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西出成都200余里,山势博大雄浑,秀丽妩媚,由大峨山、二峨山、三峨山、四峨山组成,方圆三百余里。山中群山逶迤,重峦叠翠,主峰万佛顶,高逾三千丈,素有“峨眉天下秀”之称。

    峨眉山山体南北走向,山势陡峻,多悬崖绝壁,真是集雄、秀、奇、险、幽于一体。自山麓到金顶,全长120余里,沿路曲径盘道,清溪绿树,飞瀑流云,气象万千。

    山间更是三里一刹,五里一庙,清幽奇丽的自然风光和风格迥异的寺院、亭阁融合,构成了无数美妙胜景。其中最为著名的,当是金顶的云海、日出、佛光、圣灯四大奇观。

    峨眉山是四大佛教名山之一,为普贤菩萨的道场,自汉时创立以来,香火不断,传道千年,至今山上佛教寺庙,梵宇琳宫,依山取势,各具风姿,与峨眉山之秀色浑然一体,最为有名的是报国寺、伏虎寺、万年寺、清音阁、洪椿坪五大禅院。

    农历五月的峨眉山,更是群山苍翠,姹紫嫣红,蝉鸣林寂,山道上前来烧香拜佛,观光游玩的客人无数。

    五月初十这天,是峨眉山山民传统的山会,也是武林中峨眉一派的开派选秀之日,这天自报国寺到金顶华藏寺,沿山各寺院都会召集僧众公开表演武功,以吸引天下年轻人进入峨眉派练功习武。

    早晨卯时,报国寺山门前的大坝上就已开了场子,数十位身着黄色僧衣的年轻僧众手执长剑和各式兵器,正在表演峨眉派威震天下的各门武功,僧众们的一招一式,吸引了无数准备上山的游人,靠近山门的左角人群中,一位身着紫衫的年轻书生,也正笑吟吟、饶有兴趣地在观看表演,他身后站着四位身着彩衣的年轻女子,这几个女子个个国色天香,娇艳动人,站在人群中如牡丹争艳。不知谁叫了一声:“快看,好漂亮啊!”竟引起了正在观看表演的人群一阵骚动,人们转首跷望,四下找寻这声“好漂亮!”所指的目标。

    渐渐地人们找寻的目光,已集中到穿紫衫的年轻书生周围,年轻书生和几位年轻女子像是觉察到什么,便向大家赫然一笑,赶紧抽身走出人群向报国寺内走去,这下引来了无数人倾慕的目光。

    这位紫衫年轻人和四位年轻女子,正是借机前来峨眉山游玩的谢成英和殷艳艳、红玫、秋菊、雪梅四女。谢成英见众人的注意力已集中到四女身上,怕会影响僧众的表演,便赶紧转身向外走出,同时暗示四女也离开,五人来到香雾弥漫的报国寺内,见寺内的善男信女也很多,于是他们就在大雄宝殿、弥勒殿、七佛殿、藏经楼分别烧过香后,就匆匆向山上走去。

    五人在山道上,虽不便于施展轻功,但行进的速度却要快逾常人许多,走到人少的地方,雪梅娇笑着问道:“成哥哥,我刚才看你对拜佛好虔诚啊,我可真担心你想丢下我们姐妹去出家呢!”

    “雪妹真是傻话!”红玫一听,笑道。

    “其实,我没修练师尊留下的太虚秘笈前,对什么佛啊道啊,领悟不深,那时真是一个很肤浅的人,自从习练太虚秘笈后,才对人啊、自然、佛、道这些东西有较深的领悟,以前五经中易经所讲的阴阳、乾坤、天地、玄道,其实就是我们紫府玄功和九转玄功的基本,这两年随着功力的提高,我才真正悟到一些天地、自然、佛、道的真谛,确实对道、佛很有些向往。”谢成英俊脸笑着,一边走一边认真地说道。

    “那你是真想丢下我们啊!”雪梅一听,噘着小嘴说道。

    “那怎么会?”谢成英以为四女在生气,说着又转头过来,笑着看了四女一眼,才继续道:“我想说的是,佛、道是自然、天地和人生的一种境界,我是很向往这种境界。你们想,道讲阴阳,讲虚无,讲天地合一、阴阳合一。佛讲空无,讲生死,讲轮回,讲色即是空、四大皆空。道的合一是什么?佛的皆空是什么?以太虚之法,这是同一个东西。”谢成英说着,眼望着远处的青山,不由停脚不动。停了一下,才转头看了红玫四女一眼,接着又说:“这个东西,对人和有生命的万物来说,就是一种自然的境界,在老子是道,在佛祖是佛。可以说,这也是宇宙、天地、自然的根本。”谢成英说完,又带头向山上走去。

