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过了半个小时,期间那丫头把夏莱喊进去打下手。我也是佩服那丫头的勇气,这黑美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开饭了开饭了!”那个传说中的商九爷像个快饿死的流民似得,筷子敲得碗乒呤乓啷地作响。

    我不知道左寻渊是怎么了,自打来了这,他紧蹙的眉毛就没舒展过,且在那商九爷的动筷下有更甚的趋势,他随手点了支烟轻嘬了一口,吐出一圈圈白烟。

    老三坐在门口树荫下乘凉,估计也是累着了,闭着眼就睡了过去,还梦呓着什么,怕是做了什么美梦。

    雷子却是一直没坐住,他先是在商家别墅里东走走西走走,这瞧瞧那瞧瞧地,再是出了门,绕着商家院子外围走了一着,总给人感觉他在找什么东西,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进来时看见的那汪碧蓝色的湖泊上。

    我也是好奇,那湖泊究竟有什么古怪,也学着雷子,盯着它看,并没有什么可聚焦的点,不觉间,眼神便涣散了。忽然脑子里传来一种古老悠长的深邃感,让我静静的感受着沧海化桑田的无力感,一时间不知悲从何起,眼泪便簌簌落下。

    “开饭啦,开饭了。”门口传来一阵那丫头稚稚的声音,如银铃般。

    我踱步走进屋,却发现大家都在看我,“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快吃饭吧。”左寻渊向我招了招手。

    吃饭的时候老三也就醒了,狼吞虎咽的扒了几碗饭,边吃边含糊道,“灵丫头,你这饭做的可真好吃。”

    那商家丫头听了这话喜形于色,当即给老三碗里夹了俩鸡大腿道,“算你识货,我可是大厨呢,多吃点。”

    一顿饭的光景,那灵丫头便和老三熟络了起来,想来着丫头生活在深山老林的也是实在没人闹腾,怪可怜的。

    “把你的爪子拿开。”夏莱冷冷道。

    “你说说你说说,你这女娃子,多少人想叫我商九爷给看个相……”商九爷话还没完,便被夏莱反手一个擒拿手。

    “诶哟,诶哟,你这女娃子。”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小小的身影飞窜过去,对着夏莱就是一掌袭去,奈何夏莱也不是好惹的茬,一个闪身躲过了那一掌,夏莱一手提着为老不尊的商九爷一边躲闪着商家丫头的进攻,那灵丫头像是觉得受到了屈辱般,攻势却来越猛,我敢说,现在要是给她把刀,她立马敢向夏莱身上劈。

    奇怪的是竟没人上前拦,看得我握着拳头一把冷汗。

    说时迟那时快,一副龙凤纹铜柄双弯刀疾驰而来,“丫头,接好了!”

    顺着那方向看去,竟是那商九爷趁夏莱不备溜了出去,也不知从哪拿了这双弯刀就向这丢。

    嘿,你说这商九爷,这是嫌事闹得不够大啊,这么下去可不是点到为止了,这是要血溅三尺啊。

    那灵丫头接过双弯刀游刃有余的耍了起来,一招一式凌厉且迅速,直将被夏莱压制的局面翻转过来,正所谓刀剑无眼,夏莱闪避的却很从容。

    说实话,我是真没见过夏莱出手,却打心眼里觉得她是个厉害的角色。又是一记狠砍,夏莱一个闪身,好险,刀面划过她的头发,“噔”。落在她身后的黄花梨木椅上。

    “诶哟,看的我都心都痛了,那可是黄花梨木啊,这败家丫头。”商九爷坐在一旁鬼嚎。”

    只见夏莱微微眯了眯眼,从腰间摸了把m60限量左轮,等等,什么!手枪!我去,见过女人打架扯头发的,这妮子竟然玩这么狠!

    “好姐姐,好姐姐,我只是玩玩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商灵也撇着嘴委屈道。此刻夏莱的限量左轮正抵着地上灵丫头的太阳穴。

    我知道夏莱是不会动那丫头的,估计也就是吓吓她,毕竟对于商家,他们还有事相求。

    夏莱稍稍挑眉,看向那边嘴上着急却在喝茶嗑瓜子的商九爷。

    “商九爷,你知道我们想要什么。”一直在边上静静观望的左寻渊道。

    商九爷挠挠头,作势就要打哈哈。

    这边商灵也见夏莱也没放开她的意思,那死老头子又遭那个妖道的威胁,便愤愤开口,“只要你们敢动我们商家人一下,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间屋子!”

