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迟了,没位置了!”翔翔含糊地抱怨着。

    “我开车送你过去。”齐俊仍然不肯妥协,直到翔翔吃完最后一口才作罢。

    发动车子,齐俊沿着古朴素雅的街道向前直奔。牛津大学不同于其他大学,城市和大学是融为一体的,街道就从校园穿过,大学不仅没有校门和围墙,甚至连正式的招牌也没有,从他们的车里就可以看到大学楼房的尖塔,还有爬在石墙上的藤蔓。

    三分钟,车子就到达了开讲座的礼堂前,翔翔打开车门急急走下车,忽然又急急缩回来对着齐俊的嘴唇吧唧了一口笑眯眯道:“爸爸,小心开车,晚上见!”

    “晚上见,宝贝!”齐俊看着翔翔跑入礼堂的身影笑了笑,然后发动车子去公司。

    刚到公司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是西雅图家里的电话。原来马上就是小轩的周岁生日了,齐母让齐俊和翔翔这个星期六回去一趟。

    晚上回到家里,齐俊就和翔翔说了这件事,翔翔一听立刻蹦起来拉着齐俊要去给小轩买礼物,齐俊哭笑不得地把他拉回来道:“不需要那么急,现在才星期二,还有几天时间准备呢!”

    翔翔不满意地瞪了齐俊一眼,“哪有你这样做爸爸的?”

    齐俊宠溺地捏捏他的鼻尖道:“好好,你这个哥哥比我这个爸爸更称职!宝贝,你看我们饭还没吃完呢,我们明天再去买好不好?”

    翔翔看看外面的天色,想想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星期六在翔翔的殷殷期盼中到来了,两人坐了六个多小时的飞机终于到达西雅图,家里已经派司机等在了出站口,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后,齐家熟悉的大宅出现在眼前。翔翔迫不及待地走下车边跑进屋边叫着:“爷爷,奶奶,小轩,我回来啦——”

    “诶——”齐父刘母闻声走出来,刚到门口就被翔翔扑了个满怀。

    “爷爷,奶奶,我好想你们啊,你们想我吗?”翔翔眨巴着眼睛问。

    “呵呵,十八岁的小伙子了还身爷爷奶奶撒娇!”齐俊走过来勾唇笑道。

    “不管十八岁还是二十八岁,总之在我们眼里还是小孩子!”齐父乐呵呵地摸着翔翔的脑袋道。

    齐母捏捏翔翔的小身板道:“瞧,又瘦了!来来来,坐了这么久飞机肯定饿了吧,奶奶已经做好东西等着你们了,阿俊过来,吃饭!”

    一行人走进屋,翔翔左右看了看,问道:“奶奶,小轩呢?”

    “还在午睡呢?那个小东西啊像你,不睡到自然醒是不会起来的!”齐父笑呵呵地说道。

    “我要去看看。”说着,翔翔便跑上了楼来到一间布置成天蓝色镶着许多星星的婴儿房。

    房间里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米色的窗帘遮挡了外头的卧室营造了一个舒适的睡眠空间,房间的中央摆着一张小小的婴儿床。翔翔脱掉鞋子走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睡得正香的肉嘟嘟的小baby,他握着小拳头陷在松软的被子里,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可爱的鼻翼微微扇动着,肉肉的小嘴嘟起,小脸也是胖乎乎的,小肚子随着呼吸一鼓一鼓,怎么看怎么可爱!

    翔翔眯眼笑起来,伸后摸摸他胖嘟嘟的脸颊还有他柔软的胎发,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也变得无限柔软,这就是他的弟弟。两年前,爸爸从拉普兰德回去之后就找人代孕,用自己的精子和一个无处得知出处的健康卵子结合,十个月后就抱回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婴儿,翔翔当时是惊愕的,即使事先他已经知道了爸爸找人代孕这件事,当他抱过这个脆弱的小生命时,心里复杂得说不出话来,他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小生命出生的意义。但是不管怎样,他是他的弟弟,是他血脉相连的至亲,他身上同样流着爸爸的血……明白这些就足够了!

    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软乎的带着奶香的小身子,翔翔对着他肉肉的小脸亲了一口。外界的骚扰让睡梦中的小轩皱皱眉头,然后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翔翔抱着他摇晃了一下,待他安稳下来后,忍不住又凑上去吧唧一口。

    眉头一凝,小轩蹬蹬小脚蠕动了一下。翔翔故技重施地又轻轻摇晃了一阵,“小东西,再让哥哥亲一口!”

    “吧唧!”

    “呜哇——”屡受骚扰的小轩终于爆发了。

    翔翔立刻手忙脚乱地拍着他的轻哄:“哦,哦,乖,不哭,哥哥亲一下而已,不要这么小气嘛!小轩乖,不要哭啦!”

    “宝贝,你在做什么坏事?”齐俊推开进来促狭道。

    “爸爸,是你儿子闹别扭啦!”说着,把小轩放到齐俊怀里。

    小轩扯着嗓子干打雷不下雨,呜哇呜哇的声音在这间婴儿房里横冲直撞,愣是把两人的都吵得满脑嗡嗡作响。

    “好吵!”翔翔捂着耳朵皱了皱鼻子,刚才睡着的时候多可爱啊,小天使似的,可现在简直是小恶魔!

    齐俊夹着小轩的腋下把他举到胸前摇了摇,道:“小东西,不许哭,再哭就打屁股!”

    一岁的小宝宝能听懂他老爸的威胁吗?答案自然是不能!所以晃晃小脚“呜哇呜哇”继续嚎啕。

    翔翔黑线,“爸爸,你怎么可以这样!”

    “要不怎么样?你小时候你也这样和你说的呀,你听我说完马上就不哭了!”注意,齐爸爸在吹牛,他才没有这么神乎!

    翔翔孔斜着把小轩举得远远并把小baby来回晃动的齐俊,“爸爸,我小时候你也是这样虐待我的吗?”

    “呃?才没有!”

    “……”

    “真的没有!”

    “……”

    “宝贝!!”

    上学记

    幼儿园的第一天,翔翔一步三回头地让老师牵着走进金莎幼儿园的大门。

    老师先带他到午休室里放好他的小被子小枕头,午休室里摆着几排有矮围栏的小床,每张小床上都整齐地叠着五颜六色的图案各异的小被子,老师把他的东西放到其中一张空床铺上,告诉他小朋友们中午都要来这里午睡,然后才带他到教室里去。

    小一班一共有二十二个小朋友,男孩女孩正好一半,此时,班里头正麻雀聚堆一样闹腾着,尖叫嬉闹的,嚎啕大哭的,喊着回家的,高分贝的稚嫩童音充斥着整个空间。

    老师们正忙着把两个抱成一团扭打的小男孩分开,把一个赖在地上蹬腿打滚喊着爸爸妈妈的小女孩哄起来,还要捉住那个拖着小凳子在教室里横冲直撞的小男孩。

    翔翔十分安静地坐在小桌子旁看着,时不时啃一啃刚发到手里的苹果。

    “要尿尿~”坐在前面的一个小男孩扁着小嘴细细说道。

    不好吃哒!翔翔丢下啃了几个小牙印的苹果。

    “妈妈,尿尿~”已经红了眼睛的小男孩站起来带着哭腔说道。

    想爸爸了,不要在这里!翔翔扁扁小嘴,走到教室门口揪着铁门,斜眼瞅着外面。

    “小朋友们坐好啦!要开始上课咯!”老师们拍着手掌企图让乱哄哄的教室能够安静下来。

    翔翔转头,发现刚才喊着要尿尿的小男孩也跟了过来,他正垫脚要去够门上的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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