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那个女人消失了

    黑暗中,冷风掠过,一阵寒意袭来...

    突然,一道身影向我扑来,那渗着鲜血的双眼,让我心跳瞬间加速,双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寒风中,陡然一凉,我醒了过来。

    许多双惊恐的眼睛,在黑暗中躲闪的望着我,他们惨白着脸,滴着鲜血,步步后退,呜咽着,消失在寒风里。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肚子一阵阵紧了起来,而且越来越紧,越来越凉,最后我在地上打起了滚。

    泥浆和砾石被滚到了一边,地上逐渐的红了起来,并且,这一片鲜红越来越大。

    猛然间,我站了起来,狂吐不止,直到喉咙嘶哑,胃部痉挛才停了下来;冷不防,我跌倒在地。

    我在寒风里,瑟瑟发抖,黑暗中,我隐约摸到了一只手,而且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到鼻子里。

    脸上一湿,我嘴里一阵腥甜,猛然间,吓了一跳,因为那只手带着鲜血,曾经滑过我的头顶,现在掉落在了地上。

    我不禁,浑身止不住的发抖,并且抱紧双臂,步步后退。

    就在这时,周围的树林,抖了起来,好象有什么人,在偷偷的观望我。

    我返头一看,除了一阵风呼呼的吹过,什么都没有。

    我不禁汗毛倒竖,心里犯起毛,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一个掉了出来。

    这时候,一群白色影子晃悠在我面前,而且就在眼跟前。

    我,透不过气;因为他们滴着血的嘴里,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气。

    他们目光贪婪的,如面对一道美味佳肴,而我正是那道餐点。

    我紧缩着双臂,寒毛倒竖,冰凉刺骨的感觉如电流走过全身,我止不住的颤抖,而且逐渐打起了摆子。

    更要命的是,他们在我耳边,不停的嬉笑着说:你逃不了!你逃不了!!你逃不了的!!!

    漆黑的原野里,瑟瑟的寒风中,也响起了无数个这样的声音:你逃不了!你逃不了!!你逃不了的!!!

    在寒风中,我捂着耳朵,拼命的摇着头,往后退,跟着,我面前一凉。

    天哪!一道影子猛的从蒿草地里窜了出来,又窜到了我跟前。

    我踉跄着,睁大双眼望着他,他带着寒气,瞪大双眼看着我;然后,他举着双手,带着没有下颌的脸颊,拖着正在滴血的上半身,在寒风里,在乌漆麻黑的深夜当中,对我猛扑了过来。

    然后,我手一凉,浑身一冰,跟着我又紧紧的捂住了脖子,我的脖子一片鲜血正在缓缓的流淌。

    而一只人手,已经被我踉跄着翻到了一边,就在这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咯吱”“咯吱”的声音铺天盖地而来,我胀红着脸,边呕边向前面逃去,寒风呼啸着而来,又擦身而去,原野不停的在我身后倒退,一些树林的影子也隐约跟着我脚步一起晃动。

    汗水不停的往我鞋子里掉落,“噗嗤”“噗嗤”我像踩在了油里,又像陷在了沙中。

    而我已顾不上这些,我只知道拼命的向前逃,但是我的胃里正冒着酸水,而且这种酸水越来越多。

    我的肚子也越来越冰,冰得我止不住的一阵阵抖动着牙,冷汗一茬茬划过脸颊。

    那些白色的影子,早已经呜咽着飘散四方,我身后陡然的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我心叫:“要糟”。

    果然,又有许多“咯吱”“咯吱”的声音跑了过来,并且越来越多,都快把我淹没了。

    就在这时,我的胃一阵阵的抽着疼,而且越来越疼,好像有一股寒气在绞缩着。

    我痛苦的弯下了身,但是不敢停下脚步,因为我知道,一旦停下,就是一堆的白骨,会非常干净。

    我只能边跑边捂着肚子,还得躲避不时从蒿草地里冒出来的白色的影子;我捂着肚子亡命奔逃,白色的影子紧跟其后

    我头上的汗如洗澡般,不断的往前掉着;这时,我的喘息被一个没有瞳孔,脸上只剩两个血窟窿的女人给吓往了。

    她带着不断流着血的两个血窟窿向我叫着:“救命”扑了过来。

    我捂住了脖子,拼命的死掐住,但是一股寒凉仍从头顶一直往下导,止不住的往下冰。

    我的胃,又开始一阵阵的紧缩,酸液又不停的冒了出来,我恶心的感觉这回止都止不住。

    “呕”,我喷吐在蒿草地里,带着红色的血丝,嘴里一阵腥甜,我甚至来不及擦嘴,因为“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在了身后。

