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司的时候，诺蓝的大脑还是浑浑噩噩的，她此刻有些难受，只是这种难受，她一时还不能想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感受。
她恍惚间看到小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她想着她怎么比她还要莽撞？难道也知道了？不应该啊，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再看看身边的人怎么大家都很伤心难过的样子？难道不止是小莉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她想扯出一个笑容，可是发现她怎么都扯不出来，只能看着小莉跌跌撞撞的向她的方向跑过来。
快要到她跟前的时候，看着因为跑得不是很稳的小莉快要跌倒的身体，诺蓝几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可是却在下一秒，她就从小莉的口中听到的一句话，导致她的动作一顿，小莉也果不其然的跌倒在了地上。
她说，她说的是什么呢？哦，她说：“诺蓝姐，丰总，丰总他，他的......他的飞机失事了。整个飞机，机毁人亡。没有……没有一个人生还。”
她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能是她今天早上没有睡好，就醒过来了，所以现在她还在做梦，对，她一定还在做梦，睡醒了就好了。这都是梦。何况小莉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她可能是因为激动所以才说错了话的，丰叶怎么会出事呢。他还说这个周要回来呢，公司的事情还要等着他来处理，前天晚上他还打过电话，还在电话里对她笑，她还听到了他的声音。怎么会没了呢？不会的，不会没了的。
她的耳边传来小莉最后的一声叫喊，她喊着：“诺蓝姐。”
之后好像有人抱住了她。她不知道那个抱住她的人是谁，只是怎么觉得自己在这个人的怀抱里，怎么她还是这么的冷。
诺蓝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坐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她抬了抬手，觉得手有点疼，一看才知道手上挂着点滴。看着自己爸爸妈妈担忧的目光，诺蓝扯了扯嘴角，给他们了一抹笑。
软糯的声音响起：“爸妈。”
“嗯，你别起来，快躺着。”江妈妈压下试图起来的诺蓝：“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诺蓝点了点头：“我没事，怎么就只是晕倒，你们就把我送来医院了，快，我要出院。”说着就上手去拔针头
“我跟你爸给你打电话，电话打不通，是你们公司的小莉打电话给我们的，说你晕倒在了公司，我跟你爸就赶了过来。”江妈妈制止了诺蓝的动作，答非所问的说着：“你现在身体还有点虚，挂完这瓶点滴，再让你爸爸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诺蓝的动作被迫中止，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妈，我没事，你们放心吧。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江爸爸和江妈妈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没有说话，那憔悴的脸像是好好的吗？
诺蓝皱眉：“爸妈，你们怎么了？都说了，没事了，我要出院。小莉说小丰哥的飞机失事了，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要出院，没准我可以提供线索，帮助他们尽快的找到小丰哥啊！”
“小蓝。”江妈妈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眼里闪过泪花：“你放心吧，他们已经在尽力找了。”
“还没有找到吗？怎么现在找人的技术这么的差。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不顾自己爸爸妈妈的阻拦伸手快速的拔掉针头，掀开被子穿鞋。
江爸爸出手按下诺蓝的身体，不忍的开口：“小蓝，丰叶他不是没有找到，而是他......他已经不在了。”
诺蓝的手顿住，笑着看着自己的爸爸：“爸爸，你说什么呢，小丰哥他前天还打过电话的。”
“小蓝。”
“爸爸，我知道你们为了我的身体好，可是你看我，不是没有事吗，我只是晕倒了而已。可能昨晚没有睡好，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再晕倒了。”诺蓝笑笑，推开爸爸的手，继续穿鞋。
“小蓝，丰叶他的衣物都已经找到了。都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护照都找到了。”
“怎么可能，飞机失事后，那些东西怎么还会在，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他们没有找到人所以用假的来骗我们的，妈，你们不能相信他们，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
“小蓝，我们知道你跟小丰关系好，可是那些东西你丰伯伯还有丰阿姨都看了的，东西是真的。他们没有骗人，是真的，小蓝。”
诺蓝怔住，穿鞋的手放下，喃喃开口：“公司呢？”
“丰晨将公司收购了。”
诺蓝没有在开口说话。
江妈妈继续道：“收购公司是你江伯伯的意思，不过他们不会把丰叶的公司并入丰氏的。”
诺蓝点点头。
江妈妈看着自己女儿，心疼的开口：“小丰他是坐的前天的飞机，本来今天就到的。”
诺蓝并没有哭，只是呆坐在那里，江妈妈和江爸爸对视了一眼，江妈妈开口；“你要是想去见小丰最后一眼的话，我跟你爸爸陪你去。”
诺蓝摇摇头：“我想休息会儿。”
江爸爸江妈妈看了女儿一眼，起身离开了病房。
“不会有什么事吧？”江妈妈隔着门看着病房里的女儿
“放心吧，她现在心里难受，过去了就好了。”
“唉，就怕过不去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真是......”