    殷艳艳听谢成英如此讲述,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她插言道:“成弟弟是说,道、佛所包含的是宇宙、自然的本质。而我们平日里、世俗中,所看到的,所做的,所得到的只是生活环境的现象,这不是什么高明的东西。人去修道、求佛,才是在追求这种宇宙自然的境界,这才是人生的一种至高境界。”

    谢成英点点头,又道:“所以,我放弃名利,安心归隐,就是要自己有时间来想通这些,去接近、达到这种人生的境界。人是一种生命,生命是一个过程,是一个需要时间的过程。对于这个过程需要经历,不可能不去经历就完结了。这就是说,我们还要去做人应做的事,去耕田,去读书,去结婚生子。”

    秋菊这时点头,插言问道:“要是知道了这些,可不可以选择放弃这些经历呢?”

    红玫道:“成弟弟说不可能,就是不可以放弃。”

    雪梅也道:“成哥哥,那是不是一种规定、约定,或者叫命运?”

    “对啊!”谢成英看四女有些明白了,便点头肯定道:“正是世间所说的命运,也是一种规定。对这种规定,不能说放弃就放弃,也不能随意改变。但可以通过一些方法、方式去促进,去影响这个规定。这种方法、方式,就是道,就是佛。”

    听到这里,四女都不禁点着头。

    突然,秋菊笑着对雪梅逗趣道:“雪妹,这下你放心了吧,成弟弟是不会丢下你的。”

    大家一听,都不由嘻嘻笑起来。

    ……

    说话讨论中,悄悄地就过去了很长的时间,走过了很远的山路,谢成英和四女一边走一边观赏着山中满山遍野的鲜花。五月天正是峨眉山杜鹃花盛开的时节,那朵朵杜鹃花,有的像玛瑙一样红,有的像紫兰一样娇艳,有的淡红色朴素无华,有的如金丝般珍贵无比。

    谢成英欣赏着这些五颜六色的杜鹃,突然心中一动,他笑着对四女问道:“你们知道吗?这峨眉山的杜鹃花,可与洛阳的牡丹花还有一些关系呢?”

    “成哥哥,这峨眉山的杜鹃会与洛阳牡丹有何关系?”雪梅问道。

    “这可是一个很美丽的故事哦!”谢成英笑道。

    “不如,成弟弟就给我们姐妹讲讲吧!”秋菊笑着要求道。

    见四女都看着自己,谢成英便又看了一下山坡上的那些杜鹃花,便慢慢地讲了起来:

    不知是那个朝代,在河南洛阳城里,有一户姓李的人家,只有父子两人,因为这李家人祖祖辈辈都以种花为生,所以人们就把父亲叫花公,儿子叫花娃。

    一天,花娃上街卖花,忽然看见一个非常美丽的姑娘,那姑娘弯弯的柳眉,双眼如秋水般清澈,樱桃小嘴,穿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就象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这把花娃看呆了,连花也忘了卖。

    却见姑娘从提篮里拿出纸、笔、墨、砚和颜料,在街上画画卖。姑娘的画画得非常好,真是个画花花馨香,画鸟鸟飞翔。这时姑娘画了一幅“仕女图”,那画上的姑娘与画画的姑娘一样美丽。花娃越看越喜欢,就把卖花的钱一齐拿出来买下了这幅画。

    花娃把画买回来后,爱不释手,时刻不离,平时把画挂在房里,种花时,挂在花园里,就是吃饭时,他也要把饭放在画前,对着画上的姑娘说:“姑娘请吃饭!”天天如此。

    有一天,又到了吃饭之时,花娃把饭放在画前,对着画上的姑娘说:“姑娘请吃饭!”谁知话刚说完,只见那画上的姑娘笑嘻嘻地,竟从画上走下,她对花娃说道:“花娃,你每天都请我吃饭,对我这样热情,我只好来了。”

    花娃一见画上的姑娘真的下来吃饭,心中非常高兴,忙问:“姑娘姓甚名谁?”

    姑娘一笑,说:“我家住峨眉山,因羡慕洛阳牡丹,才到这里来画画,你就叫我花姑吧!”

