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那驿馆大半夜居然会漏水!兄长,我不要回去了,不如住在齐王府也是不错的,还离兄长近一些。”

    呵呵呵,你是想同齐王近一些吧?

    苏誉冷着一张脸,从容的摇了摇头。

    “那我要住到苏书府上去,他好歹是御史大夫,想必也能容得下我。”

    苏誉自来是不喜欢这个胞弟,一想到早年间,他竟是要自家小妹送给司马汝做贵妾,便是怒从心来,堂堂世家子弟出生,他这是为了在建康站稳脚跟,入了魔了!

    “你若是敢住到他家里,明日我便你送回小沛。”

    苏皖面色不好看起来,嘟着嘴,念叨:“这样也不行,那是要怎样嘛!”

    也不知这几年苏书是如何教养这个妹妹的,他怎么觉得竟是比往岁里更加的难缠。

    苏皖抱着怀里的小兔子,一脸无辜:“小白白,我们怎么那么可怜,好不容易到了建康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哪个多事的!居然又给苏皖买了只兔子来!

    苏皖红着一双眼睛:“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小沛好了,你说呢?小白白。”

    苏誉只好妥协,舔着一张老脸回到齐王司马歌身边。

    殿下正睡醒,一脸恍惚,想必这个时候最好说话。

    “阿欠飞回来了吗?”

    “还不曾。”

    可能是飞回汝南王府去了。

    关于那女郎的事情,主仆之间很少提起,苏誉看着自家殿下那深情的脸,心里便是难受的很。

    想那王氏女郎再是貌美,现在已经嫁作他人妇,殿下也该是要放下心来。

    “殿下。”

    苏皖对司马歌的心思,便是他这个木头大哥也看的清清楚楚的。

    自来年少,爱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最看不惯的就是殿下一张冷脸嫌弃阿皖的模样,凭什么呀!

    自家小妹,便是啰嗦些,可那容颜貌美与建康城里的女郎相比也是不差的。

    “何事?”

    “我家有一小妹。”

    啊!那个苏皖。

    司马歌一想起那叽叽喳喳围着他转的女郎,便又是一阵头疼。

    苏誉瞧了一眼司马歌的神色,继续说道:“母亲生下小妹后身体便不大好,过了些年就先去了,家中无母,生怕被他人看不起,所以我兄弟二人便格外宠爱小妹。”

    难怪,被养成了那样的性子。

    “我在殿下身侧做暗卫多年,也不曾好好照顾阿皖,便是她入建康以来也只是让她住在驿馆里,也不知小妹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苏誉原来是这样细心的人,司马歌倒不曾见过他这样啰嗦的模样。

    “不如,将她接到这府里来,你也好照顾她。”

    不好,他说错嘴了,让苏皖住到府上来,他还不被烦死。

    “谢殿下体恤!”

    苏誉恭顺的做了个缉,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事成是不成,他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夜里下了好大的雨,噼里啪啦的,苏皖瞧着那漏水的房顶,抱着小白白往床榻里头躲了躲。

    外头有人敲门,她唤了一声。

    “是谁啊?”

    那外头的人默不作声,甚是让人烦躁。

    苏皖抱着小白白从床榻上下来,风风火火的去开了房门,那外头的人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

    “殿下?”

    司马歌侧着脸,背着双手,声音稍稍的有些阴郁:“苏誉有事去了,让本殿下来接你去府上。”

    “哦,知道了。”

    “殿下,且容我整理行囊。”说完,苏皖便将房门一关。

    没了?这可与想象中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房门打开,苏皖仍是抱着那只半大的兔子出现在司马歌面前。

    “殿下,这事不行,你我男女有别,大晚上的被人瞧见了恐怕对你的名声不好,还是等兄长回来后再来接我去府上住。”

    “殿下,还是请回。”

    就这样?没了。

    司马歌瞧苏皖一脸淡定,胸口就是一阵怒火,她倒是装的挺像那么回事。

    他大跨了一步,走入房里。

    “殿下。”

    “你这怀里的兔子,是我送的。”

    竟是司马歌送的,苏皖从未奢想过。

    苏皖咬着唇,说不出一句话来,她的确是爱慕司马歌,他们之间还有十一日之约,可是,每次见他那无所谓的脸,便是自己说再多的话,也让对方讨厌的情绪。

    “多谢殿下,这兔子我很喜欢。”

    “不必。”

    他与她相遇,也只是为她的一只兔子,如今他已经还了,两不相欠即可。

    这房里漏水,阴冷之气扑面而来,司马歌低头只见苏皖穿得单薄,那肩膀似乎还在瑟瑟的发抖。

    幸好,今晚是他前来,若是苏誉看到这一幕,也不知要该如何痛心。

    他那样心冷的人,对这小妹倒是很好的。

    “你不去府上也成,不如将兔子还我,这雨漏的恐怕它患了病,又如何?”

    竟然有这样的事。

    “不会的!”

    知晓这兔子是司马歌送的,苏皖便格外珍惜起来,紧紧的将它拥在怀里,它和往岁里那些陪自己渡过漫长日子里的兔子都不一样。

    可她认识的司马歌却不是这样的人,会为了一只普通的兔子,而执着的站在她的房中,与她说这些话。

    苏皖比往日里更执着。

    “殿下,你应该知晓,我对殿下你的心意。”

    司马歌一阵脸红,这女郎怎么好端端的说起这事来。

    他又不傻,这样的男女情事,他也是懂得。

    便好似,小时候他缠着王眉转悠,念叨着的话,便连自己都觉得啰嗦,可也只是为了她回过头来瞧他一眼。

    苏皖摸着怀里的兔子,低着头,很小声的说道:“殿下,你也该知晓,若是我住到府上去,想要的不只是可以见到兄长而已。”

    这女郎真是疯了!

    这样堂而皇之的,也不知道遮掩些,他以前爱慕王眉的时候,还只是隔三差五的写书信给她,都不曾这般正大光明的表白自己的心意。

    他自认为对王眉喜爱之级,那么多年,真的是过了好多年。

    苏皖低垂着头,都要贴到胸口上去,露出一双小巧的耳朵,比起王眉来看似更是孱弱。

    司马歌这时竟是连耳朵都羞红了。

    他咳嗽一声,拿起早放在桌上的行囊,对她说道:“走吧,再不走,雨下的愈发大了。”

    她想要的是什么?

    两人之间无言走出驿馆。

    司马歌打着油纸伞,他比起苏皖真是要高出许多。

    天色昏暗,一阵的风雨,吹得油纸伞“哗哗”的的作响,苏皖离的他有些远,肩膀早已被雨水打湿。

    司马歌叹了一口气,往她之处前近了一步,两人落在地上的身影重合,将这风雨都挡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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