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丁玉民之死

    23日上午,太阳发出懒洋洋的光,天空收起了以往的蓝,换上了一幅倦怠的嘴脸,整个太平洋上弥散着一股难得的平静。平静背后却隐藏着波涛,鲁荣渔2682号还有十天的时间,就要到达日本,结束这沾满鲜血的旅途。

    宋国春,段志芳,项立山,三人都在宿舍聊天,百无聊赖中,三人打算一人讲一个荤段子,打发时间。宋国春清了清嗓子,首先开口:“说这一天吧,在一间酒店里,一个男人不小心用手肘撞到了一个女的的胸部,男的感到很抱歉,于是说,小姐,如果你的心像你的胸一样柔软的话,请你原谅我。女的回答说,先生,如果你底下那根儿像你的手肘一样坚硬的话,晚上请到203房间。”

    段志芳和项立山都没笑,宋国春道:“你俩咋不笑呢?”

    项立山说:“这辈子没听过这么不搞笑的段子。”

    段志芳也说:“嗯,一点也不黄。我给你讲一个吧,从前有一个老头去找小姐,但是他害怕小姐有性病,于是用脚趾伸进女的下面试验,脚趾拿出来之后,老头发现上面有脏兮兮的东西,于是就没干,扔五十块钱走了。一个礼拜之后,老头子发现自己脚趾头烂了,于是去看医生。医生告诉他,你这是得艾滋病了。老头很纳闷道,没听说过脚趾头还能得艾滋病的。医生回答道,这有啥奇怪的,前两天来个女的,她下面还得脚气了呢……”

    项立山和宋国春捧腹大笑,项立山问:“靠,你在哪看得这段子?”

    段志芳说:“自创的。”

    正在三人调侃之时,忽然黄金波走进宿舍,喊了一声:“都去食堂,开会了!”喊完黄金波就走了,看样子是奔别的宿舍去了。

    宿舍里的人讨论着,纷纷奔食堂去了。宋国春到了食堂之后,发现已经有人三五成群的坐着等着了,大家都十分安静,姜晓龙和刘成建拎着刀站在最前方站岗,刘贵夺则背着手站在不远处的窗边,目光随一只飞翔的海鸥而起伏不定。

    很快,大家纷纷都到了,食堂的人快要坐满了。刘贵夺环视了一圈,问黄金波:“包德呢?”

    黄金波说:“刚才我喊他了,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包德领着手下一伙人走进了食堂,只有最前面一排有空座,他们只好坐在前排。刘贵夺看人来齐了,于是拿出一支笔和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数字,像是银行卡账号。他把纸条和笔递给第一排第一个的戴福顺。刘贵夺告诉戴福顺:“把上面这串数字抄手上,然后往下传。”

    大家都抄完之后。刘贵夺问:“要去日本的事情,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吧?”

    大多数人保持沉默,包德正在沉思,他在想,刘贵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包德感觉自己越来越摸不透这小子的心思了。

    刘贵夺接着说:“是这样,现在船上一共有二十多人,到了那边船上的货不可能马上卖出去,大家的衣食住行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我的打算是,大家给家里打个电话,让家人往刚才抄那个银行卡号里面打点钱。”

    人群一阵喧哗议论,说什么的都有。

    刘贵夺稳定形势说:“既然大家没什么意见,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一会儿散会之后就去打电话。大家明白了吗?”

    大家纷纷不情愿的点头,刘贵夺问段志芳:“一会儿打电话你准备怎么说?”

    段志芳说:“嗯………就说………就说船有点公务,要去日本,需要打钱过来做生活费。”

    刘贵夺摇了摇头,然后对大家说:“一会儿打电话,你们就说有病了,是阑尾炎也好,骨折也好,总之编个病出来,告诉家里人打钱治病,一人五千,都装的像点……还有,不要乱说话。”

    也许是不敢,也许是不想做出头鸟,大家纷纷都点了点头,没人提出异议。

    刘贵夺守在通讯室,盯着船员一个一个用卫星电话给家里打电话。

    黄金波打给母亲:“妈,我手骨折了,需要5000块医药费,我给你一个银行卡号,你往里面打五千块钱。”

    岳鹏打给父亲:“爸,我得阑尾炎了,要做手术,急需5000块医药费,你给我打五千块钱。卡号是……”

    阑尾炎是大多数船员共同的理由,有时还互相向家里证实确实患病。

    当天傍晚,包德,包宝成,戴福顺和双喜在甲板上聊天。包德说:“哎,到了日本,可真就是两眼一摸黑了。我们也不会日语,想跑都跑不掉。”

    戴福顺说:“本想出来打渔赚点钱,回去好和对象结婚,哪成想现在,有家不能回。到了日本那边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包德说:“谁不是呢,儿子在家等着我呢,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干啥呢。他老子我为了他可真是摊上大事了。”

    双喜说:“我说刘贵夺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真能带这么多人去日本?出了货之后,谁担保他不独吞?”

