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起你了,你之前来过青丘!”白沐之望着那黑衣魔头冷笑道:“那日在东阁,你我交过手!快说,桃儿是不是被你带走的?”

    不提桃疏则已,白沐之刚一提到桃疏,那黑衣魔头也就是胡形寄整个人开始发颤,愤怒地发颤。接着,便是不管不顾地运功挣脱敷魔索。

    可是,那敷魔索正是为了伏魔而生,怎么能被胡形寄轻易挣脱。不多时,胡形寄被敷的地方便磨出了点点血迹,而他却是猩红着一双眼睛,像是丝毫觉察不到痛意。

    尽管在白沐之眼中,此人万恶不赦,死不足惜。可如今看胡形寄这般不要命地一次次运功冲击敷魔索,白沐之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

    “殿下,看这魔头这般,大约是被人控制了心智。”一位护殿长老看了发狂的胡形寄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向白沐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被人控制了心智?白沐之又将目光放在了胡形寄身上。上一次在东阁外见到他,他虽然是魔,目的同是为了抓桃儿,可是尚有几分理智,知道审时度势,知难而退。而今日,他明知自己是死路一条,还这般挣扎,竟是自虐多于自救,连疼痛都感受不到。

    蓦地,白沐之对上那一双血眸,不禁心头一震:那次见他,他容貌虽毁,眼神却还算清明,可这一次,他的眼睛……难道他真的是被人操纵?

    思及此处,白沐之示意护殿长老解开敷魔索。

    那护殿长老却不赞同:“殿下,这魔头害了我青丘三条人命,如今他好不容易才落网,殿下为何……”

    白沐之淡淡看向那长老:“长老觉得沐之的本事不如这个魔头?”

    那护殿长老忙道:“不敢不敢,是属下想岔了。有殿下在,即便解开这敷魔索,那魔头也无法逃脱。”说完,那长老忙不迭念了解索咒,松开了胡形寄。

    “白荦,你该死!”

    敷魔索刚刚松开,胡形寄便用了十成的灵力扑向白沐之。白沐之连忙迎上,不过,他只是防守,却不进攻。

    “青丘!白荦!白荦该死,你也该死!”胡形寄心中所有的仇恨都在这一刻释放出来,招招凌厉,明显想置白沐之于死地。

    白沐之一边用手中神剑阻挡胡形寄的杀招,一边冷冷开口问道:“却不知我青丘如何对不起阁下,阁下就这般恨我母亲入骨,连我也不放过!”

    胡形寄却已理智全失,只是一边进攻,一边重复:“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还我宓儿!还我女儿!”

    “宓儿?”两位护殿长老似是想起了什么,不约而同地望了对方一眼。

    白沐之虽然正在打斗,却时时刻刻留意着身边的动静。一见两位护殿长老面露异色,心中顿时起疑。这二人是自己母君的心腹,帮着母君处理了不少青丘事务,说不好他们真的知道些什么!

    既已生了疑虑,白沐之也不恋战,当下拿出十分精神对付胡形寄。虽然今日胡形寄靠着阴损的手法增长了不少功力,但是九尾狐在狐族是天生的王者,况且白沐之自身已经鲜有敌手,故而没过多久,白沐之便再次拿下了胡形寄。

    “捆起来,暂押地牢!”

    “是!”两位护殿长老一听白沐之下令,立刻将胡形寄又锁了起来,准备将他押向地牢。

    “等等!大长老一人押他下去,二长老留下。”白沐之盯着二长老淡淡道。

    二长老心中顿时“咯噔”一下,面上却是十分恭敬:“是。”

    大长老虽然心中疑惑,却还是先带胡形寄下去了。白沐之望着大长老离开,回头对二长老道:“你随我来。”

    两人走了许久,白沐之方在无人之处停了下来。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人到底是谁?”

    二长老一看,深知自家王子殿下心中有了判断,只能实话实说:“回殿下,若是属下记得不错,此人就是十一年前违反族规,私娶凡人的六尾狐——胡形寄!”

    白沐之闻言,眉头皱起:“那宓儿又是谁?”

    “胡形寄的妻子,也就是那凡人的名字正是唤作‘宓儿’!”二长老答道。

    白沐之轻声问道:“当年那事,母君到底是怎么处理的?”

    听到这个问题,二长老面上似有几分惭愧,却还是对白沐之一一道来:“当年女君的意思是胡形寄罪责难逃,他们的孩子也断不能留!不过,那凡人女子只要乖乖听话饮下忘忧酒,忘了同胡形寄的这段姻缘,还是可以留得一命。毕竟那凡人女子只受人间律法的约束,却与我青丘狐族并无半分瓜葛。不料,那凡人女子却是烈性,竟以死相逼,想让我和大长老放她女儿一条生路。大长老的脾气殿下也知道,向来是是软不吃硬,便不搭理那女子……最终,那女子真的活活撞死在我和大长老面前……”

    “后来,你和大长老给那孩子用了我青丘的洗髓丹,洗去了她的半副仙身,如今同凡人无异?”白沐之的声音冷得似是要将周围的空气也凝结住,二长老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不过,二长老却没有怀疑白沐之为何对此事如此明了,只当他将那女娃抱走时便已发现她被用了洗髓丹。如今王子殿下这般生气,只是因为当年自己同大长老处置不当,平白害了一个凡人的性命。

    “那胡形寄呢?”

