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阵一阵地吹拂着我的发丝,我坐在秋千上,阳光温和,空气清新。

    四周是一大片的水蓝色玫瑰,它们随风摆动,就像海浪一样。

    朱雀在我面前的玫瑰花上,一会飞到左,一会飞到右,不知道它在忙什么。

    我抬头仰望天空,蓝天、白云,还有自由飞翔的鸟儿。

    我一下子有种羡慕和嫉妒。

    如果,我是一个正常的种族,哪怕是最让人瞧不起的幽族,至少我也能自由地生活,可是,为什么我偏偏是异族?

    身为“禁忌之子”的我,为什么活到现在?

    我宁可小时候就被杀死的……在我懂事以前为什么没有被杀死?

    “花音,你以后还是尽量离那个恶魔术师远点,我总觉得他很不简单,他让我觉得不安。”朱雀说着,“花音……花音!”

    “啊,我在听呢,”我回过神,“可是……我觉得或许魔术师是个好人啊,虽然他是犯了罪。而且……或许是因为那个‘重要的人’,他当时的悲伤不是装的。”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当时的魔术师,不知怎么的,一下子有种心痛,那个对他来说“重要的人”是怎样的人呢。

    “花音,你该明白的,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能犯‘禁忌之罪’。之所以称之为‘禁忌’,那是因为里面的每一条罪名都是……”

    “我知道,可是,你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仅仅因为是不同的种族就绝对不能在一起,虽然我不明白爱情,可是如果他们相爱,却又不能在一起,不是很悲哀吗?难道相爱的人在一起也错了吗,为什么一定要把种族分得如此明显?”

    朱雀低着头,我不知道它在想什么。

    “你还不明白,花音。”上方传来声音。

    我抬起头,亚尼尔不知何时已经在身后,他笑了笑,收起翅膀降落地面。

    我第一次看见亚尼尔的翅膀,是透明的长菱形翅膀。

    “亚尼尔,你是灵族?”我惊奇,“我一直以为,你是神族呢。”

    “是吗,”他笑着在我身旁的秋千上坐下,“外表是可以欺骗别人,可是只有翅膀是没办法改变的证明呢。”这句话的意味深长。

    “亚尼尔,你刚才为什么说我还不明白?”我好奇着,“我还不明白什么?”

    “爱情啊。”亚尼尔的笑容里有一种苦涩。

    “那个,亚尼尔,虽然我知道这么问不太礼貌,你也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可是,你为什么会被烙上‘禁忌之印’,你究竟犯了什么罪名,我无论如何都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啊。”

    “好人?我吗,那你就错了。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好人,”他的表情就像在自嘲着,“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妻子啊。”

    亚尼尔的话一下子让我什么也说不出口,我不是害怕他,我知道他一定很痛苦,他的眼睛里满是懊悔和感伤,就算他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可是我还是觉得他深爱着她。

    “我还是觉得你是个好人,我想一定是因为什么事让你不得不这么做。”

    亚尼尔浅浅地一笑,站起了身,将他的大手在我的头上轻抚了抚:“你还不懂爱情啊,不过大概,总有一天你会遇到,到时候千万不要让自己后悔啊……是吧?朱雀。”

    朱雀没有回答,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朱雀。

    他又笑了笑,转身:“好了,我也该回房了。对了,花音,要喝咖啡吗?”他回头问我。

    “可以吗?太好了。”一想起亚尼尔的咖啡,我就止不住地开心,跟在他身后。

    “我泡的茶也不错哦,要尝尝吗?”

    “好啊。”

    “还有蛋糕和甜点哦!”

    “太好了。”

    “如果你要学的话,我还可以教你,可是你可能不……”

    “我要,我要学!”

    ……

    【另一方面,魔术师正站在绝大人的面前。

    “不知您找我有什么事,绝大人。”魔术师行着礼。

    “如果你想继续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的话,我想我们会没办法继续谈下去吧。”绝大人笑着。

    “……果然是瞒不了你呢,不过要是你没发现的话,我也不会承认你了。”魔术师也笑着,“虽然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就某发面来说,我们还是可以说是兄弟呢。”

    “是啊,你可以说是我哥哥呢,只是战争一旦爆发,我们……说不定就要战场上见了。”绝大人依旧笑着。

    “战场上,我们也是可以成为兄弟,而不是敌人的。”魔术师同样地笑着。

    “呵呵,我可不认为和魔鬼打交道是个正确的选择,说不定到时候被你卖给神族都不知道,是吧?我的魔鬼哥哥。”

    “你真爱开玩笑呢,战争一旦爆发,你可是孤立无援的。”

    “你难道不觉得……坐收渔翁之利,更确切?”绝大人的笑里流露出一刹那的敌意,“还有,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这只是小事,不用你操心。”

    “我不会操心。我们也废话少说了,回到正题,我希望你可以快点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你真残忍。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杀死了另外四个人进来的,你竟然赶我走?”魔术师继续着,“本来我是有打算早点离开,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以为我没有发现吗?我亲爱的弟弟。”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不是你一个人的宝物……对我来说,她也是我的……你以为你瞒得了我?她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世吧?”

