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道你们的工作完成得怎么样了?”宗政旸颉“和蔼可亲”地在会议台上开口,声音传到我们这里并不大,但却清清楚楚。

    第二次会议,开始了……

    其实早上起床的时候我是拒绝的,但后来考虑到生命安全,我就“唰——”地一下整理好了世界观,又“唰——”地一下起了床。

    然后我现在开始昏昏欲睡了……

    “西欧签订协议的花灵有十五个。”狄仁偈翻着手里的资料,眼神瞥向萨拉的位置。

    萨拉一愣,接着又马上站了起来,中文还是不大熟练:“嗯,是,店长,除了,十个,还有。”呃,应该是这样的——除了店长,还有十个。

    “十个花灵的资料都在我这里。”白郎突然抬起头对宗政旸颉说。

    宗政旸颉点了点头,又确认了其它国家的花灵数量。我算了算,貌似国外参加的花灵都不多,中国的花灵占了绝大部分。

    “我们分三批行动,每批大约十个花灵,剩下的在会场待命。这三批其中一批会在墓地外,一旦我们没出来,通知会场的花灵行动。”宗政旸颉很淡定地说着让我冒冷汗的话。

    布朗的中文显然比萨拉的好:“救你们吗?”

    “是我们,布朗,你也要下地。”宗政旸颉瞥了他一眼,见他尴尬,又继续道,“不过,让会场的花灵下地是继续找九眼食人花,至于我们,出不来就是死了,不用救。”

    ……

    “明天就走啊……”我一脸“颓废”地躺在床上看着陷在沙发里的贝如雪。

    “对啊,急得连第三次会议都略过了。”贝如雪显然也不相信这个进度,又道,“你快点收拾行李吧,明早十一点五十三分的火车,中途要在郑州转站,第二天五点才能到邯郸嘞。”

    “坐几班车啊?”

    “k1264。”贝如雪回答的很简洁。

    “你明早不来送送我?”说实话,我十分地厚脸皮。

    “不来了,姐姐我明儿要睡到十二点!”好高兴哦,找到一个比我还厚脸皮的……

    二

    “我们打算……怎么进这个陵墓?”我快速地扒着饭,因为早饭没吃,我现在已经饿得不知此时是何时了。

    “走着进去啊,不然你打算飞进去啊?”欧阳爵嚼着一根青菜。

    本来今儿中午,七个姓氏家族还要再一起吃午饭,但欧阳爵好像避开了这个“糖衣炮弹”,带着张季、张渠和我出来。贝婵本来还想把我骗过去,还好我聪明……

    “可是,你以为你想进你就进啊?那国家都保护着嘞。”

    “哈?什么跟什么?”欧阳爵莫名其妙地瞥了我一眼,又道,“我们要去的不是那个兰陵王墓,而是那个兰陵王墓。”

    “……”

    “唉,也就是说,六月雪记载的那个陵墓并不是现在的那个兰陵王墓,而是另一个兰陵王墓,在邯郸市磁县的另一个地方。你不知道吗?”欧阳爵一脸的理所当然。

    “还有另一个兰陵王墓?”这个问题用科学解释不了。

    “对,和现在这个兰陵王墓离得挺远的,人类并不知道,但六月雪记载的那个兰陵王墓才是真的。”

    “那不就很危险?死在哪都不知道。”我有时挺“嘴贱”的。

    欧阳爵一拍我脑袋,道:“别乌鸦嘴,谁说一定会死里边?一边玩去。”

    “那……宗,boss说要分三批是什么情况?”

    “我们从两边进,在墓里面分头找九眼食人花,先找到的,先出去;找不到的,一礼拜内出来。还有一批自然就是呆在墓外喽。”

    “一礼拜?”

    “对,我们不能在这个墓里超过一礼拜,因为吃的东西不会带太多。”欧阳爵聪明,一句关于食物的话,让我就立马同意了“一礼拜”这个梗。

    小时候,我一直以为盗墓需要很长时间,有的甚至要待上个半年,后来发现我想多了。

    “那我在墓里还是在墓外啊?”我还是有一些小心眼的……

    欧阳爵顿了一下,斜着眼睛盯着我,随后很淡然地说了句“墓里”。

    “那……我在哪一批啊?”我居然欣然接受了“呆在墓里”的事实?!

    “boss、你、我、张季、张渠、狄仁偈、贝婵、张老爷子、曼佳,还有一个长老会的伙计一组。”

    “你你你,你等等!”我的瞳孔瞬间涣散,朝欧阳爵嚷着,“你你你,你说谁?曼佳?”

