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坤宁宫里众人仿若商量好了的,对萧末凉毫不客气,萧末凉心里冷笑了声,谁让昨晚皇上来了昭阳宫呢?隔了这么些天不进后宫,一进后宫就到昭阳宫,可就是置身风口浪尖上了嘛!

    颜柔止不客气地看了萧末凉一眼,见到对方虽然眼睑下方有些几不可见的青色,但眼神里还是可见专属于承宠后才有的娇媚,心里不喜道:“贤妃做那起疲累的样子给谁看?晨昏定省乃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不想来给娘娘请安就让皇上给个旨意便是,昭阳宫比我的翊坤宫离坤宁宫还要近些吧?大家都到了就等你一个,如此恃宠而骄简直不知所谓。”萧末凉实在觉得颜柔止能睁眼说瞎话,明明宫里除了坤宁宫就是她的翊坤宫地理位置好,非要说自己的昭阳宫近,萧末凉不欲和她争辩谁近谁远的问题,但事情讲到了晨昏定省自然就不能坐视不理了,要不然今日请安一完后脚就传出自己恃宠生娇不敬中宫的话来。

    “贵妃姐姐的话妹妹万万不敢应下,妹妹一直对皇后娘娘尊敬有加从不敢做出有违礼法之事,今日请安来迟是妹妹的不是,还请娘娘责罚。”萧末凉将语调显得很是低缓,恭敬不已。

    “贤妃姐姐初进宫时,妹妹以为是个清丽的美人儿,今日一瞧啊才发觉过去都是妹妹眼拙呢,姐姐长得娇媚艳丽,实可比那杨贵妃呢,怪不得惹得皇上一日不见就想的不行呢!”又是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穆贵嫔,少了一个禁足的怜贵姬,她倒是成酸话第一人了,自己是一品贤妃,可不是那无品的人,就是再好的脾气也不是那一味忍耐的。

    “我虽不知皇上如何,也不想拿自己和前朝杨贵妃相比,但我却知道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已是逾距了,你只是四品贵嫔,而我是一品贤妃,从来不知一个四品妃子可以这么随意编排一品妃,甚至还敢拿皇上说事,不知穆贵嫔的品行都到哪里去了。”不反击一下后面只会更狠,萧末凉凉凉的看着穆贵嫔回嘴。穆贵嫔恨恨的说了个“你”字便闭口不言,身体颤抖着显然极为不甘被萧末凉这样打脸。

    徐修仪默默的说了句:“之前在宫外的时候竟然不知贤妃也有这样嘴利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分外温柔的人儿呢!”萧末凉看了她一眼当做没听到她的弦外之音,徐修仪哼了声转过身去不看她。

    桑落秋看着坐在对面的贤妃发呆,眸子里有一抹暗光闪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他说他是为了朝堂后宫的稳定才将贤妃弄进后宫的,他说他不会对贤妃有丝毫涟漪,可是真的是逢场作戏吗?桑落秋心里仿若行走在雨天落寞不已。

    明昭仪看着穆贵嫔也听不惯她的尖声尖语,“穆贵嫔怎的和怜贵姬一样的口没遮拦,姐妹们来这里是为向皇后娘娘请安不是听你这里拿话来刺人的。”说完又看了一下上座沉默不语的皇后,皇后看了下面一眼才来收尾:“穆贵嫔的确做得不对,就罚你禁足三日吧!”穆贵嫔知道皇后这是要护着自己便应下了。萧末凉也只是想让大家知道她不是那随意可欺的,既然皇后都开口了自己也不准备揪着不放便也默然不说话。皇后见殿内安静了就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今日太后传话让大家到宁寿宫,这就随本宫去吧,别耽搁了时辰。”

    宁寿宫里,太后看了看下首坐着的贤妃,抚了抚手中的一串佛珠无限惆怅道:“昨日哀家礼佛,却见那本哀家珍藏的受潮了,真是可惜了。”

    徐修仪忙道:“太后每日都要看一会儿这经书,受潮了可怎么看,不如让人重新誊抄一份吧。”众人一听《道行般若经》都噤声不语,把身子藏严实了,就怕太后点到自己。

    “贤妃,你祖父曾是秀才出身,又写得一手好字,听闻他留下了许多的名帖供你府中的后辈学习,想必你的字定写的很好,那这经书就由你誊抄一遍给我吧,只是哀家每日都要看,你就每日誊写送到哀家这里来吧!誊写经书贵在诚心,其他杂事就不必管了。你可愿意?”萧末凉在心里默默叫苦,《道行般若经》有十卷,自己能默默说一句太后仁慈吗?没有让自己抄写《大般若经》那可是有600卷。萧末凉起身恭敬地行礼道:“臣妾愿意,能为太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今日回去后臣妾便放下一切杂务专心誊写经书。”然后又转身对皇后道:“皇后娘娘,臣妾要专心誊写经书就无法为陛下分忧了,还请娘娘暂且撤下臣妾的绿头牌为宜。”太后这一招就是这个目的而已,自己何不自己提出来。

