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之后他的恢复能力会增强,你必须加固他的封印。”黑衣老人看似风烛残年,眼里却透着精光。

    对面的人没有应声,只是垂下眼帘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黑衣老人傲然回问:“我们做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

    对面的人似乎愤懑:“你们知不知道时间还没到,它还没有完全长成!?”

    黑衣老人冷哼了一声说:“从你交给我们的那一刻起,它就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空气似乎凝结起来,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旁边的一位老人忙打圆场道:“现在都已经火烧眉毛了,还有心说这个,我们离那个地方越近,他的能力会越强,必须要快!”

    另一位老人点头称是:“不错,必须要快,今年不同往年,叶家人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到来之前完成!”

    “哪有那么容易,叶家这次一定会倾族而出,我们带的人恐怕不够。”一位微胖的老人摇头叹道。

    “这个家里自有安排,但这次之后,叶家人肯定知道了送葬的地点,以后可就难办了。”最后一位老人也叹息道。

    黑衣老人听了这话不由冷笑一声:“你还担心以后?先把这次的坎儿过去再说吧,能够九死一生就不错了,只怕是十死无生!

    这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一直半梦半醒,从一个梦境掉到另一个梦境,睡了一会儿,我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苏训不在身边,我只能忍着。到半夜时分,我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床单和被子,终于再也躺不住,只得起身,却不见二叔,这时,苏训进来给我打了一针麻醉剂,我才安稳下来,等我走出房门才发现,原来其他人竟然已经起床准备了,

    天还黑漆漆一片,我们就从嘎洒镇出发,前往哀牢山,出发的时候,我就发现车队多出了两辆车,看来这里也有家里的人常年驻守。我们开始是沿着恩水公路走,路况很好,由于是深夜,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很快,我们就路过了南恩瀑布,这瀑布没我想象中那么大,也许是季节还没到,只是窄窄一条,完全与九寨的珍珠滩没法比。

    再往前就是茶马古道,可我们还没有到就先在路边的隐蔽处停车,这时天已经微微亮了些,不过还没有什么人,雾气太重,四周还是乌漆墨黑。只见他们纷纷下车,开始整理检查各自的装备、水粮,最后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一个大大的登山包。我以为要出发了,就自己挣扎着从车上下来,只见到所有人都往最后一辆车边上走。我也好奇的走过去想看看是什么,却不由得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原来最后那辆车里没有坐人,满满一车全是刀枪、武器,我大略扫了一眼,冷兵器只有朴刀和雁翎刀,而现代兵器则多是手枪和经常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短冲锋枪,还有各种手雷炸药之类的东西,而且我居然还看到了几把ak47和成箱的c4炸药!他们是怎么搞到的这种东西!看来这五家的势力还是超出了我的想象,他们除了杀人之外还走私军火,真不知道这次我们要去的是什么龙潭虎穴。

    我本来是在人群的最外围站着,只能看见人家的后脑勺,可我前面的那个人突然后退了几步,冷不防就撞在了我身上,我本来站着就很勉强,被他一撞就坐在了地上,那个人回头,原来是一个长相很媚气的女人。她只是看了我一眼,就拿着挑好的武器走了,我只得自己挣扎着爬起来,一转眼看见苏训正在检查自己手枪的枪膛和弹夹,一把腰刀挂在身后。

    他发现我在看他,就笑了一下,响亮的将弹夹推进手枪,放进肋下贴身的武装带里,走了过来。我发现他只是腿上绑着一个小包,腰间挂着各种简易工具,并没有背包,就问他怎么没有其他装备,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说:“我的装备就是你啊!”

    见我奇怪,他就解释道:“你这个身体怎么上山啊,我跟家主说好了,这一路由我背你。”

    我还想问你的装备怎么办啊,他就指了指苏谦说:“放心,我的装备有苏谦帮我。”

    我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果然苏谦的背包比别人大了一倍还多,他背后没有刀,只在胸前挂了一把冲锋枪,正在跟旁边的一个人不知在说些什么。我本想拒绝,可随即意识到他说的没错,我的身体本来就不算强壮,受伤之后更是虚弱不堪,不要说爬山了,连站着都费劲,我赧然道:“没想到最后还是要拖累你们。”

    苏训摇摇头说:“咱们之间,哪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呢。”说着就帮我穿上了一件带子和搭扣组成的背心,这背心穿上之后,胸前和下面还有几根长长的带子,看得出苏训是想把我像背婴儿那样背起来,他在担心以我的力气不足以挂在他身上。然而我突然想起苏训肩上还有伤,就问他道:“你的伤不要紧吗?”

    他拍了拍那边的肩膀,笑着说:“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早好了。”

    我张着双臂,默默的看他绕着我忙前忙后,心里思忖,那箭伤也就是三四天之前的事情,哪里能好的那么快呢,但苏训不容我拒绝,手脚不停,我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就抬起头四处乱看,我发现那群人已经慢慢的从车边散去,突然就看见了之前苏敏身边的那个少年。

    他依然面无表情,头略略低下,只盯着眼前三步的距离,慢慢的向苏敏的车走去。他太年轻了,几乎还是个孩子,瘦高的身形没有完全长开,穿着宽大的冲锋衣就像个正要去春游的高中生,我不禁问道:“那个人是谁啊,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

    苏训正蹲着不知道往我身上系着什么,就抬起头看了一眼说:“他叫苏让,我也是第一次见,听说是苏敏收养的外家孩子。”

    我又问:“他那么小,怎么也要来参与行动?”