    说话间,这丫头狠狠往自己右手食指上咬了一口,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用带血的手指在地上鬼画符了一顿,房间忽然就暗了下来。

    突然,屋角上拴着的八个铜铃齐声作响,那声音称不上刺耳却让人一阵晕眩头疼。

    “该死,小神棍!你们家房顶上竟然布了九宫飞星局!”左寻渊惊异之余又有些不解。对于这局他似乎知道些,却了解的很少,因为年代久远早已失传。

    夏莱松开了商灵也,对着悠哉喝茶置身事外的商九爷恭敬道,“商九爷,我们来的目的你是知道的,十年之约是当初各祖辈定下的,如今前辈若要毁约也行,只是这商九爷的名声在外,可就没那么好听了。”

    只听商九爷忽然正了正声,“我可以把地图给你们,但,仅是地图。”他一字一句说的严肃。

    “没有商家的人我们走不到最后,商九爷不会不知道吧?”左寻渊淡淡道,我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即使他一直静静的。

    “哼。”商九爷冷哼了一声。“你们这一去凶多吉少,况且,他,是他吗?”他的手指向我。

    这什么意思,什么我是不是我的,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见左寻渊目光闪了闪沉默不语,商九爷继续道,“你也不确定不是吗,既然这样,我又怎么能让我家丫头去送死!”

    “时间快到了!即使你不让她去,那里也终将是她的归宿。你愿意让她坐着等待同样的结果,倒不如跟我们去寻找根源,破除这种所谓的宿命。”夏莱又转头看向蹲在地上的商灵也,“丫头,你们商家的诅咒不终不灭,你难道不想把它了结在自己手中吗?”

    诅咒?什么诅咒,夏莱曾经跟我说,这是血脉的宿命,这是诅咒吗?而这宿命究竟是什么,小爷我活了二十几年,都活蹦乱跳的,现在给我来个宿命论,我不信邪。

    商灵也看向商九爷,想从他那得到答复,显然她知道些什么,至少比我多。却见商九爷摆了摆手,示意她自己决定。

    “我去。”她蹙起小眉毛,眼睛瞪地大大的,示意她的坚决。

    “喂,女人,你可以把枪拿开了吧。”要知道,老三已经被那摧耳魔音折磨地倒地了。

    待夏莱把枪收了,这丫头走慢步到布袋子边上,摸了许久,摸出了一小樽晶莹彻透的紫麒麟,又摸出了一面铜镜,她把紫麒麟放在铜镜之上,盘腿而坐,嘴里不知道又念叨了些什么。

    在那丫头语毕之时,我仿佛看见了那紫麒麟的周身飘起了一缕紫光,眨眼的功夫却再也找不到踪迹,八个屋角上的铜铃也停止了作响。

    我们离开的时候老三还没醒,灵丫头说他这是入梦了,一会就好了,便拿了个铜铃在他耳边摇了摇,那铜铃与她家屋角上挂的相似,不一样的是上面的花纹,像是某种鸟类。

    我和雷子费了老大的劲才把老三搬上车,商九爷送了只葫芦给左寻渊,我想,他们口中的地图应该就在这里面吧。

    夏莱先上了车,坐在副驾上等我们,我是最后上车的,临上车即那个商九爷往我手里塞了个什么,像是个珠子,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细细密语,“别让他们知道,如果想救你爷爷,它能庇你平安。”

    “好好好,一路走好,照顾好我家丫头!”商九爷的声音不大,却就在我们耳根边上响起。

    出了西安,夏莱又弄了一部车,我和灵丫头跟她一辆。左寻渊的车在前面带路。

    灵丫头很稀罕夏莱那把左轮手枪,一路上吵吵闹闹想看看,都被夏莱以沉默对答,闹腾半天估计也是觉得累了,便和我唠起了嗑。

    灵丫头:“勒天,你真的是勒老爷子的孙子吗?”

    我:“恩。”

    灵丫头:“我见过勒老爷子,你一点也不像他。”

    我:“怎么说?”

    灵丫头:“他有智者的思想,勇者的行动力,而你,却骨子里透着平庸。”

    我好想打她,可是她此行捎上了那个布袋子,和那一对龙凤纹铜柄双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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