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城搓着手心,戏谑的眼神看着陶然,“陶然,你撩拨男人的本事真是让我五体投地。”

    她吸着酸奶,喝的有滋有味,“小哥哥,我真不知道是你在我身后,刚刚我来的路上,有个男人老是朝我放电,我还以为是他问我要电话号码呢。”

    阿城,“......”他过来是想跟江迎东说件事,远远的看到一个男人总是瞄着陶然,他直觉是他们一伙的,于是将计就计,哪里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

    陶然在心里暗舒了口气,在她接到笔的那一瞬,她以为是那个机长,正想着要把截获的消息写给他,让他再传给慕时丰,可是当她摸到了那只手的虎口和食指指腹上的老茧时,她起了怀疑,因为那是长期打枪磨出来的,不该是开飞机留下来的。

    她就随手写了一个电话号码,号码自然是阿城的,后面还加了句,【么么哒,记得打给我哦~】

    刚才站在陶然身边的男人已经拿下口罩,还是一直盯着陶然在看,眼神极其猥琐,阿城瞪了那男人一眼,那个男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陶然看着那个男人的背影,不是机长,原来已经金蝉脱壳,这个机长还有点脑子嘛,看来也不是第一次与阿城打交道了。

    她的视线又迎上阿城,“是不是找六哥有屁要放?赶紧放啊,我和六哥还要转悠呢。”说完哼着小曲扭着屁股离开了。

    阿城气的咬牙,又不好发作,看着十多米之外的陶然,他在江迎东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迎东心中了然,“那就好,你随便转转吧,我带她再走走,我们就回。”

    陶然喝着酸奶,还在焦心怎么把消息给传出去,“舅舅,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看看?”

    “找个洗手间。”

    她点点头,本来这话是她要说的,还真是心有灵犀,“正好我也想去。”然后问了句没有节操的话,“舅舅,你有纸吗?我们女人上厕所都要纸的,跟你们男人不一样。”

    江迎东被呛的差点咳嗽出来,还真没见过比她更荤的女人了。他身上也没有随身携带,只好又返回小店。

    她没有跟着江迎东一起,蹲在路边的泥土地上,拿起树枝就开始画起来,还没等到江迎东到达小店,她就起来了,跟个没事人似的,慢悠悠的向小店那边走去。

    与她迎面而来的就是之前的那个机长,那双眼睛她记得。那人对她微微颌首,她松了口气,终于送出去了。

    慕时丰在朋友圈看到的是这么一条信息,【甲1.1tpm9】他把手机递给林百川,“真被你猜中了,陶然送出的信息,□□1.1吨,晚上九点入境,可是没有地点。”

    “快点打开陶然的朋友圈。”

    慕时丰怔了下,立即照做,果然陶然的微信有更新,是在炫耀江迎东给她买的新鞋子。

    林百川盯着那双运动鞋看了一阵子,“从越南入境。”

    “林百川,现在不是你江湖算卦的时候,就凭一双耐克鞋,你还能看出...”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了不对,这双鞋是耐克,耐克有名的代工厂是越南的工厂。原以为他会选择缅甸或是老挝入境。

    陶然回来的时候已经九点半,走进病房时,林百川和慕时丰正坐在沙发上抽烟,整个病房都弥漫着烟草味。她好些日子都没有抽烟,咋闻到这么浓烈的味道,一时没有适应过来,连连咳嗽起来。

    慕时丰和林百川这才注意到她回来了,赶紧把烟蒂放进烟灰缸,用茶水给浇灭,林百川率先站起来大步走到她身边,不由分说的将她抱在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整个晚上他和慕时丰都提心吊胆的等她,就怕她在阿城那里露出什么破绽,再也回不来。

    她肩膀上的伤口之前撕裂了,现在疼的要命,“林百川,你放开我,我嫌你脏。”

    他知道她还在生早上的气,只好讪讪的放开她,“吃过晚饭了吗?”

    她一声没吭,视线越过他落在慕时丰身上,把手里一个手提袋冲他扬了一下,“时丰,连夜找人帮我把这双鞋跟给处理一下。”

    慕时丰赶紧走了过来,拿过手提袋里的高跟前仔细看了眼,“阿城不知道这鞋跟可以拿下?”

    “恩,我回来时他们那边已经接到出事的消息,他暂时没精力管我,可他过几天一定会仔细回想怀疑每个细节,我的鞋子一定逃脱不掉他怀疑的厄运,你赶紧让人给我做一双,或者是把鞋跟钉上去,看不出痕迹。”

    慕时丰点点头,“我马上回去处理。”又盯着她打量了一番,“今天没受伤吧?”

    “没有,你那个机长还真不是一般的机灵,竟然让另一个跟他身材差不多的男人戴着口罩混淆视听。”

    她把一只外套的袖子伸到她跟前,让他帮忙脱一下。衣服脱下来后,慕时丰又瞅瞅她脚边的另一个购物袋,“那里面是什么东西?”

