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山洞时,已经是十分钟后的事情了,火堆摇曳的山洞中,锅内冒起了烟雾,里面的沸水已经烧开。

    香奈儿将龙血草捣碎,打开了老疤头的右小腿的木棍,那里的血水在失去挤压后,再次往外溢出。

    老疤头也早已醒来,面色苍白的说不出话来,我想他一定很痛苦。

    香奈儿将捣碎的龙血草均匀的抹在老疤头的伤口处,最主要的是右小腿上,她快速的再次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条,让牡丹放在热水中浸泡了一下,这样做是为了消毒,避免伤口二次感染。

    老疤头时而哼哼两声,包扎完右小腿,索尼亚将木棍重新绑上,索尼亚则是解开了老疤头的衣服,那里的伤口已经呈现暗紫色,血液已经止住,但似乎有些感染,我走过去,拔出瑞士军刀,在热水里涮了涮,这样也是为了消毒。

    “老疤头,忍着,我来给你取子弹。”我说。

    老疤头虚弱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将瑞士军刀甩干,用手固定伤口周围的区域,使劲的按压,这样做是为了我将瑞士军刀插进去的时候,不至于引起血喷。

    我小心翼翼的将瑞士军刀插了进去,老疤头一番白眼,疼的晕了过去。

    我继续快速的切割着那片伤口,突然我的手上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找到了,我用力的挖着,然后挖出了一颗布满暗红色血水的子弹头。

    用手将子弹头取出,我将他丢在一旁,将老疤头交给了香奈儿。

    香奈儿立即用捣碎的龙血草按压在老疤头的伤口上,老疤头的伤口往外冒着血,在十几秒后,血水不再溢出,伤情得到了控制。

    长出一口气,我疲惫的坐在地上,掏出一支香烟,点燃。

    每个人都笑了,毕竟我们还是成功地找到了龙血草,也为老疤头保住了那条右小腿。

    看着处理后事的香奈儿,每个人脸上都流露出温馨的表情,大家的凝聚力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达到了某种融合。

    为了庆祝我们圆满完成任务,牡丹特地的烤了一些野豹的精肉,而这次保管食盐的香奈儿毫不吝啬的给我们每人撒了一层细细的盐。

    我看着牡丹忙碌的身影,下体有了一丝异样的反应,这个女人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女人,是处女,很丰满、、

    一夜的奔波,我真有点累了,吃过食物,我和大白鲨分配了安全任务,一番商量,大家决定,我们俩轮流守夜,他上半夜,我下半夜。

    香奈儿欲言又止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但我感觉她有话要说。

    我笑了笑,并不想强迫她,也许有些事只适合埋在心里。

    为了更好地发现外面的情况,大白鲨扛着自己的69室狙击步枪走出了山洞,我们约定如果情况危急,就直接开上一枪。

    所有人都疲惫的躺在吊床上,水潭中的山泉水顺着小沟向外流去,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我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甚至当有人靠近我的时候我都没有发觉,这不是个好征兆。

    大白鲨在下半夜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边,他叫醒了我,我恍惚的坐了起来,然后才想起来大白鲨已经守了一夜,我歉意的对大白鲨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抱着巴雷特跳下吊床,我看了眼熟睡中的众人,他们也很累,多睡一会也好,我们现在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吗。

    我走到香奈儿的吊床前,看了眼秀眉紧皱的她,亲了她的眉心一口,看着她眉心的皱褶慢慢平缓下来,她还是接受了我的行为,这算是一个好兆头。

    我满意的走出了山洞。

    一打来洞门,我就感受到了树林中袭来的风,有一丝摄入骨子里的寒冷,匆忙的走出去并关上洞门,我有点担心,这么低的温度,会不会让我们被困死在这里呢?

    我走出灌木丛,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此刻的月亮很圆,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这轮明月高高的悬挂在那里,银白色的月光将大地照亮,

    我扫视了一圈周围的情况,夜很安静,没有哪怕一丝异常。

    我静下心来,无聊的很,我漫无目的的仰起头,望着皎洁的夜幕,那里似乎出现了一张熟悉而恍惚的面孔,不知道在美国的她还好吗?还经常站在自由女神像的下面祈祷吗?

