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海吃了一惊,问道:“大师说的是谁?”

    “慕容启!”

    一听丁渔说出这个名字,两名家将面上再次浮现出戒备的神色,李沧海也有些犹豫,一时无人开口。

    丁渔皱眉道:“怎么,你们之前不是称呼慕容启为家主吗?但你方才所说之事,没有半句提到他,就连沧海你这个未过门的慕容家媳妇也出动了,慕容启他身为家主,难道一直就躲在家中不闻不问?”

    风、包二人闻言大怒,纷纷出言呵斥:“胡说八道!”“休得放屁!”

    李沧海也正色道:“丁渔大师还请嘴下留德,不要辱及沧海长辈。”

    她的目光在丁渔和醉叟身上来回逡巡几遍,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其实,慕容伯父他……”

    话未说完,风包二人已大声道:“沧海,不能说!”

    李沧海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对二人道:“此事丁渔大师迟早会知道,不过早一刻晚一刻罢了,何苦为此惹得大师猜疑。更何况,慕容家即便不仗着长辈的威名,也不会怕了谁。”

    这话听得丁渔莫名其妙,不知是什么意思。但看得出李沧海在慕容家的威信不低,两名家将听了此话,答应一声,便不再阻挠,不过看向丁渔和醉叟的眼神还有些愤愤。

    李沧海接着说道:“其实,慕容伯父早在移居江南的第二年,便于修炼内力时不慎走火入魔,性命虽然保住,但之后只能终日卧床,再也无法与人动手。所以先前所说的种种,都是由阿立拿主意,几位大哥和我在旁帮衬参详。”

    这时包北望忍不住冷哼一声,道:“若非我家家主如此,区区江南武盟手到拿来。”

    原来如此!丁渔恍然:他本就觉的奇怪,十年前慕容启便已跻身超一流高手之列,哪怕这些年来毫无寸进,至少江南一带难逢敌手,根本用不着为了一场擂台比武而暗中杀人。

    难怪先前三人如此犹豫和戒备,慕容龙城死后,慕容启便是慕容家的顶梁柱,他走火入魔的消息若是被慕容氏的仇家知道,还不蜂拥而至,趁他病要他命?

    不过李沧海所说也有道理,慕容家要入主江南武盟,他们家的情况迟早会被人查出来,与其现在遮遮掩掩得罪了丁渔,还不如直言相告。至于仇家,慕容氏再怎么不济,也有五名一流高手坐镇,丁渔这种超一流层次的高手多半不屑于趁火打劫,其他人他们还当真不惧。

    想到慕容龙城父子两代人杰,却落得如此收场,丁渔心中也禁不住唏嘘慨叹,难道这就是阴谋算计太多的果报?

    他摇摇头,轻叹一声,道:“罢了,你们和江南武林的恩怨与我无关,只要你慕容家不再招惹到我,前事一笔勾销。”说完他转头看向老曹。

    老曹点头道:“老夫也是同样说法。”

    “既是如此,”丁渔抬手一道指力飞出,打在包北望胸前,先前封住的穴道应手而解。风云骤与包北望对视一眼,心中震惊莫名:先前他们二人早已暗中将所会的解穴手法试了一遍,但包北望被封的穴道如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这和尚居然一道隔空指力便轻松解开——难怪这和尚口气如此之大,光是这手凌空指力,便已称得上惊世骇俗。

    一想到他们先前出于谨慎,没有选择丁渔身边的醉叟下手,不由暗呼侥幸。

    而李沧海见了这道指力,眼睛一亮,开口道:“两位请留步!”

    她赶上两步,诚恳地道:“丁渔大师,曹老前辈,不是沧海挑拨离间,不过那江南五大势力个个心思叵测,藏头露尾,从这次谎言相欺便可见一斑,两位又何苦为这等心怀鬼胎之辈卖力?

    我慕容家虽然势单力孤,但我李沧海对天发誓,若两位助我慕容家夺得宝藏,我必定会按出力多少,将宝藏所得公平分润;而且中间无论有何变故,我亦会坦然相告,不会学那等大门大派作风,只顾自家利益,将二位蒙在鼓里。沧海以为,与值得信任之人合作,总好过替无信之人卖力,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不得不说,李沧海这番挖墙脚的话很具说服力,至少老曹便颇为意动。他原本就不满十二连环坞向他隐瞒这场擂台赛的真实目的,若是没有孟惊云被杀之事,他便打算联合丁渔和孟惊云一起质问常天舒,哪怕不能分一份宝藏,至少也要警告十二连环坞,不要将自己等人当猴耍。

    相反,慕容家这边,虽然他们一开始杀了孟惊云,但其后一直十分诚恳,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毫无隐瞒地告诉了他们;当然最让他心动的,就是能够分润宝藏这一条件。至于说慕容家势力不及十二连环坞,对于老曹来说,这点反而利大于弊,只因这样一来,他在这场宝藏争夺中能够起到的作用更大,最后分到的宝藏也理应更多。

    想到这里,他心中已有七八成首肯,不过他也知道,论武功,他比孟惊云只略高半筹。慕容家的人既然能够干净利落地暗杀孟惊云,杀他也不会太费力。之所以提出这个邀请,其实主要是看在丁渔的份上。因此他打定主意,只要丁渔点头,他也立即答应下来。

    不料丁渔全然不为所动,淡淡地道:“我已答应了常天舒,就不想轻易反悔。江南武盟的交椅有五把,以你们的武功手段,从剩下的四把交椅中抢一把,想必也非难事。”他这番话的意思是,十二连环坞的位子他保了,其他四家他不管,慕容家大可以如先前一般,暗中狙杀他们请来的帮手,照样可以达到目的。

    李沧海眼珠一转,笑盈盈地道:“大师恪守承诺,沧海不敢勉强。十年前沧海没能拜入大师门下,不过也得了大师一番指点。今日大师若不着急离去的话,可否再度指点指点沧海的武功?”

    丁渔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说了半天话,总算有件有意思的事情——李沧海的武功,是由无崖子和李秋水二人代师传艺,若她能融汇二人之长,应该能带来些乐趣……

    他凝视李沧海半晌,突然高喝一声“好!”这个好字还未落地,身形已自原地消失,一步跨至李沧海身前,带起的劲风将李沧海刮得眼睛一眯,同时丁渔的手掌已当头盖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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