    陶然这才想起来,又弯腰把购物袋提起来递给他,“吃过饭后阿城也没打算让我离开的意思,他们就陪我逛商场了,我给你买了几件衬衫。你不是鬼喊你没有衬衫穿了吗。”

    慕时丰瞥了一眼一直默默站在一边插不上话的林百川,还给了他一记嘚瑟的眼神,转而笑嘻嘻的看着陶然,“谢谢宝宝。”

    林百川失落的站在床尾处,看着自己的媳妇跟她的初恋像两口子那样说着家常,慕时丰替她脱外套,她给慕时丰买衣服,一切再自然不过,多余碍眼的那人反而是他。

    慕时丰把那双高跟鞋一起放在衬衫的购物袋里,笑着对陶然说道,“宝宝,我先回家了,你早点休息,明早我带早饭给你吃。”路过林百川身边时,还故意蹭了他一下,晃晃悠悠,吹着口哨离开了病房。

    林百川厚着脸皮又问,“现在还不到十点,要不要我陪你下去散散步,再回来睡觉?”

    她置若罔闻,脱掉脚上的运动鞋换了双舒适的拖鞋,径自去了洗手间。

    他没有跟过去,倚在床尾,一直盯着洗手间的方向,里面传来哗啦哗啦的流水声,她应该是在洗漱。他收回视线,双手插兜,低着头,脚尖在地板上随意的画着。

    曾经她因着身份的关系,她没有轻易跟他提离婚,而今他们的身份都公开了,知道了彼此的底细,她就更没有顾忌。

    他好像看到了他们的结局,却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力。

    二十多分钟她才从洗手间出来,额角的头发还沾着水滴,看来都已经洗簌完毕,她也没多看他一眼,掀开被子侧躺在了床上。

    刚刚她嫌弃他脏是吧?那他去洗澡。温热的水喷洒在身上,所有的毛孔也慢慢舒展开,那些疲惫随着流水淌走,可心里的那份疲倦却怎么都赶不走。

    洗过澡出来时,她正在发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头柜的一角在看,就连他走到了床边她都没有回神。

    他们这两天的相处,她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多,他真怕有一天她一个字都不愿意再跟他说了。他的手轻轻靠近她脸颊时她才回神,忽的一下拍掉他的手,“离我远点。”

    “已经很远了,还要怎么远?”

    陶然翻了个白眼,“我语文不好,不要给我来写文绉绉的词汇,听不懂。”

    因为这句话他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也或许是他多想了,她其实就是在发发小脾气,并没有想着要跟他离婚。他的自信心瞬间又爆棚,恬不知耻的往她跟前凑了凑,“老婆,别不理我好不好?”

    她推开他,一脸的嫌弃,“你现在真被慕时丰给附体了,怎么变的婆婆妈妈了?”

    他拿过她的手放在唇边,“刚刚在想什么?”

    “在想你既然能做上警察卧底就不会太笨,明明不笨,为何还看不出苏莹其实一直在努力演戏给你看呢?难道真的是她在你心里,你已经看不下其他?所以才会影响了判断?还是说你...”

    他夹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她,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你懂我在做什么,对不对?”

    她给了他一拳,还是感觉不解恨,“林百川,你真讨厌!”她以为他真的不明是非了,还在想着要不要继续跟这样的白痴合作下去。

    他们都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他看她,“你什么时候猜到我和慕时丰身份的?”

    她笑笑,一副骄傲的神情,“你和时丰苟且的时候就开始怀疑,不过一直都不敢肯定。我嫁给你之后也曾一直试探你,还偷偷查过你的手机,可惜什么发现都没有。你呢,有没有一直怀疑我?”

    “彼此。”他又解释,“可是和你结婚不是因为想要通过你接触到什么人,就是想娶你。”

    她这几天一直潮湿阴冷的心此时像被暖阳照过,“谢谢。我的初衷同你一样,只是后来我有不得已。”

    他晃晃她脑袋,“你突然这么客气,让我很不习惯,陶然,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我唯一不变的还是你老公。”

    片刻的感动之后,陶然更多的是好奇,“你是为何做这行?”

    他沉默了一阵,才缓缓道,“之前我是国安第三局的,听说你被丹尼尔带走了,后来又知道丹尼尔操纵着北美的毒品市场。我就辞职做了缉毒卧底,一边做着毒品的生意,接近打压那些大毒枭,一边打听你的下落。”

    她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林百川,你早就认识我?”

    “陶然,我第一次遇见你是你十四岁在派出所的时候,第二次是在你十六岁的演凑会上,后来我找江迎东向他打听你的具体消息,可他说不知道。一次偶然,我在你们沈氏董事长,也就是你大伯的办公室看到了你的照片,你和你爷爷的合影,我才知道你的身份。”

    他顿了下,有些自嘲,“也和你巧遇了好多次,可是都没入你的眼。再后来就连你的家人都找不到你,质问丹尼尔,他却什么都不承认,所有人都以为你已经遭遇不测。然后我就开始了找你的漫长之路,直到六年后丹尼尔不再把你掖着藏着,我又想方设法和丹尼尔做了交易,将你带回来。”

    她愣了好久都没缓过神,直到他再次吻上她,他的吻轻而柔,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陶然,往后的日子你可以试着爱上我。我不比慕时丰差。”

    这时病房门口响起了鼓掌声,慕时丰似笑非笑,“真是感天动地呀!林百川,你真是厚颜无耻,趁着我不在,用花言巧语诱骗我家宝宝,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又中途返回,你倒是说说,你哪里不比我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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