    “对啊,你认识不是吗?曼,佳!”欧阳爵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边。

    “她她她,她来干嘛?”我已经结巴了。

    “她代表曼陀罗灵的单花系家族来啊。”

    哦,对了,在《灵史》上看过,中国四大花灵单花系家族,其中一个就是曼陀罗灵。

    “那……是不是还有一个叫扎西德勒的?”我可没忘雪莲花灵。

    “这个倒没有,你认识他?”欧阳爵喝了一口汤,在我也把注意力转到面前的馄饨汤上后,道,“但是他的妹妹,格玛西亚要来。”

    “噗——”啊,我的汤华丽丽地喷到欧阳爵的脸上了……

    “抱歉,抱歉。”我慌慌张张地给他面巾纸。

    欧阳爵清理了一下面部,又开始道:“扎西德勒要高考了,就让格玛西亚代替他来。”

    “哦,原来如此。”我倒是挺喜欢格玛西亚的。

    “但是宗……boss不是也要高考吗?”

    “唉,他不一样。”

    欧阳爵继续道:“马绮、刘璃、白郎、贝凌益、格玛西亚、曼源、解硫遥、贝鞠冰、白家老爸和长老会的一个伙计一组。”

    “曼源?曼佳的二弟?他也要来?”我去调解曼陀罗家族矛盾的时候和他打过一面照,我对他的印象是——茶色曼陀罗灵、随和、理性、不爱管闲事。想到这,我又低头喝了口汤。

    “对,大概是不放心曼佳自己来吧?”

    “噗——”啊,我的汤又华丽丽地喷到欧阳爵的脸上了……

    “呵呵,”他居然还笑得出来,“早就听狄仁偈说,你总是把水喷到对方脸上,看来是真的啊?”说完,一旁的张季才帮他抽了一张纸,开始清理他的湿了一半的脸。

    张渠已经吃完了,他正盯着欧阳爵和张季。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边道歉,一边儿也抽了张纸擦了擦自己还在流哈喇子的下巴。

    “好恶心。”

    ……

    这是张渠的观后感。

    三

    “听说你要下地?”

    刚吃完饭回到女生宿舍,解韵就拉着我唠家常了。

    “对啊,你去不去?”我知道问这简直废话,但我还是问问比较礼貌。

    “我不去,解家只有大哥去。”

    “作为族长?”我记得《灵史》记载解硫遥是现任解家族长。

    “对。”说完她就没声了。

    “嗯……好奇怪哦,一般来说,贝如雪现在已经兴冲冲地跑出来和我们扯东扯西的了,怎么现在还不现形?”我撑着下巴傻笑,试着找点话题。

    解韵的小眼睛里闪出一种情感,让我有点不安。

    我总感觉至今相识的花灵,他们的眼神很特别,都不是特别刻意地流露某种感情,但却很明了。而且,虽然每个眼神都不同,却都有种酸酸的味道,还带着点苦涩,不对,是“枯涩”。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的一句话——

    幸福的家庭有同样的幸福,而不幸的家庭则各有各的不幸。

    大概,在这些花灵里,幸福的,有同样的幸福;不幸的,各有各的不幸吧……

    “她走了,你不知道吗?”

    四

    “她是你去吃饭的时候离开的,这时候该到机场了吧……这是她留下的一张纸条,让你只能在进房间后才能看。”解韵递过来一张不大的纸。

    我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忍住马上拆开看的冲动,立刻告别了解韵,小跑到了房间。

    还没缓过神来,就发现门口有一个小本子,封面很简单,白白净净的底子上像是手工似的,画着几株大小不一的蒲公英。

    我着了魔似的,机械地弯腰捡了起来,想都没想就打算掏钥匙开门。

    进了门,穿过走道,我才意识到自己手里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在打开本子前,我选择了先看看贝如雪留给我的纸条。

    “嘿,米勿~哈哈,你亲爱的贝如雪要走喽,去一个即使我姐也找不到的地方,嗯,不过我姐倒是知道我要离开了。

    嗯,这样说吧,你在门口看到一本本子了吧?接下来,打开那本本子,我用我的角度,跟你坦白。”

    愣了一会儿,坐到了沙发上,我有些“病恹恹”地斜靠在沙发背上,打开了那本画着蒲公英的本子。

    里面的字体很清秀,长长瘦瘦的,下笔却看得出很重,似乎是要把这张纸戳穿的样子,好像是瘦金体。

    ……

    “又一年,海这边,我是一株小小的蒲公英,随风飘散的蒲公英,无人知晓的蒲公英。在深蓝色的天空中,夹杂着一丝丝白色的夏,除了轻飘飘的云,还有我沉重的心。承载着海平面的景,是我小小的蒲公英,慢慢流浪,在无尽的光影。无从定居的爱,是我小小的蒲公英,请问你,仍是我的憧憬?再次重逢前的分离,是注定的悲剧,然而我,只能独自哭泣,听风的声音。海这边,又一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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