    有一天,花公从花娃的房前过,听见房里有女人说话,感到奇怪。花公从窗口一看,见花娃正与一个美丽的姑娘一齐吃饭,花公很生气。

    后来在花公的反对下,花姑便伤心地对花娃说:“既然你父亲反对,我不能久留了,你如真心爱我,可到峨眉山的七天桥来相会。”说罢,含泪离去了。

    花娃自花姑走后,吃饭不香,饮茶无味。成天只想着花姑,任花公怎么劝也没用。

    花娃始终惦记着花姑,怎么给父亲说,花公都不同意。花娃无法,便偷偷地独自一人离开了洛阳,前往峨眉山找寻花姑去了。

    花娃一路上走啊、走啊,走得很苦。一天花娃在路上看见一位白发老人,拄着捌杖从对面走来,老人见花娃走得很艰难、很苦,便问道:“孩子,你要到那里去?”

    花娃回答说:“我要去峨眉山的七天桥!”于是,花娃给老人讲了自己要找花姑的事。

    老人听了,故意说道:“可峨眉山离这远着哩!”

    “为了找到心爱的姑娘,再远再苦我也不怕!”花娃坚定说道。

    老人见花娃意志这样坚定,便将自己的捌杖送给出了花娃,说:“你要是走不动了,就骑上它吧!走起来就轻松多了。”

    花娃谢过老人接过捌杖,又继续赶路。一天,花娃实在走不动了,他想起了老人的话,便骑上老人给他的捌杖,说也奇怪,只见道路直往后飞,转眼便来到峨眉山的一处断崖前,断崖上有三根朽木搭成的桥,崖下是万丈深渊。

    为了找花姑,花娃大着胆子走上木桥,谁知他刚踏上一脚,一根木头便断了,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第二次踏上一脚,第二根木头又断了。这时只剩下最后一根木头了。花娃想:为了花姑,就是自己粉身碎骨也要过去。于是他又踏上第三根木头,这第三根朽木却没断,花娃便顺利过了桥。

    当花娃走过桥来,眼前山景立变,只见古木苍苍,浓荫遮日,溪水潺潺,一条幽静的小道通往一座庭院,院门上写着“别有洞天”四个大字。两旁还有一付对联,上联是:“奇花瑶草,铺金叠翠”,下联是“长林曲径,分外幽深”。

    花娃走进院中,但见翠竹夹道,绿藤绕树,百花竞艳,彩蝶纷飞。花娃被这绚丽多姿的景色迷住了。突然有人在喊:“花娃,花娃!”花娃顺声一看,只见前面不远处,一位穿粉红色衣裙的姑娘正在向他招手,花娃走近一看,正是自己日思夜念的花姑。

    两人一见自是悲喜交集,花姑说道:“我还当你把我忘了,不想今天果然来了。”

    于是,花姑便带着花娃去见她的姐妹们,花姑的姐妹们有黄英、紫鹃、雪莲、秋棠、春兰等。众人相见,她们一边说,一笑边观赏起花来,花娃见花园里的四季鲜花竞相开放,但是不久,都渐渐凋谢了,过了一会儿,又重新含苞开放,有些奇怪。

    花姑解释说:“常言道,花开花落又一年,我们这儿花开花落间,已是人间一年了。”花娃这才明白,自己是来到了仙景。

    从此,花娃就在这里住下了,花姑每天画花,越画越好,那些花不分季节,长年开放。花娃便把她画的花,种在花园内,种到了这峨眉山上,花姑最喜欢杜鹃,所以花娃种的杜鹃特别多。从此,这峨眉山上就开满了四时不谢的鲜花。

    “成哥哥,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故事!”听谢成英讲完,雪梅高兴说道。

    “成弟弟,这个故事是不是在给我们姐妹讲,这峨眉山可是仙山啊!”殷艳艳若有所思也道。

    “对啊、对啊!这峨眉山如此美景,不就是仙山一般吗!”秋菊也连声赞道。

    这时他们已走了很久,向前一看,几人已来到了清音阁,红玫便说:“成弟弟,我们先到清音阁去看看!”

    几人游玩了清音阁,又去看了白龙洞,才又继续向洪椿坪走去。

    在去洪椿坪的路上,秋菊又向谢成英问道:“成弟弟,这白龙洞传说就是白蛇修道的地方,你说真有蛇类也可以得道吗?”

