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什么?”神秘少女看了看四周陌生的场景,愤怒而又不安的大声问道。

    “逃生装置罢了。”一万吐出一口粉碎了的不知名的内脏碎屑,坐在室内篮球场上的木质地板上虚弱的说道。

    “这种东西能够让以原点为中心方圆三米的生物一同出现消失,然后出现在方圆十公里以内的随机一处空旷空间。“

    “但这种逃生装置极限设定是只能传送一人,现在一下子传送五人,尤其是还有两个不是人类姿态的生命,空间扭曲对身体的危害还是太大了。”一万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若木健和林仿,以及颤抖着站起身来的和服男人模糊不清地说道。”现在,你还能找到那个少年并杀了他么?“一万打量着这已经闭馆了冷清空旷的室内篮球场得意的说道。

    “你看,你也不是不可战胜嘛!”一万指了指神秘少女腹部铠甲上的一丝细小裂痕说道。

    “你们,全都该死!”神秘少女全身上下因为愤怒不可遏制的颤抖起来,她咬着牙,死死盯着一万厉声说道。

    “我虽然会死,但我还是赢了。”一万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你给我闭嘴。”神秘少女大声尖叫,向着一万跑来。

    我,再也不想看到那个男人失望的眼神了,永远也不要。

    “砰“神秘少女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铠甲碰撞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

    “怎么回事?”神秘少女回过头来惊愕地看着自己左膝以下已经全部消失的小腿。

    她看着自己一闪一闪时而出现时而凭空消失的右手恐慌的大声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万吃惊的看着如同电视画面里失去信号源的人物一般时有时无的神秘少女,她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这个女疯子说的话全部都是真的?她真的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的?

    “空间传送破坏了我的时光隧道,我不能再在这里存在了?”神秘少女癫疯地摇头嘶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还没有完成任务,我不要回去。”

    “都是你们,你们这群该死的,你们全都该死。”神秘少女哀伤而又痛苦的死死盯着一万,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

    她仅存的一只腿用力一蹬,向着一万扑来。

    “我要杀光你们这群杂鱼。”神秘少女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话音刚落,她就已经了无踪迹。

    空旷的篮球场上原本荡漾开来的浓烈杀意一瞬间全部消失,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怎样?共同的敌人已经消失了,我们还要再打么?”

    和服男人颤巍巍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指着坐在地上的一万艰难地说道。

    一万默默地看着,看着那把明光闪闪摇摇欲坠的匕首。她认出来了,那是大和武士任务失败时用来切腹自尽谢罪的匕首。

    “不了。”一万捋了捋鬓角的头发莞尔一笑道“事情的进展大大超出了预料,我需要回去禀报并且听从才行,我没有制定计划和任务的权利。“

    “盘古么!”和服男人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还有那个一海之隔深深将盘古死死压制让他不能进取半分的白云间,以及那个和白云间齐名分跨南北的姬天神。多么优秀的少年才俊啊!

    和服男人心底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那无力感带来的绝望让他对触摸不到却就在眼前的未来毫无信心。

    “华夏,能人辈出,真是让人羡慕啊!”

    七十年前的那无边无垠的巨大仇恨有好好传承下来么?如果传承下来了,我们大和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少年,我带走了,他不是和你们同一个阵营的吧!”和服男人指了指地上昏迷双手鲜血淋漓露出森森白骨的若木健。

    “你随意。”一万再也不看和服男人,开始闭目调息。

    和服男人一把将若木健扛到了肩上,走到边缘,一把拉开了馆门。月牙遥遥地挂着天边,发散着悠悠的光,是现在他头顶无数矗立着五彩斑斓的光源中最黯淡单调的一颗。

    “已经是晚上了啊!”和服男人感叹着慢慢地向着闹市的外围走去,对周边路人对他衣裳破烂扛人而走的怪异行为产生的目光置若罔闻。

    “回去还得做饭,他明天还要按上上学。对了,还要给他泡一杯苦忆茶才行,不能让他记起今天这不愉快的一切。“

    在他肩上的那个少年开始轻微又吃力的挣扎起来。

    “你醒啦!”和服男人说道。

    “放开我。”若木健沙哑着说道。

    “别动,你好好放松一下,你再挣扎,你这双手只怕是就废了。”和服男人善意的提醒道。

    若木健抬头瞥了一眼因为洒了药粉而止血了的双手目露不解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别这么戒备嘛!”和服男人失笑道“没人跟你说过吗?朋友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再说了,你难道不是她派来的吗?”