    皇后听了心里一喜,但面上仍然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说道:“贤妃孝顺,本宫真是不及,本该本宫为太后娘娘解忧的,那如此就有劳妹妹了。”

    众人听了萧末凉的话都在心里喜不自禁,但面上仍然夸着萧末凉至善至孝。

    出了宁寿宫徐若兰叫住萧末凉道:“妹妹,姐姐还能叫你一声妹妹吗?想你我同选秀又在府上就相交已久,姐姐一直把你当亲姐妹般,这次真是辛苦你了,本来姐姐应该帮妹妹分担的,但最近姐姐给太后绣荷包笨手笨脚扎伤了手,就爱莫能助了。妹妹不会怪姐姐吧?”徐若兰一副痛苦的表情看着萧末凉。

    萧末凉淡淡一笑道:“怎么会?在宫外你我之间如何称呼进宫来还是如何称呼,后宫众人都是姐妹的不是吗?姐姐,妹妹还要去誊写经书就不和姐姐聊了,先告辞。”说完也不理会她会有什么表情便带着紫檀回昭阳宫。

    紫檀看着萧末凉一路无话便道:“娘娘,要不要跟皇上说?”

    萧末凉看了一眼她,心知她是关心自己便道:“就是抄写经书而已,理由正当,难道你要你家娘娘担上不孝的名头吗?”

    “可是,那么多卷,娘娘要抄到什么时候,而且您还让敬事房撤了你的绿头牌,这怎么是好?”紫檀想到撤了绿头牌就不能见到皇上,那宫里这么多的美人,到时候自家娘娘……紫檀不敢想。

    “放心吧,定国公府的名头还是有用的,皇上不会让我抄写太久的,马上就到太后的寿宴了,这几天我还是可以的,不用担心。”萧末凉一点儿都不担心,既然当初皇上把自己求进后宫自然不会太让自己难过,好歹现在还在用着父亲。

    回到昭阳宫看到芮芬他们几个都一副小心翼翼如临大事的样子,看来这消息还穿的真快呢!这还没回到昭阳宫恐怕后宫都传遍了吧。

    “好了,就是誊写经书而已,更何况绿头牌是本宫自己要求撤下来的,你们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都好好的干活!”萧末凉看着他们几个的样子忍不住说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偏他们将这个看得很严重,太后也就是小小的警告而已,自己又不是承受不住。

    “李福寿,这几天你带着小禄子几个认真当你们的差,不管外面的人如何挑唆你们都不可与他们起冲突,知道吗?”萧末凉向李福寿吩咐道。

    “是,娘娘,放心吧,这几天奴才一定看好了这几个,不给娘娘惹麻烦!”李福寿信誓旦旦保证着。

    “芮芬,这几天大家都要先紧巴着过了,约束好下面的那些丫头们,本宫相信你能做到的。”萧末凉想了想,之下来的几天可能会先受点委屈,不过左右到太后寿宴那天就好了。

    让其他人都下去了,萧末凉坐在椅子上,醉秋过来给自己捏着肩膀:“娘娘,太后娘娘分明就是变相的禁足嘛!如果抄了一本又拿另外的来可怎么办?那娘娘不是一直不能侍寝了吗?那其他那些妃子们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娘娘呢!”

    “我都没有生气,你生个什么气?放心吧,有你家娘娘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萧末凉给她开着玩笑,哪知醉秋眼睛还急红了道:“娘娘明知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是担心皇上把娘娘忘了嘛!”

    “放心吧,定国公府还在,皇上就会来的。”萧末凉淡定的说道。自己本来就如同一个人质一样而已。又对紫檀说道:“去帮我打个水,我梳洗一下就要去誊写经书了,要不然今日太后要的还抄不完。快去吧。”紫檀点点头下去了,只醉秋还一脸担忧的看着萧末凉。

    而后宫众人都知道宁寿宫发生的事情,顿时脸上浮上希望的光芒,贤妃不能侍寝,自己是不是就会被发现?毕竟新人还有泰半都没有侍寝呢!而其中最高兴的就属李薇薇李美人,她进宫这么久了本以为凭借自己的容貌很快就会受宠,结果等了这么久都没有见到圣颜,而一直巴结着的徐若兰也没有多少宠,想到可能到来的宠爱,李薇薇就心神动荡不已,哼,贤妃有什么好的,长得没有自己漂亮,也没有自己娇柔,自己肯定很快就会得宠,比贤妃,贵妃,惠敏夫人这些都得宠,然后就可以不用整天在徐若兰面前伏低做小了。李薇薇已经沉浸在自己的美好设想里不可自拔了。

    而同样有着这样梦想的人不在少数,一时间整个皇宫热闹了起来,随处都可见或吟诗,或祈天求福,或跳舞,或扑蝶的一时好不热闹,当然这是后话。

    晚上敬事房的人来,宏文帝看没有贤妃的牌子便问起来,敬事房的太监战战兢兢的把皇后的话说了,宏文帝眉头皱在一起,然后扣下惠敏夫人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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