江爸爸啊也叹了口气：“走吧，先去办出院手续吧，她现在不想去，可能还不相信，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江妈妈点点头：“走吧。”最后看了眼女儿，江妈妈在江爸爸的搀扶下离开。
自己的爸爸妈妈走后，诺蓝拿出手，打了丰叶的电话号码，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一遍一遍的打着，不厌其烦。手机关机的时候，诺蓝才缓缓的放下手机，望着黑黑的手机屏幕，怔怔出神。
你怎么还是不接电话？他们都说你不在了。你不接电话，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小丰哥，小时候的捉迷藏游戏你经常会让我的。现在你是看我长大了吗？所以藏的地方打算让我找的久一点吗？
可是，你知道的，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经常会忍不住哭鼻子的，你不是最讨厌我哭鼻子吗，不是说那样子我最丑了，还会弄脏你的衣服。
那要我哭给你看吗？
丰叶的葬礼没有惊动很多人，只是跟丰家交好的朋友和亲戚参加了。这天并没有下雨，也没有凉风习习，只是天阴沉的可怕。
诺蓝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胸口别着一朵白花，头发微微挽起，站在人群中，视线落在墓碑上那个笑的开朗的人的照片上。
牧师宣读完誓词后，大家朝向墓碑弯了弯腰，三三两两的安慰着丰氏夫妇，然后离开。丰晨和程菲则扮演着大哥大嫂的角色，送着来客。
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江妈妈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走吧。”
诺蓝侧目看了眼自己的妈妈，而后视线又落在了墓碑上：“我想在陪陪他。”
终究没有在说什么，江爸爸和江妈妈摇了摇头，抬步离开，临走时江爸爸看了一眼女儿：“别呆太久，早点回来。”
诺蓝点点头。
墓地的人越来越少，诺蓝透过那还剩下的三三两两的人，便看到了杜子彤。她的视线也看了过来，诺蓝朝她点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丰晨携着程菲走了过来，诺蓝没有抬眼，感觉到他们站在自己的身边，诺蓝开口：“谢谢你。”
丰晨知道诺蓝说的什么，便开口：“公司的事情，是我们应该的。”顿了顿：“我跟爸爸的意思是，既然小丰他把公司交给了你，肯定是希望你来打理的。所以我们希望......”
丰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诺蓝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从来不相信他会离开。”诺蓝侧着头看了丰晨一眼，然后移开视线：“你们也不相信的，是不是？”
不管丰晨会不会回答，诺蓝继续开口：“他的公司当然要交给他打理，别人是替代不了的。他会回来的，我一直都相信他会回来。”
丰晨的视线也看过去：“或许他的会回来。”
诺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丰晨看了最后一眼然后走过去跟别的要离开的客人告别，程菲则站在诺蓝的身旁，她看了眼神色恍惚的诺蓝，开口：“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会跟小丰在一起，哪怕你一直喜欢的人是江逸云，我也一直坚信你们最后会走在一起，当时我们身边的人都觉得你喜欢江逸云不过是年轻时小女生的一个单纯的爱恋罢了，等你过了那个新鲜劲，就会明白过来，身边的人才是最好的，只是没想到，你爱了那个人这么多年，而小丰他......”
