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许亦晨所言,在许家的日子果然不好过。

    夏凉寂的蛋包饭里总会有人故意放很多很多芥末,洗好的睡衣里突然藏了一根又细又小的针,推开门时经常会有西瓜皮和香蕉皮将她绊倒。

    那天晚上,夏凉寂是被敲窗户的声音弄醒的,她打开窗户,竟然是桃子。

    夜风有了微微凉意,她穿着单薄的衣衫,冻得瑟瑟发抖:“凉寂,快跟我走!你留在这儿太危险了!”

    未曾想,夏凉寂却不紧不慢地摇摇头:“我不走。”

    桃子急了,妖娆的丹凤眼里喷射出熊熊火焰:“死丫头你还真想在这儿一直住下去啊,就为了救我?值得么?”她满脸的无奈,看起来好像喝了一点酒。

    “许二说,如果我帮他毁了和方雅的订婚,他就会放过我们。”夏凉寂微微一笑,平静的宛如无风的湖面。

    桃子皱了皱眉,话语中充斥着惶恐不安:“凉寂,许二他向来心狠手辣,你以为凭着你的一己之力就能让他善罢甘休吗?简直是…”

    还未等她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清晰刺耳的敲门声,夏凉寂急忙示意桃子赶快离开,待她正准备关上窗户时,桃子无可奈何的扔给她一个小纸条:“上面是我的号码,一旦有危险,马上给我打电话!”

    夏凉寂打开门,就看到苏悦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前。

    苏悦是许家司机苏伯的女儿,因为自小在许家长大,便视许亦晨为兄长。自从她知道夏凉寂被许亦晨“凌.辱”后,她便认定许亦晨是被夏凉寂算计了。于是气愤难耐的她,索性将夏凉寂当成了自己的出气筒。

    原来这天晚上,许亦晨在洗完澡后发现自己的手表不见了,因为那块手表是他最喜欢的,所以那一刻他脾气发得特别大。

    苏悦信誓旦旦地指控夏凉寂曾偷偷摸摸进过他的房间。

    而这几天,许亦晨玩得很凶,与朋友飙车,去野外攀爬,去搏击俱乐部,终于在那一刻,他想起了夏凉寂的存在,只见被指控的人正一脸惶惑震惊地看着“举报者”。

    这是多么拙劣的栽赃伎俩!可是呢,和她玩玩好像也不错,许亦晨恶劣地想。

    他踱步到夏凉寂面前,微笑看着她,笑意却未达眼底:“怎么办呢,有人证了呢……”他顿了顿,好像一副很头疼的样子:“那就看看物证在不在了,夏凉寂,你觉得呢?”

    夏凉寂试图辩解,但她转念一想,既然自己不是小.偷,那她有什么可担心的!于是,她抬头正视他的眼睛,理直气壮地对他说:“好啊,看就看!”

    这时,许亦晨的态度越发恶劣起来:“那要怎么看呢?把衣服脱了看么?”

    看着夏凉寂震惊的神情,他开始一阵坏笑:“本少爷既然要搜身,哪有不脱人衣服的道理?”

    这时,苏悦已经走上前要拽她的衣服,却被夏凉寂用力推开了,因为力气有点大,她的身体向后一仰,口袋里的一个小福袋就这样醒目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许亦晨将福袋轻轻一扯,就赫然看到了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支票。看着上面的一堆零,他怔愣了一下,然后唇角便勾起讽刺的笑:“夏凉寂,你和桃子还真是一丘之貉!从老爷子这里捞了这么多钱啊!”

    “我没有!”否认的话脱口而出后,夏凉寂就后悔了。她想,既然许亦晨这个无赖存心想要羞.辱她,给她难堪,那么就算她解释的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

    他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么?那这个你怎么解释?”

    他一一扫过支票上的数字,宛如喃喃自语般:“一共六个0,五百万。”说完,他就自嘲般地笑了:“夏凉寂,我还真是小瞧了你啊!”