    “万物皆有灵,动物的灵与人的灵都是天地自然赋予的,不会有本质的区别,人可以得道,动物当然也可以啦!”谢成英说道,接着又想了一下说:“我喜欢白蛇得道这个故事,蛇都可以达到这个境界,我们人也可以的。”

    这时,雪梅认真地问道:“成哥哥,你说修道、求佛,可以改变人的命运吗?”

    “修道求佛从根本上说,不能改变过去的人的命运,但可以影响人未来的命运。”谢成英正说着,见有几个人正从上面往下走来,便忙和红玫几人侧身让开。待这些人走过,谢成英继续说道:“不能改变过去的命运,就是说已成了事实,不能改变了,可以改变未来的命运,就是你悟道了,你知佛了,就能依道的真谛、佛的真谛去行事,去调整未来命运的运行,减少未来的曲折。这就是改变,这就是道和佛的真正力量。”

    这时,殷艳艳问道:“人去修道、求佛就可以了,那与我们练功、习武有什么关系呢?”

    “道和佛是宇宙自然的根本,可人要修道求佛,还需要一定的方法,人去学习道义、道理,可以得道。人去念经、明佛理,可以成佛。其实这就人通过自己的力量去达到道和佛。这和人自身蕴含的生命力量有关,如果某人通过练功习武,去提高自己的力量,再去修道求佛就会更好、更快。”谢成英解释说道。

    “成弟弟,那有没有直接就能得道、成佛的功法呢?”红玫问。

    “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谢成英沉思一下回答说,“功力和道、佛有本质的区别,说有,当然是说很多修道拜佛的高人,都有很高的功力。说没有,就是因为道、佛才是宇宙自然的根本,仅靠练功是不能真正得道成佛的。”

    不知不觉中,几人已走过了洪椿坪,来到了仙峰寺。这仙峰寺,寺庙不大,却异常奇险,寺庙大门前仅丈余,便是绝壁悬崖,万丈深渊,崖下云雾缭绕,整个仙峰寺就犹如坐落在云雾之中一般。

    谢成英他们绕着仙峰寺,转了一圈,才又从寺庙的右侧继续向上走去。

    谢成英仿佛知道红玫四女,在等着他接下去讲似的,又边走边说道:“我比较过太虚罡气、紫府玄功、九转玄功,以及玄空师叔的大乘无相般若禅功,可以说这些功法都是世间绝顶的功法,但要说与道佛更为接近的,还是太虚罡气。”

    说着回头看了四女一眼,见四女都在专心听,便又接着道:“以宇宙自然而言,绝空为虚,虚化玄,玄含太极,太极分阴阳,阴阳生四象,四象演八卦,八卦生万物。以真力而言,太虚罡气是虚化玄而成,紫府玄功和九转玄功分别是太虚之阳、太虚之阴玄化而生,所以又称为玄天仙功。而大乘无相般若禅功是玄化空而象,又叫玄天佛功。还就是有一种乾坤两仪神功,便是太极分阴阳而形,也叫太乙玄功。”

    “那有没有一种叫太极神功的呢?”殷艳艳听得入神似的,问道。

    “听说武当派的开山祖师张三丰前辈,曾习成太极玄功,张前辈飞升后,武当派便无人真正练成。我曾想太极玄功应是阴阳化太极合一的一种功力。”谢成英思考着说。

    “那九阴神功、九阳神功呢?”红玫问。

    “这两种功法是人们法于自然的典型功力,九阴、九阳,就是法于天、地、日、月、金、木、水、火、土,化合九象而成的功力,化九象之阴为九阴,化九象之阳为九阳。”

    “成哥哥,这么说天下武林各门各派的功法,是不是都是这样而成的呢?”雪梅惊讶问道。

    “可以这么说,武林中各派门的功法,不外阴阳两类,或合二为一,或一分为二,加以演化而成形。”谢成英点头道。

    “成弟弟,你说的这些是否太过玄奥了吧?”秋菊看着谢成英问道。

    “是啊,玄奥之至……”谢成英说这里,突然感到太虚秘笈的功法、招式竟自动在自己的脑海中一一展现,他来不及细想,便说:“我们在这里先休息一下!”说着,也不待四女同意,竟独自走到崖边的一块大石上盘腿坐下,很快他便进入了忘我状态。