“是吗？”诺蓝笑笑：“你们当初是这么认为的吗？”
程菲侧目看了一眼诺蓝，她此刻笑着，可是那神色确实那么的寂寥，而后，她便听到她开口。
“所以，你们一直都认为我喜欢上江逸云是个错误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诺蓝，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吓人，眼前的人迷茫的让她觉得下一秒，可能她就会消失不见。天色阴沉的可怕，黑压压的云飘在头顶，诺蓝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程菲的心一惊，开口：“没有，不是，我们只是觉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诺蓝苍白的声音便响起：“其实现在我也是这样子的觉得的。”
诺蓝有多爱江逸云，程菲是知道的，此刻她说这话，程菲不由得心里一紧，上次她还见到他们。难道他们没有在一起，那上次公司的那个海南案子是怎么回事？程菲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看到杜子彤走了过来，这个女的她知道，丰晨提过这个女生，就是那个导致丰叶去非洲的女的。
程菲微微颔首，看了眼诺蓝，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毕竟有的事情，也不改她来管。
“我们又见面了。”杜子彤打破沉默
“可是其实我并不想跟你见面。”诺蓝认真的盯着杜子彤，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色，她宁愿永远也不要见不到她，也不愿意永远都见不到丰叶，而且她还是用这种方式见到她，在丰叶的葬礼上。
杜子彤闻言一怔，随后一笑便明白了过来。
“江小姐，似乎见到我很不高兴。”
“只要他开心就好。”
杜子彤看着诺蓝：“其实我跟你一样。”
诺蓝没有回头：“跟我一样，杜小姐也不喜欢见到我。”
“对。我不喜欢。”杜子彤大方的承认，然后看着不动声色的诺蓝开口问：“江小姐不好奇为什么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讨厌或者喜欢的人，何必要弄的那么清楚呢。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讨厌我自己。”
“江小姐倒是坦然。”杜子彤顿了顿，视线移开落在丰叶的墓碑上：“他的离开我很难过，可是他最怕别人在他面前哭了。记得我们认识那会儿，就是因为我的哭声吸引了他，可是他虽讨厌哭鼻子的人，可是还会耐心的在一旁给你递上纸巾。”像是陷入了回忆，杜子彤的嘴角弯了弯：“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不认识我，还要安慰哭了的我，直到有一天。”杜子彤看了眼诺蓝：“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原来在他的记忆里，总有一个爱哭的女孩子，所以看到别人哭他就会想要安慰，就像自己曾经养成的习惯一样。忍不住，最后成为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希望她笑着，每一天都开心的笑着。所以他不喜欢爱哭的她。”
杜子彤的声音低低传来，诺蓝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就在杜子彤要走的时候，诺蓝开口问她：“你会经常来吗？经常来看看他？”
杜子彤看了眼墓碑上的那个男孩摇摇头：“他不会喜欢我来看他的。”
“他希望你过的幸福。”诺蓝看着杜子彤：“你会幸福的吧？”
杜子彤点点头：“嗯，我会幸福的。”她遇到了那个丰叶说的自己想嫁的，又想娶自己的人，她怎么会不幸福呢。可是他却不会幸福了，她以为他终会有一天明白的，可是他却不在了。杜子彤最后看了眼墓碑，回头看着诺蓝：“人生很短暂，希望江小姐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说完便离开了。
诺蓝看着离开的杜子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而后喃喃开口，像是在问别人，也像是在问自己：“幸福啊？那是什么呢？”
她恍惚间看到小莉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她想着她怎么比她还要莽撞？难道也知道了？不应该啊，她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再看看身边的人怎么大家都很伤心难过的样子？难道不止是小莉知道了，大家都知道了？她想扯出一个笑容，可是发现她怎么都扯不出来，只能看着小莉跌跌撞撞的向她的方向跑过来。
