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了一晚上,再次去学院寻找简想跟他谈谈,但又觉得不稳当,阿德鲁觉得还是应该请个法律援助,相信见到简后跟他讲清楚,简就能明白自己的苦心,真是希望对他好一些,阿德鲁真的希望能救他脱离火坑。

    但他不过才委托了一个律师,家里边就出很多事,先是父亲被革职,然后被起诉,面临多项罪名的指控,母亲又突然跟他说简当年是被卖出去的,一件一件的事让他措手不及,虽然那个名字一长串的女律师看起来不是很可靠,却也只有将案子进行到底。

    可是没想到一个律师能惹出来那么多问题,听她说简很护着那个男人,可能患有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群,阿德鲁是焦躁的,他不管什么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他只想让简回到他身边来。

    然后他的妈妈居然拉着他到这个男人面前,他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妈妈就跪下开始哭诉了,絮絮叨叨哭了半天他只明白好像是这个男人在中间做了什么,接着简回来了,那些亲昵的动作毫不掩饰的依赖眷恋,阿德鲁的瞳孔收缩再收缩,笑得那么灿烂的简对那个男人有占有欲,而那个男人似乎纵容着简的行为。

    这跟阿德鲁想的绝对不一样,简应该是胆小怯懦的,那样才惹人怜爱想欺负他,过去他就是觉得简太可爱太软弱,可爱到让人忍不住就想欺负他,反正怎么欺负简也不会反抗,可是没想到他的逗弄过了火,让简看到他就像看到恶心的东西,对他和对男人的表情天差地别,这让他情何以堪。

    “简,你听我说,不是那样的,简……”

    “阿德鲁,你疯了吗?OH!上帝……”

    “西弗,快拉开他,阿德鲁,阿德鲁……”

    “你干什么?放开我……哥哥……”

    吵吵杂杂一片,阿德鲁难忍心中嫉恨与妒忌,他站起来逼近退回男人身边的简,伸手拉住他的手腕想拖回自己身边,紧紧地扼住简柯柯手腕不放,如野兽一样的眼睛狠狠盯着闻人展,手上不自觉使劲,浑然不觉被他抓住的简柯柯小脸瞬间苍白。

    硬拖着简柯柯往自己身边拉,蛮横的力量和态度,他也不想想自己凭什么去争得简回到他身边的权力,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权力,先不提简柯柯对他的厌恶感觉,就是俗套的争情夺爱的戏码,也得人家愿意他才有资格去争,不然也不过落个笑话。

    简柯柯尖叫,他想抓住哥哥不被拖开,这个野蛮人的力气好大,抓得他的手快折断了,这个猪头到底要干什么,用那么不礼貌的眼神看哥哥,他知道哥哥不高兴了,因为那双迷人的紫黑眼眸已经透出锐利,他用另一只手抓住吧台一角,拼命的挣扎,哪料到越挣扎反而越刺激阿德鲁的蛮力,他痛得冷汗都冒了出来。

    阿德鲁的父母在身后惊呼起来想拉住他,可是阿德鲁的拳头已经挥了出去,对着端着酒杯微眯眼睛看他的闻人展重击过去,他要把简夺回自己的身边,如果因为这个男人有张英俊的脸才让简那样笑那样依赖,那他就打扁这张脸,看看简还会不会对一个毁容的男人感兴趣。

    “哥哥……”

    简柯柯只看到朝哥哥挥去的拳头,愤怒和力量瞬间就在身体内爆发,谁都不可以对他的哥哥不尊重,更何况是阿德鲁这样的人,柯柯也不知哪里生一股猛力摆脱开阿德鲁的桎梏,眼看那硕大的拳头已经要接近哥哥的脸,情急之下操起吧台上的一样东西,直接对着阿德鲁砸了下去。

    第104节 镇静自若

    “哗啦……”玻璃碎了一地……

    鲜红的血液溅开来时,房间里所有人都愣住,与之前的嘈杂相比,突然就静下来的空间让人感觉不安,在场的人似乎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如慢镜头一样的特写,鲜红洒开一片,离得最近的闻人展身上那件月牙白丝织衬衫,被染上赤色的山水画。

    握拳攻击闻人展的阿德鲁软软滑下地,另一只先前握着简柯柯手腕的手掌按在头上,艳红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滑过阿德鲁的手掌,再滴落于地面,一滴一滴形成小小的红色花朵,充满愤然不甘的眼神也被赤色所挡,终是渐渐合上。

    “阿德鲁……”

    女人惊恐的哭叫,肥胖身躯以不能想像的速度扑了过去,摸到一手仍带热度的鲜血后,哭得更是厉害,仿佛除了哭她再也没有别的办法,颤着手不停的想把躺在地板上的人拉起来,却总是徒劳无功,于是哭得更厉害,眼泪如坏掉的水龙头,哗哗往下流。