    苏训听了就笑起来:“小?你别看他那个样子,他比我还大两岁呢,我爸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吃惊的不得了。”

    我不由惊奇道:“比你还大?怎么看着那么小?”

    苏训终于弄好的站起身,耸耸肩说:“有的人就是长得少相啊,还有些人四十多岁看着跟小伙子一样呢,我听主家的人说,他的功夫是从小练的,身手相当好。”说罢还抬了抬下巴。

    我再次望向那个少年,发现他跟苏训一样没有背包,背上只背了一把刀,但那把刀和其他人的刀不太一样,特别长,从我这个角度看去,几乎跟他的身高一样高。苏训见我还在看,就扳过我的身体,一边检查松紧一边说:“还有心看别人,你感觉一下,这背心是野战用的,结实的很。”

    我心中感动,却不知该说什么感谢的话,只能默默的看着他。他调整完之后,绕着我转了一圈说:“嗯,好了!应该没有问题!”

    我仍然说不出话来,就冲他重重的点了一下头,苏训走到我身前,微微蹲下双手在后面张开,说:“来吧!”

    我迟疑着趴在他肩上,他起身跟我说:“你先坚持一会儿啊,我把带子系上就好了。”

    苏训一站起来我就发现他是对的,我几乎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挂在他身上,根本坚持不了多久,而且一旦用力便会牵扯到我胸前的伤口,疼的钻心。他迅速的系好了带子,又抻了抻,才跟我说:“好了,试试吧,不用力气,看行不行。”

    我听了就试着放松身体,带子托住了我的大腿和腰,还好我是个竹竿,身上没有几两肉,也不高,苏训一米八五的健壮身材背着我还算轻松,我现在可以紧紧的贴着苏训的背而毫不费力,就对苏训说:“可以。”

    苏训就向前走了几步,发现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就回头冲我微微一笑,低声说:“是不是最后还不知道呢,打起精神来!”

    我点点头,苏训随即向上托了托我,豪情万丈的吼了一声:“走着!”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纷纷走到了一处峭壁的边上,我趴在苏训的身上,还在奇怪这高速一边是山林峭壁一边是万丈山崖,哪里有什么路呢。却见到苏敏示意最前面的几个人扒开一片路边的草丛,一条窄窄的土路就出现了,看样子已经荒废很久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那原来是一条路。于是就由那几个人开路,苏敏和那个少年跟着,之后是各家的阴阳先生,苏训背着我走在他们后面,苏谦跟我们一起,再后面就是二叔和各家的家主,最后是各家的其他人手,我们就沿着这条陡峭的土路进山了。

    本来天色就没有完全亮,进山之后全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光线就更暗,山路又不好走,密集的草本植物快把路淹没了,全靠着最前面那几个人一路挥舞镰刀,才能勉强分辨。而且我发现苏敏似乎以前来过这里,他充当了这次的向导,他不停的在看着周围的植被和树木的纹理,以确认方向。即便如此,我们也走得非常快,几乎在以急行军的速度在前进,这样的节奏对于一个耄耋之年的老人来说已经是个奇迹了,苏让紧紧的跟着他,时不时的扶上一把。苏训虽然背着我,也是紧跟着队伍的节奏,丝毫不殆。

    但是,我们以这样的速度走了大约四五个小时,直到天色已经大亮,周围的景况却依然没有变化,高大的树木围绕着我们,上面布满了深青色的苔藓,偶而还有不知名的虫蛇、动物突然窜过。而苏训已经有些喘了,虽然我不重,但也算个成年男子,少说也有一百三四十斤的重量,看得出他消耗的厉害,我后面几个家主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跟得十分勉强。即便如此,整个队伍的速度却依然不减,感觉好像时间非常紧迫或者在逃避什么东西一样。

    不过我趴在苏训的背上,却没有一点儿感觉,心里虽然始终都对苏训怀着歉意,但身体却似乎渐渐好转起来,竟然慢慢的有了一些力气。其实,从到了嘎洒镇开始,我的状况已经开始慢慢变好,原先那些针造成的创口一直在流血、红肿、发炎,可今早起床时我就发现,血已经不流了,伤口周围的红肿似乎在消退。而且到了这个地方之后,我就没有再咳血,心跳也没有那么快了,这些迹象表明,我的身体在缓慢的愈合,不知道是不是叶秋葵给的药丸的功效。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构思一个新的故事,和我现在更的故事有关联的,这真是个庞大的工程啊,不过人生这么长,总能做完的,不是么

    我今天终于把帽子丢到栅栏对面去了,其实是有一点小慌张的,因为我的生活即将发生巨大的变化,不过既然选择了,就做吧,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昨天跟一个朋友聊天,她说我有严重的自虐倾向,就是看不得自己过得好,总给自己找麻烦。这样说也对,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虐,其实我一直在寻找活着的感觉,我需要寻找自己还可以在这个世界上存活的理由,如果停止寻找这种理由,我会很惨,我明白这一点。

    然而对我来说最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跟以前也不一样,我已经找到了我的慰藉,这个慰藉让我觉得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甚至让我觉得幸运,幸运到我觉得自己一辈子的好运气都因此而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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