    包德说:“不可能都带去日本,我知道这小子怎么想的,按照他的作风,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只有一种人能够活着回去,那就是手上沾过血的……”

    戴福顺说:“那样也挺好,多一个人就多一个分钱的。”

    这个时候,包宝成用肘捅了包德一下,他示意包德往那边看,包德一看,是丁玉民站在不远处。丁玉民一看包德注意到他了,就连忙转过头看海。

    包宝成压低声音,说:“你们没发现吗?这家伙这两天盯着我们。”

    包德说:“我早发现了。”

    包宝成小声说:“要不我们把他办了?”

    包德说:“办个屁!做事不动脑子。”

    包宝成说:“那也不能眼看着他每天背后盯着我们,谁知道他使什么坏心眼。”

    包德说:“他?我用脚后跟都想出他是谁派的,不过我们刚好可以利用他,白天我们就聊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给他听。有什么事情我们晚上说。这样还可以迷惑刘贵夺。”

    其他三人觉得包德说的很对,心中暗自点头。

    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出乎了刘贵夺的意料。一整天已经过去,美玉的银行卡里竟然只收到了一万块钱。只有单国喜和邱荣华的家人各汇了5000元。

    刘贵夺没有想到的是,船员们的家境都十分贫寒,还指望着儿子丈夫出海挣钱,哪里有钱打给他们?

    这天,包德来找刘贵夺,并问他:“收到多少钱了?”

    刘贵夺满面愁容,道:“收到个屁,一共就收到一万块钱,老单和荣华家里打过来的。”

    包德惊讶道:“怎么就收到这么点?”

    刘贵夺开玩笑说:“这帮家伙心肠也够硬,儿子骨折了都他妈不给打钱,早知道说癌症了。”

    包德却感觉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他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刘贵夺看出包德心不在焉,于是问:“想什么呢?”

    包德摇头说:“没有,没什么。”

    2011年7月24日晚上,渔船已被劫持至日本以东800余海里的西太平洋海域,夜色已经降临,没有霓虹灯的太平洋上一片黑暗。

    包德宿舍里,展开了一场密谋。

    包宝成问:“哥,刘贵夺那边收到多少钱了?”

    包德说:“一万块。”

    包宝成道:“怎么就这么点?”

    包德说:“如果船上20人每人每家都打款五千块,那么,就会有十万元现金进账。具体收到多少钱,只有刘贵夺一个人知道,我们没法考证,所以只能人家说多少就多少。”

    戴福顺说:“哼,早知道刘贵夺跟我们藏心眼。”

    双喜说:“这还没分大钱呢,他就这么糊弄我们,将来我们到日本能分到钱才怪了。”

    包德也忿忿不平说:“当初劫船是我提出来的,行动的时候也是我们冲在最前面,刘贵夺的人殿后。杀温斗的时候刘贵夺躲在驾驶室不出来,都是我们动的手。我们付出最多,结果最后什么也捞不着,好处全叫刘贵夺给占了!”

    戴福顺说:“可不是吗!他起什么作用了,他就会装逼!”

    包德说:“嗯,现在必须把他办了,他都派人跟踪我们了,我们不干他,他也准备干我们。不能让他先动手!”

    双喜说:“对!什么时候干,怎么干,我们就听你一句话。”

    没有人知道,丁玉民此时正在门外听声,不过他已经十分困倦了,蹲在外面直点头。终于,一个不小心,他脑袋“咣当”一声撞在了门上。

    听到声音的包德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推门一看,丁玉民刚跑,包德赶忙追了上去,在丁玉民爬上楼梯之前,包德抓住了他。

    丁玉民张嘴要喊,包德把一把小刀比在了丁玉民的脖子上,包德说:“喊吧可劲喊,你看我敢不敢弄死你。”

    丁玉民立马就不敢喊了。

    包德挟持着丁玉民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包德用绳子把丁玉民绑了,并且封住了嘴。大家为怎么处理他讨论了起来,戴福顺说:“直接把它杀了,刚才我们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不能留了。”

    包宝成说:“我有一个主意,正好我们人不够,不如把他拉拢进来。”

    包德问丁玉民:“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丁玉民拼命的点头。

    包德也点了点头,然后对戴福顺和双喜说:“把他抬到甲板去,扔海里。”

    丁玉民的眼睛立马就瞪大了,透出一股绝望的惊恐。戴福顺和双喜把他抬出去后,包德对包宝成说:“看到没,这就是人,今天他能背叛刘贵夺,明天他就能背叛我。”

    包宝成无言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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