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想再听下去了。虽然身处酒吧较为清净的地方,但方雄所和我说的那些话依旧如针扎般一字一句往我的脑门上深深刻。
    屏风的灯光绚丽夺目,一名穿着猫妖服的艳丽女子端着两杯颜色各异的饮料走进房间。她穿着十分之暴露,可以说只遮挡了该遮住的地方,走路的姿势一扭一扭,脸上还挂着魅惑的笑容。
    方雄朝她吹了个口哨,那女子便朝我和齐恩徳笑了笑,将两杯饮料放在我们的面前,用着不太标准的中文说道:“帅哥美女,你们的果汁到了。”
    说完这句话,她似乎还是有些无语,看样子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我们来酒吧居然点果汁。我也没太在意她的面部表情,随便拿起其中一杯湛蓝色的饮料,刚放到嘴边,就闻到了一丝酒味。
    “不是果汁吗,里面为什么会兑酒?”我皱了皱眉,又将那杯饮料放回桌面。
    猫妖女子嘴角勾起一抹笑,眯着眼睛朝齐恩徳抛了个媚眼,并没有理会我说的话,而是径直朝齐恩徳走去,还往他手里塞了张卡片。走出屏风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不屑。
    敢情我到了国外还遭人白眼,我有些无语,刚想回过头问那女子给齐恩徳塞得是什么,谁知道刚转过头,就看到齐恩徳将那张卡片丢到了地上。
    “老方,你们酒吧的服务员,现在态度都如此了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不耐烦。说实话,这是他第二次替我出头了吧,上次,是在他公司。
    方雄连忙摆了摆手:“恩徳,我冤啊,刚刚那妹子不是我们这的,人家应该是看上你了,趁着送酒的功夫给你递卡片呢。”
    我愣了愣:“什么卡片?”
    齐恩徳没好气地朝方雄翻了个白眼,正欲说话,手机铃声就响起来了。他瞅了一眼来电,随即拉着我的手站起身,朝方雄挥了挥手。
    “我还有点事,这样的货色,下次我不想再看到了。”齐恩徳冷哼一声,点开了接听键,便拉着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我回头望了一眼方雄,只见他呆呆的望了我一眼,随即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我朝他点了点头,走过一个拐角,他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内。
    “嗯,嗯,知道了。”齐恩徳挂断手中的电话,和我并肩站在日苯的大街上。此时天色已暗,我看了下手机,已经十点了,难怪路上的车辆稀少。
    我晃了晃自己的手臂,他似乎这才发现一直拉着我的手,随即才将手给松开。我能从他松手的动作中,感到一丝迟缓和不舍。
    日苯的空气很清新,路上没什么垃圾,干净得很。虽然是在酒吧外,但也没看到有醉酒的少年。透过酒吧折射出来的光,我从地上的一片水渍中看到七彩的光,晃来晃去,甚是夺目刺眼。
    “在看什么?”
    “嗯?”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随即说道:“没什么,我就是随便看看。对了,刚刚你为什么那么说?”
    齐恩徳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即也跟着轻轻笑了笑。显然,他不是开心而笑,反而,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种忧郁。
    “你真相信方雄说的话?”
    我摇了摇头:“这是个社会的社会,你的意思是,那个女的是他派来勾引你的?”
    齐恩徳只是点了点头,淡淡望着路上一闪而过的车辆,一阵风刮过他的刘海,将他的刘海掀得老高。我望着他的侧脸,忽然发现,原来一直嘻嘻哈哈的齐恩徳,也有不少我不曾看到的烦恼。
    商场如战场,一个十五岁的小孩,究竟经历了多少,才会露出如此看破世事的表情。父母双亡的他,的确,是我之前对他太过苛刻了,也许他只是需要一份关心而已。
    我曾听过一句话:我喜欢你,可能需要天分,而你喜欢我,可能需要天意。
    “恩徳?”我轻轻唤了他一声,望着他咽了口口水,喉结滚动的同时,也望见了远处的一抹熟悉的身影。
    “你们该回去了。”
    就在我刚想和他说声抱歉的时候,刘法医不偏不倚地在这个时候出现了,我不得不把我刚打算说的话中途打断。齐恩徳看了刘法医一眼,似是欲言又止,随即望了望我,轻轻启唇。
    “我想一个人在外面待会,你先和他回去吧。”
    他朝我笑了笑,我有些不忍,刚想说我可以陪陪他,可又想起了蔡浩刚刚和我说过的话。
    是啊,如果不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给他任何机会。如果我的慢慢冷漠能让他忘了我,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能在一起还能给对方机会的话,这才是对对方最大的残忍吧。
    “注意安全。”
    “嗯。”
    天色越暗,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就越少。一只黑色的鸟从我头顶飞过,路灯拂过它乌黑的翅膀,将它的身影投射在路上,只留下一阵“啊啊啊”的诡异叫声。
    我听说,乌鸦是日苯的神鸟,本该在我们z国被象征着是不详征兆的鸟儿,没想到到了日苯却是如此受欢迎,随处可见。
    只是我在z国鲜少见到这种叫声,大多数是尖而细的欢快叫声,像这种凄凄惨惨的声音,忽然在夜色中出现,还真是吓人一跳。
    “薄......”