快要到她跟前的时候，看着因为跑得不是很稳的小莉快要跌倒的身体，诺蓝几乎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扶，可是却在下一秒，她就从小莉的口中听到的一句话，导致她的动作一顿，小莉也果不其然的跌倒在了地上。
她说，她说的是什么呢？哦，她说：“诺蓝姐，丰总，丰总他，他的......他的飞机失事了。整个飞机，机毁人亡。没有……没有一个人生还。”
她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可能是她今天早上没有睡好，就醒过来了，所以现在她还在做梦，对，她一定还在做梦，睡醒了就好了。这都是梦。何况小莉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她可能是因为激动所以才说错了话的，丰叶怎么会出事呢。他还说这个周要回来呢，公司的事情还要等着他来处理，前天晚上他还打过电话，还在电话里对她笑，她还听到了他的声音。怎么会没了呢？不会的，不会没了的。
她的耳边传来小莉最后的一声叫喊，她喊着：“诺蓝姐。”
之后好像有人抱住了她。她不知道那个抱住她的人是谁，只是怎么觉得自己在这个人的怀抱里，怎么她还是这么的冷。
诺蓝醒过来的时候，床边坐着自己的爸爸妈妈，她抬了抬手，觉得手有点疼，一看才知道手上挂着点滴。看着自己爸爸妈妈担忧的目光，诺蓝扯了扯嘴角，给他们了一抹笑。
软糯的声音响起：“爸妈。”
“嗯，你别起来，快躺着。”江妈妈压下试图起来的诺蓝：“怎么样，感觉还好吧。”
诺蓝点了点头：“我没事，怎么就只是晕倒，你们就把我送来医院了，快，我要出院。”说着就上手去拔针头
“我跟你爸给你打电话，电话打不通，是你们公司的小莉打电话给我们的，说你晕倒在了公司，我跟你爸就赶了过来。”江妈妈制止了诺蓝的动作，答非所问的说着：“你现在身体还有点虚，挂完这瓶点滴，再让你爸爸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诺蓝的动作被迫中止，抬头看着自己的妈妈：“妈，我没事，你们放心吧。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
江爸爸和江妈妈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没有说话，那憔悴的脸像是好好的吗？
诺蓝皱眉：“爸妈，你们怎么了？都说了，没事了，我要出院。小莉说小丰哥的飞机失事了，人到现在还没有找到，我要出院，没准我可以提供线索，帮助他们尽快的找到小丰哥啊！”
“小蓝。”江妈妈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眼里闪过泪花：“你放心吧，他们已经在尽力找了。”
“还没有找到吗？怎么现在找人的技术这么的差。不行，我要去看看。”说着不顾自己爸爸妈妈的阻拦伸手快速的拔掉针头，掀开被子穿鞋。
江爸爸出手按下诺蓝的身体，不忍的开口：“小蓝，丰叶他不是没有找到，而是他......他已经不在了。”
诺蓝的手顿住，笑着看着自己的爸爸：“爸爸，你说什么呢，小丰哥他前天还打过电话的。”
“小蓝。”
“爸爸，我知道你们为了我的身体好，可是你看我，不是没有事吗，我只是晕倒了而已。可能昨晚没有睡好，我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们放心吧，我保证不会再晕倒了。”诺蓝笑笑，推开爸爸的手，继续穿鞋。
“小蓝，丰叶他的衣物都已经找到了。都找到了，他的身份证，护照都找到了。”
“怎么可能，飞机失事后，那些东西怎么还会在，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他们没有找到人所以用假的来骗我们的，妈，你们不能相信他们，一定是假的，对，一定是假的。”
“小蓝，我们知道你跟小丰关系好，可是那些东西你丰伯伯还有丰阿姨都看了的，东西是真的。他们没有骗人，是真的，小蓝。”
诺蓝怔住，穿鞋的手放下，喃喃开口：“公司呢？”
“丰晨将公司收购了。”
诺蓝没有在开口说话。
江妈妈继续道：“收购公司是你江伯伯的意思，不过他们不会把丰叶的公司并入丰氏的。”
诺蓝点点头。
江妈妈看着自己女儿，心疼的开口：“小丰他是坐的前天的飞机，本来今天就到的。”
诺蓝并没有哭，只是呆坐在那里，江妈妈和江爸爸对视了一眼，江妈妈开口；“你要是想去见小丰最后一眼的话，我跟你爸爸陪你去。”
诺蓝摇摇头：“我想休息会儿。”
江爸爸江妈妈看了女儿一眼，起身离开了病房。
“不会有什么事吧？”江妈妈隔着门看着病房里的女儿
“放心吧，她现在心里难受，过去了就好了。”
“唉，就怕过不去啊，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真是......”