    我想起了我在圣彼尼亚州的住所,一栋二层的小洋楼,那是我加入三角洲后用第一次任务的奖金买的,那栋房子和我母亲的房子相隔不远,在美国,孩子长大后都是要独立生活的,所以我也搬到了新的住处。

    一个六七十年代的老旧房子,破旧的家具,起灰的地面,还有那些总是弄不干净的蜘蛛网。

    那栋房子唯一的好处就是有一个露天的阳台,我每次休假回去的时候,就喜欢在夜晚,一个人坐在摆满花盆的阳台上,喝着威士忌,抽着香烟。

    我的阳台上种满了花儿,有玫瑰,有百合,还有牡丹,还有一株不知名的花。

    它只开过一次,是在阿富汗开的那次。

    我带它回来后,一直精心的照顾它,可是它却再也没有开过花。

    说起这株花我想起了大洋马,他死了,死在阿富汗的一处无名山头,死在一名穆斯林少年的手里,在他救了少年的时候。

    我清晰的记得那天我对着少年的眉头开了不下五枪,大洋马临死时的样子还残存在我的记忆中,他和毒蛇很像,是一个冷静起来会让人恐惧的家伙。

    记得他临死时躺在我的怀中,他紧紧抓着我的手,用力的握着,似有不甘。

    他说:“锋芒,我们真的错了吗?”

    我告诉他,我们没有错,我们是美国的三角洲,三角洲从来都没有错。

    然后他就笑了,声音空洞而凄凉,他说:“锋芒,也许你不会明白,我现在有种解脱地感觉。”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我当时不明白,我现在却明白了,但我不想告诉别人我已经明白了,明白的人会很痛苦,会迷茫,会怀疑一切。

    直到现在,那个心结依然没有解开,对于大洋马的死我仍然耿耿于怀,他救了那个少年,而那个少年却杀了他。

    大洋马被我葬在那处无名山头上,在我最后一次离开阿富汗的时候,偷偷去过大洋马的坟前,发现那里早已没有墓碑,撒下的鲜花种子也没生长出来。

    他的坟头上长满了枯黄的杂草,杂草最中间生长出一棵小指粗细的野树苗。

    树苗一指高,只有一片叶子,随风摇摆、、

    未开出的花,未完成的牵挂、、

    我觉得生命生命是个神奇的潘多拉魔法盒,没有打开它之前,你会很好奇,打开了之后,你会后悔去打开它。

    我的人生就像是一场没有后路的单向旅行,中途遇到很多人,有人走,有人来,有人消失,也有人错过、、

    但不可否认,最后站在原地的人才是最孤独,才是最可悲的、、

    而我很不幸运,我就是那个站在原地不愿离开的人,世界早已在我停顿不前时变得渺小,让我感到陌生和不安,曾经坚持的信仰支离破碎成最不愿提及的流年,在安静的月光中静静的流淌,我总是在最深沉而孤独的夜里一个人默默的拼凑彷徨和寂寞、、

    有哪一种信仰能让我解脱呢?

    还没有吧,这个信仰泛滥的时代,我们有太多的选择,虽然很多选择,但却没有一种让我崇尚的信仰,找到那种骨子里的东西,它叫自由、、

    曾经以为爱上一个人,就拥有了全世界,曾经以为有了兄弟,天下随我闯荡,曾经以为,有我在的地方,你们永远都不会孤独,曾经,太多的以为,都是可悲可怜可笑的自以为。

    我的记忆如同被狂风搅动一般,大西洋上古老的灯塔,指引着迷失的船只,为心灵坚守着回家的路途与方向,一个人的时候会祈祷,但愿你们能想到我,想到我告诉你们的小秘密。

    那个关于灯塔的古老传说。

    它诉说我和你们的故事,他会告诉你们,故事从未中断,结局未完待续、、

    混乱的利比亚暗流涌动的首都,我们穿梭在街头小巷,与一个国家的坚强意志相抗衡,一枪在手,天下我有!你们还活着吗?我的战友、、你还活着吗?还记得我带你去的那个地方吗?记得关于古堡的秘密吗?

    那个古老的城堡,上世纪四十年代的贵族住处,一个被恶魔诅咒的地方。

    关于爱情的传说,关于我和你的漫长记忆,遥远的让我惶恐、、

    你说城堡为爱守护秘密,可是你却不知道,我想告诉你,城堡为爱守护秘密,而我为你守着回忆。

    人说,男人都是多情的动物,但我不是,我是多情的高级动物,伊洛,大洋马,还有你们都好吗?

    如果有一天,当你看到这段文字的时候,或者是你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请你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你可以帮我吗?

    你可以帮我的,帮我一次好吗?

    就一次、、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一个漂亮的蓝眼睛身材高挑的女孩,一个不爱说话爱却爱傻笑的女孩,一个讨厌裙子爱穿军装的大眼睛女孩,那么你一定是遇到了她,如果你有一丝善良的慧心,那么就不要让我生活在浑浑噩噩中。

    请你,请你一定要写信告诉我、、

    告诉我,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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