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心情好的原因,我的胳膊腿儿也好得飞速。

    周一上班时,小雷凑上来挤眉弄眼地朝我笑,“和和姐,怎么样怎么样?和好了吗?床单滚起来了吗?嘿嘿黑,肯定滚了,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就知道了。”

    我弹开小雷的脑门,“知道什么啊你就知道了,我怎么就不知道呢,还有啊,收起你那猥琐的笑哈,太瘆人。”

    小雷捂着额头,“和和姐,你不能过河拆桥啊,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一功臣啊!”

    确实,如果不是小雷自作主张地拿我手机给顾维打电话,我跟顾维的复合路还有得走。小雷,的确是小功臣一枚。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请我吃饭!”

    我诧异,“你们家不是开连锁饭店的吗?还要我请吃饭?”

    小雷桀骜地一扬头,“家花哪有野花香!”

    “……”

    “那床单呢?到底滚没滚啊?”

    “滚!”

    “滚了?我维哥真是好有效率啊!”

    “……我是让你滚。”

    “……”

    没想到正式复工后的第一个工作居然还是出差。

    我哀怨地盯着主编锃亮的头顶,“主编,我才回来呢。”

    主编靠在老板椅上不自觉地在脑门上一捋,试图把周边的毛发拨到中央,“小赵啊,记者是一块砖啊当然应该是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你干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点觉悟都没有,报里派你去是相信你的工作水平。”

    我一听这半秃把事儿都上升到职业道德上去了就知道肯定没戏了,此刻我就希望自己的眼光有毒把他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头发都毒没了,让他连地方支援中央都办不到。

    看我无精打采地从主编办公室出来,小雷问:“中央不长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小雷一直都不怎么喜欢主编,觉得他是歪风邪气的带领者,“中央不长”就是小雷对主编的“爱称。”

    “出差。”我回答得有气无力。

    “我去,加上这次,你一个月出了五次差了,你们社会版不是应该轮着的吗?”

    我惨兮兮地望向小雷。

    “你到底是怎么得罪的不长?”

    我沉痛地回忆了回忆往事,“两个月前,你还没来的时候,集团里举办了次聚会,不长代表我们报发言,发言稿是我写的,嗯,其中有句是‘已取得成就的和尚未取得成就的同志’被不长读成了‘已取得成就的和尚’?”

    小雷:“哈哈哈哈,不长真是人才!和和姐,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的呢?”

    我摊摊手,“我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好吧,太倒霉了我。”

    不长还算是有点良心,让我提前回家收拾行李。我摆摆手挥别小雷,决定先去找顾维。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顾维在国外的时候就开始跟同事一起筹办事务所的事,两个月前他正式以合伙人的身份加入事务所。

    我问他为什么在采访时没提事务所的事情,这是打广告的好机会啊。

    顾维的回答颇为任性,他说,因为不想提。

    我厚着脸皮说:“难不成你为了我才接这个采访的?”

    “是啊”

    “……”我一时语塞,因为完全没想到顾维会这么回答,我也已经做好了迎接“想太多”“臆想症”这类把人打击到外太空的回答的准备。

    找到顾维的事务所之后,我跟前台妹子说找顾维。

    前台妹子告诉我找顾工的话需要提前预约。

    虽然早就知道他们这行的称呼,但我还是被“顾工”这个称呼逗笑了,我还天坛呢。在前台妹子看神经病的眼神中笑了一会儿,我打通了顾维的手机现场预约。

    顾维出来接我的时候,前台妹子的眼珠瞪得都快出来了,我理解她,她大概想不到英俊潇洒高贵典雅的“故宫”会来接见我这个神经病。

    顾维问我怎么来了,看我乐不可支的模样又问我笑什么。

    我一边笑一边说因为我想你了就来了,因为刚刚前台妹叫你故宫所以笑了。

    顾维摇摇头,也笑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那你先把笑留着,等会儿再笑。”

    到了顾维的办公室之后,我就知道顾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顾维的办公室里还坐着个人,那人一见我们进来就站起身来,“这就是弟妹吧,你好,我是季深,季节的季,深度的深。”

    季深?季工?济公?我果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季深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弟妹,我的名字很好笑吗?”

    我赶紧摇头,“不不不,不是的,你好,我叫赵和和,赵本山的赵,和睦的和,要说好笑的话应该是我的名字好笑,和和多像呵呵啊。”

    顾维说:“这是季深学长,也是t大的,比我们都大几届,也是深维的合伙人,这是赵和和,我女朋友。”

    季深说:“我知道我知道,弟妹嘛,怎么样?觉得我们的事务所怎么样?”