    我只能捂着肚子,再次向前逃去,带着我的汗水和满身的狼狈。

    就在这时,让我魂飞魄散的一幕出现了。

    在蒿草地里飞出一枝冷箭,而且是准确无比的对碰上我的面部射过来。

    我眼前似乎掠过一道身影,他正满面惊恐的向前逃去。

    原野中响起了“吱”的一声,“咯吱”“咯吱”的声音,停了下来,并且逐渐越离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这时,一阵呼喝声,从远处的丛林里响了起来,而蒿草地里窜出了一个脸上画着鬼神符号,身上穿着草裙的男子;他正举着一把木质的弓箭对着我。

    我慢慢的向后退着,举起了双手,他目不转睛的望着我,带着一股刻骨的憎恨。

    我的冷汗划了下来,并且“哗哗”的直往下掉,并且胃更疼了,随着呼喝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手脚绵软着,我知道落在他们的手里,下场与落在骷髅头手里的差不多。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窜过蒿草地,草裙男子一愣神,我一个横扫,他跌倒在地。

    然后,我溜身一滚,滚进了蒿草丛里,边滚边还伴随着“嗖”“嗖”“嗖”的冷箭声,漆黑的原野成了我天然的保护色,我很幸运的溜了过去。

    就在这时,一只脚出现在了我面前,并且还伴着隐隐的说话声。

    我头顶着虚汗,却不敢冒得太厉害,我把呼吸收缩,让自己宁心静气,心里反复的道:“心平则气和,气和则身安。”。

    风呼呼的从我面前滑过,我钉在了地上,又做回了影子,一个不能哭,不能笑的影子。

    第二十四章迷幻蘑菇

    “这里安全吗?”一个瘦小的男人警惕的望着四周突然问道。

    “应该安全”。一个粗壮高大男子皱了皱眉头,缓缓的答道。

    “你说,有一天,我们能从这里出去吗?”,瘦小男人满怀期待的说道。

    说完,他又补充道:“真正的自由。”

    高大的男子,望着漆黑的森林,久久的出神;在寒风中,过了好久,方迟疑的说道:“应该可以。”

    接着,他又握了握拳头,像给自己打气般,说:“会的。”

    跟着,又很坚定的说道:“我们一定会自由。”。

    “但是?”瘦小男人猛然一转身,他的脚也慢慢的拖了起来。

    他一边皱着眉头,一边耳语般说:他们不是说,只有一个人能活……?

    “你在说什么?”高大男子转过身来,高声问道。

    又补充了一句:“你再说一遍。”

    寒风呼啸而过,高大男子如谜般隐藏在黑暗中,银白的月光斜照在他的脸上,让他显出几分神秘和难以琢磨。

    这就是我,再次遇到花狼和羊咩后,听到的第一次对白。

    当时,我摸了摸下巴,心里想着:“有意思”。

    接下来,我脸上笑了笑,心里想的却是:“迷幻蘑菇,它在哪呢?”。

    以后的几天,我非常忙,并且心情很不错,因为花狼他们跑不了,羊咩受了伤。

    我的好心情,直到,刚才..............

