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夕阳落日的余晖洒满了天界的斩妖台;

    那一日,天界的斩妖台堆着死去的神仙;

    那一日,神仙堆里一袭白衣染红成了血;

    那一日,我善良的姐姐杀红了眼……

    一段情,一段劫。

    我那善良的姐姐过不了情劫,便在斩妖台大开了杀戒。

    西方神佛,东方天界,哪一个,都逃不了她的堪魔剑……

    我看见东遥上神在人群里远远地看着,玉帝在后方坐着,天兵天将在前方妄图阻止着,而沧源的尸体,在我姐姐的怀里抱着……

    我那善良的姐姐发了狠,定要屠尽漫天的神佛,为我那罪孽深重的姐夫陪葬。

    而玉帝,又为了六界生灵,命令神佛誓要斩下我姐姐的头颅。

    我父上,我与姐姐的父上,青丘狐狸的君主,为了他六界苍生的仁爱,拿起了他的剑,不顾母上的哭喊,一剑刺穿了姐姐……

    那一幕,鲜血流了满地,我看不清姐姐与父上的脸,只记得那些神佛在笑,笑的开心,笑的浓烈……

    再后来,这世上没了我父上趁手的兵器;

    再后来,这世上没了我那善良的姐姐;

    再后来,我在幻境中哭的泪流满面,像个孩子……

    醒来时,我已在东遥上神的怀里。

    闭目之间,我发现我早已不在了沧源的洞府,而是躺在了我青丘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动作状似亲密。

    我望着他,仔仔细细的望着,却丝毫看不见他在幻境中的神态。

    我从东遥上神怀里出来,伸手抚上他的脸,说道:

    “东遥上神为何选择我?”

    “是因为我和你父上的约定……”

    东遥说的理所应当,我轻笑一声:“呵,是吗?”

    我收回东遥上神脸上的手,端端正正的做好,对着他笑道:“什么时候连上神也开始说谎了?还是说,上神在小仙面前,从来就没有说过真话?”

    东遥轻皱眉头,对着我说道:“你知道了什么?”

    我笑的波澜不惊,唇角微杨:“不多不少,正好是我姐姐和沧源的全部。”

    “沧源果然带你看了白冉的记忆……”

    东遥看着我,陈述道。

    我望着窗外,望着那皑皑白雪,感叹道:

    “是啊,沧源以为我是我姐姐的转世,他始终都不愿意相信,我姐姐,已经死了……”

    我轻笑一声,继续道:

    “那东遥呢?东遥以为我是谁?是白冉,还是佛铃?……”

    我转头看向东遥,脸上不是笑,不是恨,而是满脸的泪。

    我不知我该如何面对现在的东遥,但我知道,我现在,不愿意与这位厮杀了多年的战神有任何交集……

    以前的一切我道皆是一场梦,了,总该或喜或怒,或悲或笑。

    我不巧,做了一场白日替身的梦,了,我总该为我梦中错付的真心哭上一场……

    “东遥认为我便是佛铃吧……”

    我起身,推开房门,望见从小随我长大的佛铃树将我的狐狸窝笼罩的严严实实。

    我望着屋内的东遥,鼻尖青涩,轻轻说道:“当初父上让我一个人住的时候,我跑遍了整个青丘,最后我见这树开的着实喜人,便一眼相上了此处。

    那时我满心欢喜的在这树下建了房子,父上便有次来瞧过我,而后在这棵树下站了良久,最后只是摸着我的头叹了口气。

    我那时还小,什么都不懂,以为父上是不喜欢我挑的地方。

    现在想来,怕是想起了那段往事了吧。”

    我望着东遥那平静的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可实在不想在东遥面前太狼狈,只好故作平静的擦了擦脸,而后努力笑道:

    “莫不是东遥和我姐夫一样,忘了我们神死了,可是再也活不过来的。

    我便是我,我白苏从来就不是任何人。姐姐也罢,佛铃也罢,如今都只能活在故人的心中。

    我白苏不过是挑了一棵佛铃树下住着的小狐狸,东遥上神若是再遇见我,可要仔细的看清楚,免得认错了人,让你心里住着的姑娘寒心……”

    如今我已泪流满面,能完整地说上这一番话,得多亏了我这狐狸的自尊心。

    屋子里的东遥还是不说话,泪已经糊住了我的眼睛,而我只能看见他一个模糊身影。

    “小仙话已至此,想必东遥上神一定能明白,容小仙先行告退……”

    勉强说完这句话,我已经溃不成声。

    我低头,努力平静的转身,在这风雪里踏出一个深一个,浅一个的脚印……

    “凡事没有绝对,本尊相信一定会有漏网之鱼……”

    东遥清冷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停住,笑道:

    “小仙也相信,那个漏网之鱼绝对不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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