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皎月的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后又攥紧。

    她想说点什么安慰下他,可是终究是没敢说出。

    当年她也不是没有机会的,她只要踏前一步,就可以成为她的王妃,不是吗?只是她自己清傲自高,放弃了而已。

    一旦放弃,她就没有回头路了。

    夏侯皎月就那么定定地凝视着萧铎,一直看着他将一碟子的萝卜干尽数吃光了。

    “皇上,奴婢去取些茶水吧?”夏侯皎月温声道。

    萧铎捏着手中最后一根萝卜干,手指修长整齐,萝卜干短小干涩,他抿紧的唇一言不发。

    夏侯皎月只好道:“说起来,如今还有皇后娘娘前年亲自汲的初雪呢,存在罐子里,埋到树底下,说是等到来年雪化了,泡茶喝。”

    “好。”萧铎声音干涩得吓人,不过还是来了一个“好”字。

    夏侯皎月遵命,连忙出去了。

    待到出了寝殿,她脸色微变,忙叫来了几个心腹。

    “你们几个过去,速速将皇后娘娘之前所做的各样小零食小吃食糕点全都取过来,一样都不能少!”

    “是,遵命。”

    看着几个侍女散去了,夏侯皎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现在只希望,阿砚能够早点回来。

    现在才知道,萧铎其实不是一条龙,他只是一条鱼,一条离不开水的鱼。

    阿砚走了,就带走了萧铎的水。

    没有了水的鱼,他活不久的。

    阿砚在被宁非带离后,走了约莫一天功夫,她和宁非一起借宿在一个破庙里。那一天她肚子里的小娃儿也不曾踢她,她很安稳地睡着了。

    一边睡,一边想着,看来离开了皇宫,离开了萧铎,孩子的脾气是不像以前那么暴躁了。

    当晚她睡得很是香甜,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看到阳光透过窗棂射进来。此时正是开春之时,春暖花开,就连阳光都透着几分春意盎然的暖意。

    阿砚伸了一个懒腰,便向宁非看过去。

    宁非是守在门口处的。

    可是当她看过去时,却呆了。

    宁非已经不见了。

    地上只有一堆衣服,并一个铁面具,还有一滩子血。

    阿砚震惊之下,踉跄着走过去,捡起那衣服,却见是黑袍并鞋袜甚至贴身内衣等,再拾起那铁面具,恰好就是宁非素日所戴的铁面具。

    她自从认识宁非后,就没有见他将铁面具摘下来过。

    可是现在,铁面具和他的贴身衣物全都在这里了。

    盯着那一滩子血,她握着铁面具的两手颤抖,不敢去想这意味着什么。

    一个大活人,他不可能就那么丝毫不挂地离开这里的。

    宁非凭空消失了,化成了这点点血迹?

    阿砚浑身战栗,惊惧地捏着衣服,慢腾腾地蹲下来。

    她想起了这一次见到宁非后,宁非脸色明显不对的,整个人看起来颇为虚弱,他甚至还曾经剧烈地咳嗽过。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身受重伤,或者是病了。

    她想起他望着自己的那种眼神。

    他说几千年了,自己已经将他忘记了。

    他还说,他是洗砚池里墨莲脚底的石头,是她炼化成的剑鞘上镶嵌的宝石,说他注定一直守护着自己。

    他也曾说过,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所以他其实是早已经知道的吧,知道他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他拼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带离了萧铎身边。

    因为这已经是他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了。

    阿砚抱着那堆衣服,颓然地跪在了那里。

    她依然想不起这个叫宁非的人。

    可是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恐怕是永远见不到他了。

    第142章

    阿砚整整在那里做了一个晌午,一直到她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她才恍然。

    她现在肚子里有孩子,不能饿着,一饿之下就头晕眼花。

    她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推开庙门打算往外走。

    她还是先找些吃食吧。

    可是她刚走出去,迎头就几乎和一个人撞上。

    抬头间,却见对方牛高马大,威武魁梧,一身戎装打扮,看起来倒是个将军模样。

    对方被她撞了,先是有些不悦,而后便大吃一惊:“你,你不是阿砚妹妹吗?”

    阿砚妹妹?

    这个称呼倒是许久不曾听到了,阿砚抬起头仔细地辨认,却见那面庞幽黑刚正,眉宇坚毅,倒是颇有些熟悉。

    记忆一下子涌现,她恍然大悟:“你,你是阿根哥哥!”

    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同村哥哥!

    虽然他如今比起以前长高了太多,人也壮实了,可是那眉眼间的憨厚和刚毅之气未变,轮廓也依稀是以前模样,阿砚还是认出来了。

    听到这句“阿根哥哥”,霍启根激动不已,上前竟然一把抱住了阿砚。

    “阿砚,我可算是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啊?”阿砚有些莫名。

    “阿砚,这些年我在外面打仗,立了功的,封了威远将军。我便想着回家去,孝顺父母,让他们也享享福,顺便也该迎娶你了,接你去城里过好日子。谁曾想我一回去才知道,你已经被恶霸强梁给抢走了!”

    恶霸强梁?阿砚大惊,这是哪里的说法?

    霍启根却依然滔滔不绝地说道:“我也曾逼问过他们,你到底是被谁人抢走的,可是他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更不知道对方名姓,只说对方来头大得很,连县太爷都怕的。我去找县太爷,谁知道之前战乱,那县太爷早已经死了的,县衙里的人也换了一拨,根本找不到之前的人了,更不要说打听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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