    现在,我胆战心惊的望着前方,冷汗不停的“唰”“唰”“唰”从毛孔里渗出来。

    我望了一眼前方地底,目光迟疑,那里有一片黄色的伞盖,白色伞身的蘑菇。

    我又看了看它们的旁边,一群冰冷而又闪着白光的利牙,在等着我。

    我心一狠,死命咬着嘴唇,一丝鲜血溢出了我的嘴角,心也跟着镇定了下来。

    这时,树林传来了“咯吱”“咯吱”的声音,而且铺天盖地,长长久久。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雨下了起来,并且越来越大。

    我渐渐的成了一个“血人”,因为动物长声的哀鸣,正在转弱;“咔嚓”、“咔嚓”的声音,在树林里连绵不绝;鲜红的血液,混着雨水,逐渐转成血河。

    即便这样,我仍不能逃,心底在呼喊,渴望在血中燃烧,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正在前方。

    一只羚羊,“咩”“咩”慌张的叫着,在大雨中,急促的跑出了树林;“扑通”一声,随后掉进了水塘里。

    “水塘”动了起来,一群鳄鱼呼啦地围了上去;鲜红鲜红的血,慢慢的冒了出来,并且逐渐的把池塘染红、染成鲜红。

    而我,正在不要命;去抢,鳄鱼嘴里东西。

    我,汗如雨下,脸白似鬼,眼睛睁得很大正和锷鱼冰冷的目光,四目相对。

    忽然,锷鱼猛的一咬,我一声痛呼,一道鲜血迅速的染红水塘,跟着“嗷呜”声连片,鳄鱼们都返身游了过来。

    我一急,猛的用剩余的手,击打锷鱼的眼睛,死命的打,亡命的击,锷鱼吃痛,嘴一松;我抽出鲜血淋淋的左手,顾不上刺骨的疼痛,咬着牙,一路向前狂奔。

    这时,要命的骷髅们又追了上来,它们已经进餐完毕,在树林里,正“咯吱”“咯吱”漫山遍野的席卷而来。

    “怎么办?”我一边满头大汗的跑,一边拼命的想。

    我已没了退路,不能躲,不能藏,更不能停下来。

    因为,我的胳膊上,有骷髅们进餐的讯号。

    我的鲜血,左臂上浓郁的血腥味,就是骷髅们的导航。

    更重要的是,腿脚已经绵软,浑身不住的打起了摆子,已经有了脱水的先兆,我的鼻子里似乎传来了一阵奇异的香气,而那香气正是从我手里的蘑菇中传出来的,它的名字叫迷幻蘑菇。

    它能让我产生了幻觉,而我好象中招了,因为我竟然见到了父亲。

    我的头,慢慢的垂在了地上,过去的一个个画面又如放电影般在脑子里走了起来。

    “那年,我六岁;一道冲天的火焰,就是父亲给我最后的印象。

    我不知道,母亲是谁,因为父亲总叫她婊子。

    他说的时候,我一般都流着泪,因为父亲会给我狠狠来一巴掌。

    父亲总说:我是母亲偷人,与别人生下的孽种。

    我捂着耳朵,瑟瑟发抖,拼命的躲闪;跪在地上,流着眼泪,拼命的哀求,说:“求求你,别再说了。”。但是,没用。

    父亲会对我喷出一口酒气,摇摇晃晃的,喘上一脚,说:“小杂种,敢顶嘴。”。

    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我躲得越厉害,他踢得越凶,渐渐的我也不躲了,只是抱着头蜷缩在地;然后,一点一点麻木,最后晕了过去。

    我每次侥幸不死,都是邻居的李大爷,在我父亲睡下后,偷偷的来抹药,一边抹一边很无奈的说:“可怜的孩子。”。

    可是后来,李大爷也死了,准确来说,他是被逼死的。

    听说:“儿子滥赌,他被气死了。”。

    而说的人就是我的父亲,他当时正拿着一条皮鞭,死命的在抽我,然后醉醺醺对我说。

    他说的得意,因为从此以后再没人帮我,但我拼命的摇头,我不相信拼命哭着摇头,父亲越打越凶,我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一次,我差点死了,真的快死了。

    我只知道,我躺在地上很久很久,方才费了很大的力气爬起来。

    当我终于爬出门外的时候,只见周围的领居都在摇头,当时我就哭了,哭得很伤心。

    从此,再没一个人对我笑,再没人叫我:“国华”这个名字。

    从此以后,我就叫做小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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