    “你打算恢复她的记忆?”绝大人皱了皱眉。

    “……你怕我这么做么……”他暗自好笑地顿了顿,“她不知道才比较有趣啊,而且,我和她有点私事要处理,你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身为魔鬼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种血统的吸引力?那血……简直是浓郁扑鼻的香浓……我真想把她从你这边带走呢。”

    “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你觉得如何?”

    “想和魔鬼打交道了?你倒是说说看。”

    “(省略)……作为交换条件,我也会帮你一个忙,让你(省略)。”

    “……好注意,不过,这样的话,说不定她会痛苦得活不下去,你不会心痛吗?”

    “‘痛苦得活不下去’?这是魔鬼说的话吗?那样不是才好吗?再说,这件事要看你办地怎么样吧?”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想想就心痛哦。”魔术师夸张地表示惋惜。

    “你真是个虚伪的魔鬼哥哥。”

    “哪里哪里,你也没好到哪里去。”魔术师走到门前,“我走了。”

    随后,他关上了门。】

    【走到第一条走廊的尽头,他将通行件放上门把旁的小孔,可是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他转过身,倚着门身体渐渐滑落,最后曲膝跪下。

    他仰着头,自言自语着:“我是真的感到心痛啊。可恶,害得我都没办法集中思想去想要去的地点了……真可笑,我怎么会这样?我到底是怎么了?心口……怎么会痛?”】

    白色的光线朦朦胧胧,却依然清晰地见到绿树,树下的人影模模糊糊,却依然清晰地知道眼泪的滋味。

    他死了,我揉了揉朦胧的泪眼。一刹那我见到了他的脸庞。正想再仔细看,却又醒了。

    我坐在床上,揉了揉眼角,拭了拭眼角,似乎已经好久没有做这个梦了,梦里的人是谁,虽然我还是看不清楚,但仿佛似曾相识。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却久久没有什么相关的记忆。

    “花音!”朱雀叫我,“你怎么了?”

    “不,什么事也没有。”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起身,打算洗漱,仔细想想,我干嘛要去想梦中的人,这只是一个梦罢了。

    虽然它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这让我有些在意,而且梦里的那个人让我觉得他是我的恋人。

    可是,那又怎样,这仅仅是一个梦,况且,如果他真的是我的恋人,我就更加希望这是一个梦。毕竟,失去恋人的痛苦,在梦中我也稍稍有些体会。

    那是一种胸口被压得无法呼吸的痛,连声音也发不出的哭泣。

    想着,想着,我又垂下了头。

    “花音。”朱雀又叫我。

    我回过头,它正焦虑地看着我。

    我对它笑了笑,伸手去打开房门:“好了,我没事,你放心好了,我也该走了,你要好好玩哦。无聊的话去找玄武吧。”我探头正要走出门,又听到朱雀的声音,我回头,看着它。

    “花音,”它认真地看着我,“如果……如果你有什么事的话,请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应允过我的承诺,我会永远守护你的,我会分担你的快乐和痛苦,所以,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不想总是靠我的猜测去守护你,你是我的主人啊!”

    “我不是你的主人,”我笑着,“我们是朋友。”

    “朋友?”朱雀呆呆地反问着。

    “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不!不……我很愿意,”朱雀打断了我,“谢谢你,花音,我很高心听到这些,这是我第一次听到。”

    “你和玄武不也是朋友吗?”

    “玄武?那个混蛋?”

    “好了,我该走了,再见,朱雀。”

    “等等,你为什么要带着蛋糕,你要去哪?”朱雀大吼着。

    我从门外探出头:“反正多得吃不掉嘛,而且那本书我还没读完,那就不和你多聊了,拜拜。祝你今天玩得愉快。”

    我说完便走,我想现在朱雀在发着脾气吧。

    也真奇怪,它为什么这么讨厌魔术师呢,不过话说起来,靡非斯托,这个名字以前好象在哪见过……管它的,这无关紧要吧。

    “叩叩叩”我敲了房门,门开了,门里依旧是魔术师那修长的人影。

    第一章〈完〉

    下回:那取下遮盖双眼黑布的人……那个家伙真的是……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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