐的逼近,没人敢出声,甚至于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时,上清宫的大门口,走出两位道长,正是松云、松青,二人扫视一下门口七七四十九名高手排列的剑阵,昂首越阵而过,屹立在最前端,静静地站着,以等待中原人魔的来临。

    在等待中,半空中传来“当、当、当”三响,告示人们三更到了。三更,这催人命的三更,这令人恐惧的三更,这告示武当百余子弟中原人魔已欲来到的三更,使他们在精神高度的戒备下,握着长剑的手更紧了。

    就在这时,松木掌门已在两个道童的伴行之下,走出了上淸宫,穿过剑阵,站在了松云、松青的中间。他身穿八卦道衣,手执松纹宝剑,神态一片凝重与淡定,在等待着中原人魔的来临。

    四周是静悄悄的,静得有点怕人,甚至于能听到人的呼吸声,感到其身上的脉搏在咚咚的乱跳。夜寒风吹心更冷,那飒飒的风吹动场中每个人的衣袂,前后翻飞,犹如人的心在颤抖。

    此时三更已过,仍未见中原人魔李侠的踪影,所有的武当弟子心中都起了怀疑,面面相觑,暗忖,我们严阵以待,他小子怎么没有来?难道这一切是另有人从中捣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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