    红玫四女一见,先是有几分诧异,见谢成英坐下的姿态,便随即猜出他竟在此时进入了一种行功状态,四人虽有些惶恐、焦虑,但却自动为他护起法来。

    这时,谢成英坐在石上,感到自己体内的神功,竟随着太虚秘笈的功法招式,自动运转起来,而且越转越快,他试图想使它停下来,但竟无法控制。

    这时几位游人从他们身旁经过,见此感到有些奇怪,四女只得笑着解释,请他们快些离去。

    此时,谢成英突然感到自己的泥丸宫大开,自己体内的真气竟从泥丸宫飞射而出,穿过云层,直向茫茫无垠宇宙的虚空而去,瞬间而逝。此时他感到全身一片空明,身体随之涨大,瞬间化至无限,似与整个宇宙融合在一起。他感到自己身体内血脉流动,骨骼、经络清晰可见,大脑的思维在一片似虚非虚,似形非形的混沌中旋转。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他的身体又逐渐回复到原状,那片似虚非虚,似形非形的混沌之气,竟就在他的泥丸宫内旋转,同时整个宇宙都在为他重新注入真气。良久,他的泥丸宫自动回复原状,一种从未有过的思维空明,身心清爽贯穿他的全身。

    这时谢成英才感到可以重新控制体内的真气,也感到自己清醒了,就试着一运太虚罡气,顿觉自己的真气竟比以前增强了不知多少倍,而且掌控如意,达到了真正的收放自如,他心中一松,便缓缓睁开双眼。

    四女一见他睁眼,便一齐关切地问道:“成弟弟、成哥哥,你怎么了?”

    谢成英平静地看了四女一眼,有点兴奋地低声道:“放心吧,没事。”沉吟一下又自语道:“这下我终于明白了。”

    见此,四女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已放心不少。

    为了让四女放心,谢成英让四女也坐下休息,看到四女都关切地望他,谢成英便把自己刚才突发的情况细说一遍,然后轻声肯定地说道:“经过刚才的突然行功,我的太虚罡气,又精进了不少。”他说着,考虑了一下,继续道:“这个过程应是太虚罡气的更高境界,称之为‘合化太虚’,只是师尊的秘笈中并无记载。”

    看四女似懂非懂,他解释道:“可以说原来我练成的太虚罡气,主要还是赖于千年朱果和玉石灵乳所蕴藏的天地自然的灵气,通过功法演化而成的,应是后天的太虚罡气,这种太虚罡气虽然强大,但还不是它的最高境界,而经过刚才的行功后,我感到现在的太虚罡气,才是源于宇宙洪荒时代的鸿蒙太虚之气。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先前的是后天之气,现在的才是先天之气。”说此,他停了一下,“可它的什么好处,到现在我还不能一下说得太清楚。”

    虽然,红玫四女还不能完全明白谢成英说的这些功理,但看他确实没什么意外,才真正放心了。大家稍是休息才又继续向山上走去。

    “成哥哥,你刚才真是把我们吓死了!”雪梅娇声道,说话时眼睛都红红的。

    谢成英一边走,一边歉然道:“我也感到奇怪,体内的太虚罡气就无缘无故地自动运转起来,先是功法、招式,后来是真气。难道是……”说此,他有些疑惑道,但这种疑惑竟在他还没有出口,就排除了,他摇头说道:“也许是我突然明白了天下武功的真谛,无形中它竟使我的功力提升到一个崭新的境界。”

    “成弟弟那天下武功的根源又是什么呢?”殷艳艳又认真问道。

    “法于宇宙、法于自然、法于天地万物。”谢成英见四女还没完全理解,便解释道:“你们按我今天所说的去认真思考,我想你们的功力一定会有新的进展。”

    ……

    四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讨论着,不知觉中已来到了一个叫白云寺的地方,见这里风景奇佳,且天色已晚,几人便决定在白云寺借住一宿,明日再上山去。

    晚上饭后,四女来到谢成英住房间,为他辅好床被,因为明日还要上山,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寅时,谢成英和红玫四女便登上了峨眉山金顶,几人在舍身崖处与众多的游人一起观看了云海、日出和佛光,

    这峨眉山云海,茫茫苍苍,迷漫翻滚,无边无垠,时而风起云涌,翻卷如怒涛,时而微波起伏,波平如静浪,时而又云海拥峰峦,欲遮欲掩,真是奇妙无穷。

    最为壮观的是日出之时,每当凌晨启明星出现,在金顶极目东眺,只见云海轻泛,天际金光万道,顷刻,红日冉冉升起,大千世界一派瑰丽,薄雾消失,天清碧空,大好之江山,尽收眼底。