    “什么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木健全身一紧,有些不自然的回应道.

    “不用再猜疑了,如果不是孩子的父亲,这个世界还会有谁如此的在意他的安危呢?”和服男人悠悠说道,眼里露出一丝憧憬和渴望。

    “既然你们已经找到他了,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去呢?还迟迟不肯与他相见,直到生死关头才肯露面。”和服男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若木健没有说话,和服男人也不急,只是随着身体的无力疼痛感渐渐褪去,他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你知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绝望的事情是什么么?“若木健突然轻声问道。

    “家破人亡?”和服男人言简意赅的答道。”不对。“若木健摇了摇头说道“那只是痛苦,复仇的动力依旧可以支撑着他活下去。”

    “对于一个男人最绝望的事情,是让珍惜在意的人看到自己最为狼狈落魄无能的一面。”

    和服男人沉默了,若木健还在自言自语的说着。

    “无关仇恨的人看到了,待到自己强大之时杀了便是,可是珍惜在意的人看到了怎么办呢?也一并杀了吗?真的下的了手吗?不动手,只要一相见,便会被永远拖入那不堪回首的记忆里,那又该如何是好?”

    “所以,我们宁愿在他心里是锦上添花的拥趸,也不要是雪中送炭的救星。”

    我们只要遇见觉醒后的他,现在的他,我们只当不存在过。

    还有一句话若木健没有说,就凭他现在懦弱怯怕的性子,别说能不能顶着那些无比注重纯粹血统的长老的压力继承王位了,他连回家必经的禁制都迈不过去。

    和服男人浑身一震,手臂瞬间失去了力度。若木健的身体缓缓滑落了下来。

    “怎么了?“若木健不解的问道,站直越过和服男人往前一看。

    他的身体瞬间就僵硬了。

    在他们先前激战过的田地了,借着昏黄的路灯,只见一个金发白人替代了星野熏之前的位置躺在了那里,而星野熏已然不见了踪影……

    室内体育馆里,一万静静地站在林仿的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动也不动,像个雕塑一般。

    “为什么还不动手?”闭着眼的林仿突然长舒了一口气,轻轻说道。

    “你都知道啦!“一万说道。

    “是啊!当你出现的那一刻我便知道,这次的任务目标并不是只有星野熏一个人。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给我一个事成之后自杀的指令便是了。看来自从我上次自作主张,我已经失掉了盘古对于我的全部信任了。”林仿自嘲的低笑道。

    “那你为什么还要违背他的命令?”一万有些急切的问道。

    “一万姐,你啊!有没有什么东西会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林仿突然认真的问道。

    一万看着林仿沉默不言,也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没有答案。

    “对于我来说,有啊!如果对于我而言活下来的代价就是不能复仇。那么十年前,我有没有死在某个臭气熏天的潮湿角落里,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林仿痴痴说道。

    “我一点都不后悔。”

    林仿再度闭上了双眼,微笑着说道“动手吧一万姐,我没有遗言了。”

    一万看着闭上眼睛坦然等死的林仿,心里突然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她蹲下了身子,一只手按到了林仿的额头上。

    “一万姐?”感受到从额头处传来的温暖又蓬勃的生命力,林仿吃惊的睁开了眼睛失声喊道。

    “不要说话。”一万生硬的打断了他。

    “现在东风已经死了,还活着的只是林仿。”一万细细诉说着,大颗大颗的汗珠开始滑落。

    “现在围绕着星野熏的各种神秘势力风起云涌,纠橘缠绕,我也看不太真切。而盘古的绝大部分力量都部署在东非,没有能抽得开身的牌色。我现在需要你充当斥候的角色,给我死死的盯住星野熏的一举一动。“

    “他是盘古口中能打破坚不可摧壁垒的最终兵器,我不允许他有任何闪失。你能做到吗?”

    林仿站起身来愣愣地点了点头。

    一万转过头来,向着出口走去,就在她即将消失在门外的一刹那,她突然停顿下来说道“当你完成这个任务后,你以新的身份,重新加入我们麻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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