    我刚想问薄砺辰怎么样了,但第一个字说出口,我又立马止住了嘴。刚刚离开的时候,我能明显看到刘法医的脸色不怎么好,如果这个时候我和他提起薄砺辰,他估计不会搭理我吧。
    谁知道,我不问他,他倒是主动和我说了。
    “那个家伙好得很,只是你,为什么忽然跑到男浴池去?你不知道,一个女孩在那种地方呆着很危险吗?如果在里面的不是薄砺辰,而是别的日苯人,很有可能会以为你是特殊工作者,你认为你还能保得了自己吗?”
    刘法医噼里啪啦和我说了一大堆,弄得我一愣一愣的。原来他只是关心我,才会黑着张脸。看来,是我想多了。刘法医果然还是刘法医,那个善良而又坦诚的刘法医。
    “对不......”
    “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要说对不起的应该是你自己。夏语冰,这里不是沙林,请你做事情不要再贴着头乱冲乱撞了,你知不知道,收到恐吓信的人是你,你为什么还能这般悠游自在跑去男浴池去?”
    似乎是一连串说的太多,刘法医还有些喘不过气来。偶尔有一两个路过的行人与我们擦肩而过,望着刘法医“训斥”我,无奈地叹了口气,似是碍于语言障碍,听不懂刘法医在说什么,只是表示了他们内心的“同情”而已。
    “先不说这个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刘法医解释这个,因为当时我也稀里糊涂的没想太多,从桑拿房出来后就直接往浴池那边走,上面也没写男的女的。只是,刘法医刚好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个地方,真的是凑巧?
    “你也是来浴池泡澡的?”这句话刚问出口,我就立马捂住了嘴。什么叫也来泡澡的?我去,这下我可真是越描越黑了。
    果然,刘法医没好气地看了我一眼:“我泡你个头哦,我刚想去你房间看看你怎么样了,路过一楼,许婷婷告诉我看到你望男浴池那边跑,你说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被他说的话弄得十分之纳闷,许婷婷看到我望男浴池那边跑,那也就是说,当时我余光看到的那个进了桑拿房的人是许婷婷?蔡浩当时还在桑拿房,许婷婷难道是去找他的?
    不对啊,他们两个应该不认识才对,这就弄得我更一头雾水了。
    而且,许婷婷看到我往那边跑,不是先来阻止我,而是望门外跑,这......也许是我想多了吧,我叹了口气,随即朝刘法医撅起了嘴巴,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明天有什么打算?”想来想去,我还是觉得,还是说正事吧。毕竟我们不是来日苯玩的,而是来日苯找人的。现在看起来一切都还算正常,就怕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而已。
    刘法医招了招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随即打开车后门,示意我进去。我朝他比了个大拇指,我听说日苯的出租车死贵死贵的,本地人都是搭电车,刘法医看来还真是个隐藏的高级玩家。
    “你不问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瞒着你?”刘法医试探地看了我一眼,我想了想,他应该也意识到我知道了些什么,只不过,我们都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我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明天的行程还挺赶的,还记得你看到的照片上的那间神社吧?”
    我点头,我自然记得的,他指的是诸天龙神社,之前齐恩徳就和我说过。既然金川出现在那里,也就证明那里有他想要的东西或者要见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或见到。
    “除了诸天龙神社,我们明天还要去灭烛台、爱情小路、凛冬猎鹿园和滨海......”
    他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等等等等,前面几个我还能理解,这爱情小路又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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