    最为神奇的是峨眉山佛光,每当雨过天晴,日光透出云层,天空便会出现光彩四射的圆环彩虹,这时人映环中,光环随人而动,实为天下奇观。

    看过云海、日出、佛光,几人又在金顶上四下游览一番,便来到金顶的华藏寺,在寺中的大雄宝殿,谢成英和四女一起向佛祖、菩萨敬香,并很虔诚地磕头跪拜。

    这时大殿中一位正在一旁打坐的中年僧人,突然睁眼看了看正在拜佛的谢成英,又把红玫四女打量了一下,心中悚然一惊,便急匆匆起身走出大殿,向旁边的一个小殿走去。

    稍停,这位僧人又匆匆走回,在正准备离去的谢成英几人身后,躬身合手一礼,口中小声道:“施主请稍候,本派掌门有请施主和几位女菩萨进里奉茶。”

    谢成英闻言回身,见此一笑,和声谢道:“在下几位与师父及贵掌门,素不相识,冒昧打扰,恐有不便。”

    中年僧人仍是躬身,轻声道:“施主虽不识得贫僧,可贫僧却在三年前黄山武林大会上,便识得施主。因此冒昧请示掌门,有请施主赏光。”

    谢成英平素深居简出,从不与武林各派相见,加之他出道江湖时间极短,真正能认出他的人并不多,此时,听中年僧人一说,知道已不能再推迟了,否则便有自大不敬之嫌,于是沉吟良久,便向四女点点头,才对中年僧人轻声道:“在下趁兴游玩贵山,实不想惊动他人,请师父代为保密。”

    中年僧人赶紧应声道:“这个贫僧知道,所以不便请掌门师伯亲自出迎,还请施主谅解。”

    谢成英和蔼点头道:“多谢!如此打扰了。”

    谢成英和红玫四女跟随中年僧人,走进了大殿旁边的一座小殿,一位身着红色袈裟和一位身着黄色袈裟的得道高僧,已在殿中相候,见谢成英和四女跟随中年僧人进来,两位高僧一起起身,双手合十道:“冒昧相请施主,敬请谅解。”

    谢成英赶紧拱手施礼,口中谦逊道:“打扰两位大师清修了!”

    红玫四女也赶紧向两位高僧,福身一礼,口称打扰了。

    两位高僧请谢成英和四女坐下,几位年轻僧人便为谢成英几人奉上了溢满清香的“峨眉雪针”茶,谢成英和四女赶紧起身称谢。

    那位身着红色袈裟的高僧,正是峨眉派的掌门人,见谢成英几人谦逊平和,便右掌当胸一竖,和穆笑道:“老衲玄度,三年前黄山武林大会之时,正值老衲和师兄玄静闭关之际,无缘参加那次大会,未能目睹谢盟主和各位女施主的英华风采,此时一见果是人间龙凤,只是不知为何自黄山武林大会后,江湖上便失去了谢施主的音讯?”

    谢成英谦逊一笑,赶紧道:“大师过誉了,这盟主的称号,晚辈万不敢当,请大师断不可如此称呼。”

    玄度大师用有几分惊异的眼光,看着谢成英,半响才点头叹道:“老衲实在想不到谢施主这样年轻,却对这江湖名利如此淡薄,这胸襟令老衲感叹、佩服。”

    谢成英认真道:“晚辈乃一介书生,本无意于这江湖名利,黄山大会乃情非得已,三年前晚辈返回家中,便放下江湖纷争,在家孝敬长辈,终日耕田读书,不再过问江湖中事。没想今日来此贵山游历,竟为贵派所认出,实在是无心之举,请大师原谅。”

    “谢施主无需多心,老衲和师兄非常欢迎施主和各位到此游历,断不会对外泄露任何音讯。只是老衲见谢施主英华内敛,朴实而无异于常人,想必是已达返朴归真之至高境界,以施主的武功修为和博大胸襟,若能造福天下武林,实是天下武林之大幸。”玄度大师说道。

    “大师过誉了,晚辈那能真像大师说的那样,对于武学一道,晚辈不过是初窥道门而已。”谢成英说着,诚恳道:“晚辈见两位大师宝相端庄,朴素无华,居于这高山之上,能远离尘世纷争,倒真是令人仰慕。”