    “凶手,你是凶手……”

    玛格丽特?拉姆尖叫,用染满鲜血的手指着简柯柯大吼,瞪着他手上仍握着的半截酒瓶子,那是刚才闻人展倒酒后放在吧台上的白兰地,现在仅剩下一截瓶颈,余下的玻璃瓶和酒液,都已化为碎渣散在阿德鲁周围。

    简柯柯站在原地没有动,蓝色大眼睛里透出的只有坚毅和勇气,单薄的胸膛微微起伏,手上仍然紧紧抓住那截瓶颈,看到鲜血涌出来的瞬间,他心中有着害怕和惊慌,但随即镇定下来,他不知道是不是把人打死了,可是为哥哥做下这样的凶事,他无怨无悔。

    当时的简柯柯愤怒极了,完全不能忍受阿德鲁对哥哥的不尊重与攻击,本来就很讨厌阿德鲁这种强制的行为,总是强迫别人接受他的感觉或想法,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反感,就算他认识到自己错了,也会觉得道歉了,别人就一定得原谅他,不然就是别人不识抬举,一如刚才。

    虽然不后悔用酒瓶子砸了阿德鲁,可是看到溅开来的鲜血时,简柯柯还是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有害怕杀人的感觉,有担心惹祸的想法,还有痛快豪爽的快意,反正就是没有后悔一词浮现,他讨厌有不长眼睛的人对哥哥不礼貌,那间接也是对他的侮辱。

    拿着瓶颈的手垂下,碎裂的瓶颈叭嗒一下落到地板上,滚了两圈后停止不动,另一只手以不太正常的形态搁在腰上,简柯柯满头是汗,也不知道是急出来的还是因为害怕,又或是因为被痛出的冷汗,蓝眼睛只是直直盯着躺在地板上的阿德鲁,直到旁边一双他熟悉的手掌将他拉了过去。

    闻人展微皱眉看看自己身上染血的衬衫,他刚刚才洗澡出来没多久,这下又得去重洗一次,他比较喜欢的衬衣也报销一件,所以他讨厌跟野蛮没教养的人打交道,总是弄得到处都又脏又乱,也总是让他报销喜欢的衣服。

    没有蹲下身去检查阿德鲁是否还活着,闻人展才不屑干这种无聊事,明显还在起伏的胸膛说明这个人没什么问题,闻人展还清楚看到躺在地板上的人颈动脉在有力地跳动,因此流点血没什么关系,看这人样子感觉精力很旺盛,那流点血消耗一下身体热能也不错。

    瞧着傻了站在一旁的小猫,柯柯真是很有勇气,那瓶酒,他才喝了两口,可惜酒店专门为他准备的陈品,纯酿就这么被一只护主的小猫糟蹋了,好在柯柯也知道浪费了一瓶好酒,看那张小脸上全是心虚的汗,有一些还顺着额角和鼻尖滑落,闻人展决定让柯柯还他一瓶酒,但马上他的注意力就被柯柯搁在腰上那只不太正常形态的手转移。

    伸手将傻呆呆站在那里看阿德鲁的简柯柯拉过来,拥在自己怀里替他捡查手腕,细细的左手腕上明显三圈紫痕,以指轻推腕关节处的骨节,闻人展仔细替简柯柯捡查是否骨折或是骨裂,感觉小猫的手只是被扭到筋以后,紫黑的眼眸里复又露出温柔。

    瞅瞅另外三个混乱成散沙的人,玛格丽特?拉姆只知道嚎,西弗?拉姆蹲下去看阿德鲁的情况,地中海式的额头中间出现汗痕和油痕,名字一长串的年轻女律师后知后觉用手机录拍着案发现场,还一边用一种‘抓到你’的眼神看他。

    闻人展勾勾嘴角轻笑,这几人包括他家小猫,对于突发状况的处理明显是初生级婴儿,如果能在阿德鲁和柯柯拉扯前就用手机拍录,幸运女神大概就会选择站对边,然后大家都忽略了一个程序,那个程序是谁先做谁有优势。

    不过,要是柯柯一酒瓶子能把地板上那厮砸成个痴呆,那就有趣多了,闻人展觉得要动手的话,不残不废就不能算动手了,只是不知道他家小猫能有几两力气,毕竟让一个平时连臂力器都拉不开的小家伙,能有那样的爆发力已经挺不容易了。

    “好了,柯柯,哥哥已经报警了,吧台下就是警铃,如果警察来了,你一定要哭,哭得比那个女人还要凄惨,嗯……你就想像是哥哥躺那儿的好了,咱要告他们故意伤害、企图绑架,记得啊,你是正当防卫……呐呐,看好他们,一个也不准跑,有人跑的话,你就用这里的酒瓶子扔他们。呵呵,哥哥洗澡去了。”

    极低极温柔的贴着简柯柯耳朵说话,一段话说得很快,闻人展笑得很迷人,今天这事儿不可能善了了,那就让他占尽优势吧,也让自大自满的人看看自己可怜的下场,总体而言,小猫前期的表现还不错,很有勇气,很有气势,回头可以表扬两句,笑笑要是知道的话,可能会跳起来叫柯柯好样的,呵呵!