江爸爸啊也叹了口气：“走吧，先去办出院手续吧，她现在不想去，可能还不相信，等她想明白了，就好了。”
江妈妈点点头：“走吧。”最后看了眼女儿，江妈妈在江爸爸的搀扶下离开。
自己的爸爸妈妈走后，诺蓝拿出手，打了丰叶的电话号码，那边还是一如既往的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她一遍一遍的打着，不厌其烦。手机关机的时候，诺蓝才缓缓的放下手机，望着黑黑的手机屏幕，怔怔出神。
你怎么还是不接电话？他们都说你不在了。你不接电话，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小丰哥，小时候的捉迷藏游戏你经常会让我的。现在你是看我长大了吗？所以藏的地方打算让我找的久一点吗？
可是，你知道的，找不到你的时候，我经常会忍不住哭鼻子的，你不是最讨厌我哭鼻子吗，不是说那样子我最丑了，还会弄脏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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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叶的葬礼没有惊动很多人，只是跟丰家交好的朋友和亲戚参加了。这天并没有下雨，也没有凉风习习，只是天阴沉的可怕。
诺蓝穿了一件黑色的裙子，胸口别着一朵白花，头发微微挽起，站在人群中，视线落在墓碑上那个笑的开朗的人的照片上。
牧师宣读完誓词后，大家朝向墓碑弯了弯腰，三三两两的安慰着丰氏夫妇，然后离开。丰晨和程菲则扮演着大哥大嫂的角色，送着来客。
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江妈妈看了眼自己的女儿：“走吧。”
诺蓝侧目看了眼自己的妈妈，而后视线又落在了墓碑上：“我想在陪陪他。”
终究没有在说什么，江爸爸和江妈妈摇了摇头，抬步离开，临走时江爸爸看了一眼女儿：“别呆太久，早点回来。”
诺蓝点点头。
墓地的人越来越少，诺蓝透过那还剩下的三三两两的人，便看到了杜子彤。她的视线也看了过来，诺蓝朝她点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丰晨携着程菲走了过来，诺蓝没有抬眼，感觉到他们站在自己的身边，诺蓝开口：“谢谢你。”
丰晨知道诺蓝说的什么，便开口：“公司的事情，是我们应该的。”顿了顿：“我跟爸爸的意思是，既然小丰他把公司交给了你，肯定是希望你来打理的。所以我们希望......”
丰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诺蓝低沉的声音传来：“我从来不相信他会离开。”诺蓝侧着头看了丰晨一眼，然后移开视线：“你们也不相信的，是不是？”
不管丰晨会不会回答，诺蓝继续开口：“他的公司当然要交给他打理，别人是替代不了的。他会回来的，我一直都相信他会回来。”
丰晨的视线也看过去：“或许他的会回来。”
诺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丰晨看了最后一眼然后走过去跟别的要离开的客人告别，程菲则站在诺蓝的身旁，她看了眼神色恍惚的诺蓝，开口：“其实，我一直以为你会跟小丰在一起，哪怕你一直喜欢的人是江逸云，我也一直坚信你们最后会走在一起，当时我们身边的人都觉得你喜欢江逸云不过是年轻时小女生的一个单纯的爱恋罢了，等你过了那个新鲜劲，就会明白过来，身边的人才是最好的，只是没想到，你爱了那个人这么多年，而小丰他......”