    顾维给我倒了杯奶茶,我捧着奶茶坐在沙发上,“很好啊。”我说的是不带拍马屁成分的真心话,毕竟是做建筑的,无论是外边的大办公室还是这样的单独办公室都看起来很有格调的样子,外边的员工看起来也不少,就连前台妹子也漂亮得跟明星一样。

    季深说:“弟妹,你别嫌弃我们现在的规模小,这才刚起步,假以时日我们一定不比庭浩差。”庭浩就是顾维和季深之前所待的事务所。

    我放下奶茶,“不嫌弃不嫌弃,我怎么会嫌弃呢,你们这儿已经很好了,再说了庭浩再好也是别人的,深维再小也是亲生的啊,母不嫌儿丑的。”

    季深点点头,“弟妹的话精辟啊,那弟妹你不怪顾维放弃放弃庭浩年薪几十万的设计总监职位跑来白手起家?”

    我用眼神询问顾维,还有这事?

    顾维瞟了季深一眼,“学长,你不用花心思挑拨离间了,赵和和根本不在乎这些,其实你可以回去整理要出差的东西了。”

    季深挫败地离开了顾维的办公室。

    季深一走,我就赶紧坐到了顾维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闭着眼可劲儿感受了感受,怪不得不长总是喜欢靠在上面训人呢,果然是很爽,可惜我不敢训桌前的顾维。

    “刚刚济公学长是什么意思啊?他是在挑拨离间吗?我没感觉出来啊,因为不想出差?”

    顾维在我对面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看了起来,说:“嗯,他想让我替他出差我没答应,然后他怀恨在心以为你会因为我放弃高新的工作跟我闹别扭。”

    我抽了抽嘴角,“他挑拨离间的方式还真特别。”

    顾维点头,“我也看出来了,挺不成功的。”

    我想起了刚刚他们说的庭浩,“那你为什么不去庭浩啊?年薪几十万呢!好多钱啊!”没几年就能买车买房走上人生巅峰了,不过这些顾维都有了就是。

    顾维抬头看我一眼,“你想我去?”

    我摇头,“没有啊,我就是好奇。”

    顾维说:“嗯,就像你说的,庭浩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工资再高也是给别人打工,我宁愿把精力放到自己亲生的上去。”

    我点头,表示能理解顾维的事业抱负,年轻嘛,拼一拼总是好的,不过我倒是从来没想过要自己开报社。

    顾维把文件合上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吧,带你去吃饭。”

    我看看表,才四点,疑惑道:“你不用工作了吗?”

    顾维转身瞟了我一眼,“你觉得有你在我能安心工作吗?”

    我一愣,随即娇羞起来,原来我也是能让君王早退的存在啊,红颜其实并不打算当祸水的嘛。

    顾维像是没忍住的样子,“我的意思是,你太吵了。”

    “……”

    进去的时候,大办公室的员工们大概都以为我是顾维的客户,所以也没多注意,但出来时我很有心机地拉着顾维的手,回头率果然高了很多。我当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的(好吧,我承认也有那么一点),我是为了宣誓主权捍卫领土,刚刚他们没注意我,我可是注意了他们的,里面好几个漂亮的妹子。

    路过前台时,我如愿以偿地看到了前台妹子在看到我和顾维牵手时瞪得比之前还要大的眼珠,呐,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等电梯时,顾维问:“放心了?”

    我笑眯眯地点头,“嗯。”

    我以为顾维说的带我去吃饭是指去饭店,没想到他说的是回家做饭。我乐得不顾顾维在开车“啾”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顾维偏头看了我一眼,让我别瞎动,可亮晶晶的眸子和扬起的嘴角无一不昭示着他的好心情。我也傻乎乎的笑了起来,这样真好,真的很好!

    顾维这个人呢,是闷骚的典型代表,想让他说句好听的简直不要天难,反正轻易看不出来他喜欢我。若说顾维那儿有什么是值得我骄傲的让我底气足的地方,那就是他的厨艺了。这倒不是说顾维的厨艺有多好,而是顾维的厨艺全是为我学的。这得归功于我爸老赵同志。

    我的亲妈在刚生下我之后就出国投入初恋的怀抱,为了不让我既没妈又没爹,我爸没有把我送到奶奶家而是排除万难把我带在了身边。我爸对我的照顾真的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所以虽然没妈我一路长大倒也没缺过爱。我爸怕我受委屈,一直到我读大学时才在朋友的介绍下跟刘姨结了婚。

    也所以我爸对顾维有着难以斗量的敌意,顾维第一次来我家时,我爸恨不得把他赶出去,在他的意识里顾维来我们家就是来抢女儿的,还是明目张胆的那种。后来,我还是拿赵睦睦小朋友将来也要娶老婆说动了他,让他将心比心一下,估计他也舍得睦睦将来面临被岳父赶出去的局面,对顾维的态度就比之前好了很多。但是老赵毕竟是老赵,他提出要顾维跟着他学做菜,理由是我从小是吃他做的菜长大的,怕以后不习惯。

    这个理由让我无比的汗颜,因为我经常拉着顾维到处跑,目的就是搜罗各种不同的美食,根本就没有“不习惯”的可能性。没想到顾维竟然答应了,还真的每个周末都准时来家里学做菜。

    老赵对顾维的行为很满意,但要不怎么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呢,老赵是知道顾维对我上了心了但他不知道的是,顾维每周末来我家学做菜换来的是我无条件的帮他洗衣做饭拖地等几乎所有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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