    玄度大师摇摇头,道:“施主误会了,适才老衲一听门下弟子禀报,便知施主之为人与诚信。三年来,江湖中见不到施主的行踪,老衲曾和各门同道为此议论不已,如施主这样盛名之时,却隐于无迹,确有古代大侠之风。”玄度大师稍停一下,又道:“三年前,老衲与师兄闻听施主在黄山大会上,被尊为盟主之尊,实在不以为然。后见施主竟能放下名利,无意于江湖纷争,才叹服施主之胸襟。时下本无意打挠施主几人的清闲,但为天下武林着想,才借此时机,相请施主和几位女施主入里奉茶,作一叙谈。”说着,玄度大师两眼盯着谢成英缓声说道:“老衲以为,谢施主身为武林一份子,不应就此放弃肩负的责任,置天下武林安危而不顾,须知维护天下武林平安也是正道啊!”

    “维护天下武林平安也是正道!”谢成英自语似地重复了一遍,沉吟一下又站起身来,慢步走到一幅佛像前,端详一阵佛像,才转过身来,和声笑道:“晚辈不太明白大师的话,竟是何意?”

    玄度大师见谢成英有些故作不知,便又问道:“谢施主真对眼下武林的情形,一无所知吗?”说着,看着谢成英点着头,于是继续道:“看来,谢施主真以为这武林从此就天下太平了?唉!月前本门一名弟子自福建回来,带回一些悚人的消息,福建、江渐一带,三月前已有两个帮派遭遇灭门之灾,目下中原武林已有些人心惶恐了。”

    谢成英听了多少有些惊异,口中却平静道:“两个门派遭遇灭门,不会又是一些江湖仇杀吧?”

    玄静大师一旁插言道:“福建南少林寺的主持方丈,曾亲临现场察看,传出话来,这决不是一般的江湖仇杀。”

    谢成英一听,又惊道:“难道这其中,莫非还有其他的缘故?”

    玄度大师与玄静大师对视一眼,接口道:“据说出手的是一个名叫天龙门的门派,但暗地里却有朝庭东厂的锦衣卫和倭国的武林人士参与其中。”

    “天龙门!这是一个什么门派?”谢成英问道。

    “这天龙门据说是近年才出现江湖的一个帮派,总堂设在那里?尚不清楚。门主是谁?也无人可知。平素里天龙门的人倒也讲江湖道义,门下之人武功大多很高。目前武林中各大门派对他们知之甚少。”玄度大师有些忧心忡忡地说。

    “有倭国人参与?大师难道这些倭国人的武功很高吗?”红玫插言问道。

    玄静大师摇头道:“倭国武功仍源于我国,确有独到之处,但这无须多虑,只是这天龙门若真有朝庭东厂的锦衣卫在背后暗地支持,那可就不是一般的江湖仇杀了。可虑的是这些锦衣卫们,他们的武功多出自各大门派,东厂头领刘公公据说原也是江湖人士,出身昆仑旁支。十多年前,此人的武功已可在江湖中列为十大高手,这些年武功定然又精进不少。”

    “此人的武功与少林主持、武当掌门及两位大师相比,孰高?”谢成英问。

    “老衲与师兄联手,或许可和这人打成平手。但一对一,则是万万不敌。”玄度大师叹了口气道。

    “请问大师,近来江湖中可又有异动?”谢成英看着玄度大师问。

    “自两帮会被灭门后,似乎江湖中又风平浪静了,目下还未听到有新的消息。”玄度大师道。

    谢成英听了,沉吟不语,他下意识看了红玫四女一眼,然后才拱手对玄度和玄静两位高僧道:“多谢两位大师指教,请大师放心,晚辈虽不喜这江湖纷争,但既为武林一份子,便不会对武林安危置若罔闻,只要能力所及,晚辈当对天下武林略尽绵薄之力。”

    玄度大师一听,欣慰笑了,叹道:“想不到谢施主如此年纪,却豁达明理,真乃天下武林之大幸!”

    “大师过誉了,如此,晚辈几人就不再打扰大师们的清修了。”说着,谢成英和红玫四女起身向两位高僧告辞,临行时,玄度大师道:“谢施主行道江湖,若用得着峨眉派,请知会一声,老衲师兄两人及峨眉派上下,均愿助施主一臂之力。”

    谢成英和四女从华藏寺出来,就没在金顶上再行逗留,便直接下山,仅在沿途游览一下美丽的山光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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