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沈沫将伤口缝合完毕,那碎掉的骨头也在她的灵术作用下,重新修复。她抬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将工具一一收回布袋中包裹好,再放回包袱中。

    “左相大人,令公子的外伤已无大概,至于中药调理身体的事,还要烦请李大夫多用些心思。”

    不待沈沫话说完,李春已经上前一步,抓住司马如玉的手腕开始把脉,半响过后,他激动的转身看向沈沫,“小公子,你简直是神人呀!这碎掉的骨头都能被你缝合……你用的是什么针,可能借给在下瞧瞧?”

    “这是祖传之物,不可随意给外人研究,还望先生见谅。”沈沫言辞干脆的拒绝,又请司马逸派人寻来两块大小适中的木板替司马如玉固定好膝盖,嘱咐道,“令公子一个月内不可下地活动,在下先行告辞。”

    说着沈沫便起身离去。司马逸激动于司马如玉的腿终于保住了,不曾注意道沈沫的离去。而沈沫是从回春堂请回来的,他自然而然的认为沈沫是回春堂的大夫。

    那李春大夫要留下给司马如玉调理身子,自然无暇分身,只有陈御医一脸不爽的看着沈沫离去,眼中露出一片精光。

    沈沫在京城中的各大街道上逛了一圈,没有发现合她心意的铺子,便抬步往回走,途径一家医馆,外面有人披麻戴孝扶着棺材堵在医馆门口,里面吵闹一片,不是传来‘救命啊!打死人了!’的声音。

    医闹这种事,沈沫在现代也遇见过几次。世上有一种人,偏激的认为大夫治病救人,救好了是你的本分,救不好,便是你医术不佳,治坏了人,吵着闹着要赔偿。身为医者,沈沫有些同情这位大夫。毕竟大多数从医者,都是有良心的。

    正在沈沫准备离开的时候,里面一壮年男子拖着一位穿着青色布衫的男子走了出来,那男子被揍得皮青脸肿,嘴角挂着血丝,嘴里念念有词,“怎么回呢?怎么回?明明是同一方子……为何她吃了就好了呢?为什么……”

    “你这庸医,俺是听说你能治产褥热才花银子请你替俺娘子治病的,没想到几副药吃下来,俺娘子还是去了。俺要你给俺娘子偿命!”那男子提着青色布衫男子的衣领就往棺材面前放,一腿踹在青色布衫男子的身上,“跪下!”

    “可怜俺儿子尚未满月,就没了娘……你这庸医,今日俺非要你偿命不可……”只见那壮年男子又踢了那青色布衫男子两脚,那穿着青色布衫的男子被踢打的嗷嗷大叫,眼神却有些魔怔似的飘忽,嘴里依旧念着,“不可能,不可嫩……我明明治好了……”

    “相公!”这时,医馆里奔出来一年轻妇人,她满脸泪水,扑到那青色布衫男子身上,将他抱在怀中,朝那壮年男子求道,“你放过我家相公吧!你若要人偿命,我偿命给你娘子便是。我家相公医术如何,周边邻里是知道的。他向来心善,怎么会是庸医?你们说说,这周围住着的人,缺银子不能看病时,我家相公可有收过你们银子?”

    那年轻妇人扫一眼周边看热闹的人,却见没有一人站出来替她求情说话,纷纷避而不见,她不由凄凉一笑,哭得更加伤心了,抱着被打得魔怔的青色布衫男子,哭道,“相公,你说你何苦啊?行医十载,志在救病治人,但你看看这些曾被你救治过的人,有谁感恩于你?你的品德如何,别人不知,我还不知道?你心善,宁愿苦着家人,也要将节省下来的银子拿来救治那些无钱看病的人……”

    说道此处,那年轻妇人一顿,忽然眼神凌厉的扫向那壮年男子,“当初你们来求我家相公之时,我家相公便说了,定远侯夫人的产褥热能被他治愈纯属巧合,他不敢保证能治好你家娘子。当时你们怎么说的?只要我家相公能开方救人,是死是活便是你家娘子的造化。如今人没了,你反来污蔑我家相公……那定远侯夫人是什么人,你家娘子又是什么人……人各有命,我家相公是人,不是神仙……你们周围打听打听,南梁开朝以来,谁有医治好产褥热的方子?不过不是各人运气而已……”

    “你这妇人!定远侯夫人的命就是命,俺家娘子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滚开!”那壮年男子作势就要一巴掌打在年轻妇人的脸上,却感觉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似无形被人控制住,怎么都拍不下去。

    沈沫说她怎么觉得这青色布衫的男子看着面熟,原来是曾替她诊治过的赵大夫。没想到自己的产褥热痊愈,竟然还给赵大夫惹来这样的麻烦。沈沫觉得,这件事她得管。

    “在下觉得这位夫人说得有理,南朝开朝以来,确实没有出现过医治好产褥热的方子。这位壮士,赵大夫医治你家娘子前,可是说清楚原由的,你再这般夺人性命,便是犯法。故意伤害人性命,可是要砍头的!”沈沫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刚刚因为赵大夫夫人的一番说辞,人群里已有不少人动容,投向那壮年男子的目光已有愤怒。

    “他就是个庸医,亏俺当初那么信任他,他却害死了俺娘子!”那壮年男子看一眼人群中投来愤怒的目光,脸上怒气更重,抬腿就要踢身下的赵大夫,但抬起的腿,好似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一般,任他怎么用力,就是踢不下去。

    只见沈沫隐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一丝看不见的灵力入丝线般缠绕住那男子的腿。

    “你口口声声说他害死了你家娘子,也要有证据才行!不如报官吧!让督察御史来断这件事。”

    人群中的人听见沈沫如此说,纷纷点头附和,那壮年男子听见说要报官,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强硬的道,“我媳妇就是吃了他的药才死的,不是他害死的,还有谁?!”

    “众人皆知得了产褥热的人从未生还的可能,能生还者,都算上天保佑。你家娘子得了产褥热而死,却污蔑别大夫用药害死。你这人,还有没有娘心可言?!”人群中有人看不过眼,出来说话。

    有第一个人开口讲理,便有第二个。那壮年男子本就不占理,被人如此一说,顿时更加慌乱了,却又拉不下脸面,脾气一上来,他推着那棺材就要往医馆里面冲“今日这医馆不给俺一个说法,俺和俺家娘子就在医馆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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