    闻人展替简柯柯揉揉扭到的手腕,然后直接脱掉身上染血的衬衫扔到一边,他多穿一刻也不愿意,半赤着上身走向浴室,不顾年轻女律师叫他站住、不准逃离现场的可笑话语,在警察来到前的几分钟,他完全可以冲掉身上被沾到的血迹,这玩意儿又不是柯柯的落红还可以收着玩乐。

    心情很愉快,走过几个呆呆看他想干什么的傻瓜身边,闻人展转头的时候看到柯柯已经移到了吧台前方,正在拿架子上的酒瓶,那瓶酒……百年红醇,真是浪费,可柯柯的反应让他觉得浪费几瓶酒也是不错的事情,玩乐也需要道具或是玩具。

    玩着手里的手机,闻人展已经跨进了浴室并锁上门,刚才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柯柯的攻击和阿德鲁的倒地上、全把眼睛粘过去而忽略了他的存在时,这款最新的手机就派上了用场,他已经抓拍了两张最有利的照片传到警察局,那个角度真不是盖的,并在同一时间按下了报警器,相信他洗完澡出来时,已经能看到这片区的警察了。

    果然,当闻人展洗完澡出来,拿起一件黑色银线衬衫正要穿上时,警察推门而入,而柯柯则在第一时间扑过去,双手紧紧抓着那瓶红酒对着另几个呆瓜,大声哭喊着救命,声称这几人要绑架他,强制要把他带走,眼泪叭嗒叭嗒往下掉。

    “闻人先生……您报的警?”

    进门的两位警官同时向闻人展点头招呼,看着一室混乱一地血迹,还有后一步扑过来的一个肥胖女人高声哭喊着杀人了,一胖一瘦两警官互望一眼都感到疑惑,再看看地板上躺着的男青年,另有个好像不太正常的女人对着地上之人不停拍照,这一切都让两个警官不解,只有出声询问并招呼他们唯认识的男人。

    这个男人他们想不认识也难,年年给他们各区大局子里换新装备的财神爷,政府十年也不可能给他们全部换新装备,诸如防弹衣、警棍、枪械……又是政府和欧州各国皇家御用的珠宝商,所以这位爷的名号从总统到秘书长,自市长到局长,再到他们下边的小虾兵,无一不认识熟知。

    “两位警官下午好,辛苦跑一趟……那个小朋友是我的小管家,可能跟这位先生有些误会,怎么变成这样我也很迷惑,似乎是这位先生想强制带走我的小管家,小朋友在正当防卫时失了手,似乎是这样……我想,还是警官们来了解询问一下比较好,也许我的说法比较片面。”

    闻人展一边系着衬衫扣子,把手伸给已经回到他身边的简柯柯,让小猫替他整理袖子,随即微仰头让柯柯帮他打领带,一边偏过头看向躺在地板上没动静的阿德鲁,似乎很疑惑的诉说着整个过程,然后有礼地将现场控制权交给警官们,他表示愿意配合。

    极快整理好着装,闻人展单臂搂着简柯柯站在原地没有动,扭头看着小猫哭红的鼻子微笑,这小宝贝哭得真卖力,不过柯柯哭出来的那么多泪水,不久就会让这几个加倍流出来,闻人展一点不担心对方人多对己方不利,只是优雅的举手示意两位警官可以调查取证,他保证不会像仍在咋咋呼呼的女人一样失礼。

    第105节 不同待遇

    警察局,审讯室、热闹的大厅、办公室……三间不同房间内……

    昏黄一盏灯在头顶晃来晃去,一个警察坐在桌子后方高高翘起腿,笨重的短靴也随之抖来抖去彰显着主人的不耐,顺着制服包住的腿往上看,警察服的外套解开散在身体两侧,里面的衬衫也被扯掉几粒扣子,衣领和袖口处还能见到一些黑黑印子,一个笔记本遮住了如此没有形象的警员。

    “叭……”

    笔记本被摔在桌上,满脸不耐的警员眼神凶恶,盯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哼道:“说说吧……绑架闻人家的管家先生要干什么?要赎金还是想入室抢劫?”

    “不,不是,警官,我们没有绑架,是他们行凶啊!我儿子都被他们打得进医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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