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尾以续余生 作者:宝宝我心里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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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你的经纪人。你可以看过后再决定。”

    店主关掉了萨克斯,但唐袈杨的话,把音律续上了:“剧本的名字叫作《暗室》,是关于一名男妓的故事。”

    72.

    简单复述男妓“连鹤”的一生,唐袈杨直言:“有不少情色戏份,包括全裸镜头。”

    一面听,一面用汤匙碾碎,紧闭矜持的牛油果,陈家桦抬头瞧见《天堂·爱》 的海报。他想起了,黑人青年疲软着向左瘪的性器。他记得,这片里的性交场景,不会使人产生性冲动,看多了,反而会性冷淡。有人如此评价过:“越是情色,越是悲伤得想哭。”

    以唐袈杨的功力,陈家桦不怕脱掉衣服,可他怕的是,赤裸灵魂。某种意义上,他就是连鹤,连鹤就是他,如果没有遇到秦覃,他和连鹤,连死的姿势都不会相差半毫。

    一霎间,安静得能听见蚊子繁殖的声音。执起刀叉,陈家桦切开了沉默,道:“唐导,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他横竖还是心动了。这剧本的矛盾冲突和故事内核,作为演员,他心知,会是他一辈子里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

    “这是自然。你就是我心目中的连鹤,我等得起。”唐袈杨边说边临一遍陈家桦的五官,徐徐道:“你和你妈妈,长得真像……”

    “哐当”一声,手里的餐刀掉落在瓷碟上。“唐导也认识我母亲?”语速平淡,但陈家桦脸上的假笑挂不住了。

    唐袈杨点头。他垂落的眉目,仿佛不能归咎于地心引力,像是因为垒上了包袱,经年拉扯而成:“许多年前的事了……当时你舅舅还是新人。他来面试的戏,就是《暗室》,就是连鹤。你妈妈是你舅舅的经纪人。年纪很小,但忙上忙下的,很是一回事。她——”

    “这么有缘吗?”陈家桦打断了唐袈杨的忆述。

    唐袈杨再次点头:“确实很有缘。”他又斟酌语句,没有名导的傲气,如临深渊,问道:“你妈妈……身体还好吗?”

    陈家桦推断出,唐袈杨并不清楚伍庆薇后半生是怎么过的,便按伍庆明替自己圆的谎,回道:“她和我父亲在澳洲养病,一切都好,有劳唐导挂心。”

    这顿饭,往后便都是闲碎的话语,两人皆心神不属。

    别过唐袈杨和黄降,陈家桦想自处一段时间。他的心头压着乌云,翻滚蠢动。

    他沿运河一路朝西走,疑云没想通透,天上的闷雷,地上的妖风,便要来抢戏份了。陈家桦没带伞,淋上一路,回到酒店便发烧了。

    胡乱嚼几颗药丸,水也没喝,硬吞下去的。陈家桦掏出手机,瞧见秦覃只回了自己一句:“万事小心。”

    不知怎么地,也许是生病使人矫作,陈家桦觉得:小土狗太冷淡了。到底他还是缺爱的,秦覃肯给,他便贪得无厌,想要更多。陈家桦甩甩昏涨的脑袋,傍晚有个采访,他调好闹钟,便大被闷头睡去了。

    73.

    k国鸽子广场

    近了黄昏,巴洛克建筑凭借自身轮廓,将光照切割为大树的模样,映在了地上,而一只只挑染白毛的灰鸽子,摇身一变,成了树上抱团的落叶。

    坐在广场旁的露天咖啡厅里,陈家桦蛮满意这采访地点的,虽则选址或许更多,只是为了照几张“街拍”。记者在调试摄像机,陈家桦便用星冰乐去给额头降温。在国外,不仅看医生麻烦,想找碗老火白粥,也难如捞针。

    以前大抵是没这么脆弱的。冬天下冰河拍溺水戏,这种程度的苦,对以前的陈家桦来说,连挂在嘴边念叨的价值都没有。可人会变月会圆,被养肥了的狐狸,现在只想靠在秦覃肩上,小人得志地抱怨道:“哥,我难受。”

    拿饮料瓶砸两下头,陈家桦快要瞧不起自己了:“出息。”

    他又摸摸手机,秦覃没再继续发信息过来。之前是连“今天电梯人太多超重了”都要逐一报备的,而今对话界面,空荡荡的,像是夜市结束后,不甘于回归安寂的街道。要说,他们是“半年之痒”都算不上的。

    也许最近宣传跑太多了,忽略了小土狗,陈家桦想。等人来k国了,再好好哄哄吧。

    事前对过稿子,记者的问题三除五下便问完了,然而,一伙人却在拍照上碰着了“地头鸽”。广场鸽给游客惯成小霸王,玉米还握在人拳头里,就路子野得敢去抢,可谓深得其同纲亲戚“海鸥”的真传。

    陈家桦搭把手,像赶母鸡一样赶鸽时,猝然发觉,鸽群开始自发绕过某地,即便那里散落了玉米粒,也不贪吃。

    他正眼一瞧,见不远处站着的是,某位发过k国坐标的霍姓男子,或者改一下定语,某位鸟嫌狗不理的高龄熊孩。

    霍东迟没打招呼,反而二话不说,朝采访记者劈头盖脸一顿骂。陈家桦这才记起,秋骏集团涉及最广的便是媒体行业。

    记者是名小女生,二十出头,脸皮比纸薄,给领导当众一骂,旋即泪眼汪汪:“我错了,霍总我错了。”

    人家公司的事不好管,但当众骂小姑娘难听的话,陈家桦着实看不过眼,便端出受访者的身份,劝说道:“有什么事私底下再说吧。”

    “哼。”霍东迟冷笑一声,道:“行啊陈家桦,那我们有什么事也私底下说好了。”

    说罢,转身走回黑色轿车里,并用眼刀示意陈家桦跟上。一轮折腾,烧又重了,陈家桦上了车,靠在后座,实在没法掰出一份心神来,留意霍东迟,唯有阖眼静休。

    可真能放人静休,便不是熊孩了。

    手持录音笔,按下按钮,霍东迟重放刚录下的片段:他在骂人,女生在哭。又吩咐助理将录音笔寄到某处。一串动作过后,瞧见陈家桦的表情,霍东迟心下骂道:“想知道为什么,不会自己问吗?”

    但最终他还是主动开口说明:“我来k国,和广告商谈合作。但那条老淫虫,说我旗下杂志,有名记者抹黑他家小情儿,要跟我讨个理。”

    “小情儿胸大无脑,无非想要面上添光。把人骂哭了,比把人辞退了,更有彩头。而那条老淫虫,是想浑水摸鱼,跟我讨要便宜——”

    这般处理,对霍东迟而言,一位集团主席,当众骂街,无疑是掉份的。对方这么一踩,是两个人的面子。

    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霍东迟的做法,陈家桦只好问话:“工作保住了吗?”

    霍东迟喊了句“停车”,再返回来答道:“秋骏要炒谁要雇谁,除了本职hr,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今天要我炒一个记者,明天是不是要塞个亲戚来当经理,才肯签约?”

    车子停在一家中餐馆门前。霍东迟把人拉扯下车,随后在包厢里,相对而坐,一人在翻文件,一人在吃粥。

    轻轻刮一层表面的白沫,含在嘴里,再等下一层凉透,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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