    说完,他三下两下便把手里的支票扯烂撕碎,他忽略她满眼的迷茫与惊慌,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个清晨,她为了维护救过她的桃子,不分是非对错就甩给他一耳光。他记得,那一刻她的眼眸清清亮亮的,像一片繁星点缀在夜空。

    原来,都是假的。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许亦晨烦躁极了,汹涌的怒意令他失去理智,就这样,他随手将身旁的瓷器摔的稀碎,朝她大吼道:“滚!”

    空气中响起支离破碎的声音,那一刻,夏凉寂突然就慌了神,可能带着一份侥幸,也可能出于对这里的排斥心理,在那句“滚”字响彻她耳畔,即将震破她的耳膜时,她就圆润的在他面前滚蛋了。

    这真的是一个误会。

    因为夏凉寂也不知道那张支票是从哪儿来的,又是如何出现在她的福袋里的。

    尽管她觉得很委屈,但她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许家。

    凭着记忆,她好不容易走出许家的宅院,就着路灯光,她数了数兜里的钱,250块。

    呵,就连数字都在嘲笑她,欺负她。那一刻她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幕,她越想越气,索性在一家五金商店买了桶油漆,然后她悄悄走向许亦晨的私人车库。

    车库外面的围墙高高的,她不知哪来的勇气,明知眼前困难重重,却还是选择毅然决然地爬上去。

    不知是许二倒霉,还是夏凉寂太过幸运,那一刻她竟轻而易举的翻墙而入。还好里面空无一人,吓得她手心都是汗。

    车库里遍及了世界限量版豪车,只可惜夏凉寂一辆都叫不出名字。她看都没看,三下两下就打开桶盖,将油漆一股脑的泼到了许亦晨的车上。

    为了公平起见,她将每一辆车都喷了一点,大功告成后,她的怒意似乎减去了一大半。

    当她为自己的“杰作”一阵欢呼雀跃后,那堵高高的围墙似乎故意跟她过不去,任凭她如何用力,却都攀不上去了。

    直到她累得浑身瘫软,大汗淋漓,她终于认清一个事实:这人啊,千万别做坏事。

    无奈之下,夏凉寂只好硬着头皮,一遍又一遍地叩着车库的铁门,一开始是“有没有人啊?救命!救救我!”后来变成了“许亦晨你大爷的,老娘给你的爱车泼油漆了!你快出来弄死我啊?你快出来!快出来!出来!”

    依旧没有回音。

    正当她决定放弃挣扎时,一辆拖拉机竟从车库门前路过,“突、突、突”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刺耳。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夏凉寂狠狠地敲着车库的铁门,冲开着拖拉机的大爷大声呼救:“老伯,快救救我啊!我快死了…”

    她一连喊了好几声,甚至带着哭腔,开拖拉机的老伯走下车,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去救她。

    这时,车库门前赫然亮起一束光。

    夏凉寂抬头一看,许亦晨竟出站在她面前,一边拿着手电筒,一边睁圆了眼睛瞪着她,声音带着怒意:“你怎么还没滚?”

    见她气喘吁吁的蹲在那里,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于是许亦晨匆忙打开车库门,灯光随即亮起,他立即被眼前惨不忍睹的场面惊得“啊啊啊”大叫了好几声。

    “夏凉寂!咱俩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说完,他摸起口袋里的打火机,手机就一一砸向夏凉寂。

    趁着许亦晨依次检查自己爱车的间隙,夏凉寂不管不顾的跑了。

    鞋子跑掉了一只,她也顾不上捡。地上偶尔出现的砂石,瓦砾将她的脚咯得生疼,她亦无暇理会。

    直到她在路边拦到一辆出租车,带她迅速逃离这片危险区域时,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万籁俱寂的时刻,她神情狼狈的敲开秦燕新家的门,五味杂陈般的心情,令她在见到秦燕后,竟失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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