    二长老接着道:“当时胡形寄昏了过去,应该没有死。大长老觉得胡形寄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是抱走了他的孩子,他醒来定会回青丘伏罪。没想到,后来遇到了殿下你……十一年过去了,也始终不见胡形寄回青丘……”

    原来如此!白沐之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二长老退下,自己却是缓缓走回东阁。

    既然当年胡形寄并没有死,那今日这个魔头,极有可能就是他了。当年既然没有选择死亡,想必是被复仇的力量苦苦支撑。如今他回到青丘,定是前来复仇无异了。

    那他为什么要来抓桃儿?难不成胡形寄知道了桃儿就是他的女儿?

    这样一想,白沐之反而稍稍放下心来。若桃儿真的是被胡形寄抓了去,自是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胡形寄会告诉自己桃儿在哪儿吗?

    就在白沐之将心放回肚中之时,桃疏却在魔域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

    桃疏被扔在魔宫大殿之上,一双杏眼恨不得在宿丘泽身上盯出几个窟窿:“又是你!你为何总喜欢做强抢民女的事?”

    “强抢民女?”宿丘泽面上闪过几丝玩味:“你是民女吗?”

    “我……”桃疏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宿丘泽见桃疏吃瘪,整个人十分愉悦,就连面部的肌肉都轻松了几分,不再板着一张脸。

    “你同我魔族的左护法是什么关系?”宿丘泽一面转着手中的玲珑骰子,一面看向桃疏。

    桃疏觉得莫名其妙,没好气地对宿丘泽道:“什么左护法右护法?谁认识你们魔族的左护法?”

    “就是抓你来魔域的那个人,你真不认识?”宿丘泽似是有些疑惑。

    桃疏翻了个白眼:“不认识不认识!本姑娘怎么可能认识你们魔域中人,一个个心狠手辣的,我躲还来不及……”

    话没说完,宿丘泽已经卡住了桃疏的脖子:“躲?你想往哪里躲?想躲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个本事!”

    桃疏脸都红了,一部分是因为被卡住了脖子,更多是因为生气,为什么一个两个动不动就来捏她的脖子?他们知不知道自己的脖子那样细,一个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

    “宿……丘泽!放……开……”

    似是觉得桃疏生气的样子有些好玩,宿丘泽虽然减了几分力道,却还是没有将自己的手拿开。

    “你接着瞪,知不知道,你这样怒气冲冲地瞪着我,却又无力反抗的样子,让我整个人都舒坦了!”

    无耻!

    桃疏却是学聪明了,即使再生气,也不拿眼睛瞪着宿丘泽,也不再说一个字。以宿丘泽的性格,说不好自己骂他,他还觉得悦耳呢。于是,桃疏干脆咬紧了嘴巴,再不看宿丘泽一眼。

    “啧啧,学聪明了。”宿丘泽大掌上移,捏住了桃疏的下巴。

    桃疏已经不是当初挽云峰那个不解人事的小姑娘,看见宿丘泽这般轻浮,想也不想便一巴掌招呼在宿丘泽脸上。

    “啪!”

    整个魔宫静得一只苍蝇挥翅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琴虫立马收回自己正看好戏的眼睛,眼观鼻鼻观心,他什么也没看到!

    宿丘泽愣了那么一会儿,便反应过来,他堂堂魔族少主被一个没有灵力的小丫头打了!

    “找死!”宿丘泽一挥衣袖,桃疏便飞出一丈远。

    桃疏摔得整个人晕晕乎乎,可是除了小腹剧痛难耐,她竟连一点知觉都没有。

    “我的……肚子……”桃疏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就那样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小腹。

    “哼,就你这么一个泥捏的小人儿,还想跟我动手!”宿丘泽看着地上的桃疏,嘴角浮出几丝冷笑。

    桃疏疼得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自是没本事再去触怒宿丘泽。只是整个人缩成一团,紧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痛得叫出声来。

    宿丘泽似是觉察到了什么,走到桃疏身侧,拿脚轻轻碰了碰她:“别装死了!”

    桃疏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似是昏了过去。

    宿丘泽心中一动,莫不是这凡人太过娇弱,被自己摔死了吧?于是,宿丘泽立马将桃疏扶起来,一手搭在她的手腕上摸脉,一手则是轻贴在她的后背,将自身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桃疏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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