“是吗？”诺蓝笑笑：“你们当初是这么认为的吗？”
程菲侧目看了一眼诺蓝，她此刻笑着，可是那神色确实那么的寂寥，而后，她便听到她开口。
“所以，你们一直都认为我喜欢上江逸云是个错误吗？”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诺蓝，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吓人，眼前的人迷茫的让她觉得下一秒，可能她就会消失不见。天色阴沉的可怕，黑压压的云飘在头顶，诺蓝眼神空洞的看着前方。
程菲的心一惊，开口：“没有，不是，我们只是觉得......”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诺蓝苍白的声音便响起：“其实现在我也是这样子的觉得的。”
诺蓝有多爱江逸云，程菲是知道的，此刻她说这话，程菲不由得心里一紧，上次她还见到他们。难道他们没有在一起，那上次公司的那个海南案子是怎么回事？程菲要在说些什么的时候，余光看到杜子彤走了过来，这个女的她知道，丰晨提过这个女生，就是那个导致丰叶去非洲的女的。
程菲微微颔首，看了眼诺蓝，并没有说什么就离开了，毕竟有的事情，也不改她来管。
“我们又见面了。”杜子彤打破沉默
“可是其实我并不想跟你见面。”诺蓝认真的盯着杜子彤，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色，她宁愿永远也不要见不到她，也不愿意永远都见不到丰叶，而且她还是用这种方式见到她，在丰叶的葬礼上。
杜子彤闻言一怔，随后一笑便明白了过来。
“江小姐，似乎见到我很不高兴。”
“只要他开心就好。”
杜子彤看着诺蓝：“其实我跟你一样。”
诺蓝没有回头：“跟我一样，杜小姐也不喜欢见到我。”
“对。我不喜欢。”杜子彤大方的承认，然后看着不动声色的诺蓝开口问：“江小姐不好奇为什么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讨厌或者喜欢的人，何必要弄的那么清楚呢。就连我自己有时候都讨厌我自己。”
“江小姐倒是坦然。”杜子彤顿了顿，视线移开落在丰叶的墓碑上：“他的离开我很难过，可是他最怕别人在他面前哭了。记得我们认识那会儿，就是因为我的哭声吸引了他，可是他虽讨厌哭鼻子的人，可是还会耐心的在一旁给你递上纸巾。”像是陷入了回忆，杜子彤的嘴角弯了弯：“我当时在想，为什么不认识我，还要安慰哭了的我，直到有一天。”杜子彤看了眼诺蓝：“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原来在他的记忆里，总有一个爱哭的女孩子，所以看到别人哭他就会想要安慰，就像自己曾经养成的习惯一样。忍不住，最后成为习以为常的事情。”
“他希望她笑着，每一天都开心的笑着。所以他不喜欢爱哭的她。”
杜子彤的声音低低传来，诺蓝的视线始终都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就在杜子彤要走的时候，诺蓝开口问她：“你会经常来吗？经常来看看他？”
杜子彤看了眼墓碑上的那个男孩摇摇头：“他不会喜欢我来看他的。”
“他希望你过的幸福。”诺蓝看着杜子彤：“你会幸福的吧？”
杜子彤点点头：“嗯，我会幸福的。”她遇到了那个丰叶说的自己想嫁的，又想娶自己的人，她怎么会不幸福呢。可是他却不会幸福了，她以为他终会有一天明白的，可是他却不在了。杜子彤最后看了眼墓碑，回头看着诺蓝：“人生很短暂，希望江小姐能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说完便离开了。
诺蓝看着离开的杜子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而后喃喃开口，像是在问别人，也像是在问自己：“幸福啊？那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