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和鹿希说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鹿希手里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一棵甘蓝、两颗蛋,还有一小块肥多瘦少的肉。

    刚一进院子,就看到董夫人坐在院子里,吃力的洗着眼前木盆里的脏衣服。福伯无奈的站在一旁,显然是没有劝住自家夫人。

    “娘!”董白几步抢过去,接下了母亲手中的活,责怪的说道,“娘啊,这些活交给我和鹿希就好,你身体才好了些,大夫说你眼下需要静养的。”

    董夫人已经洗了一大堆衣服,苍白的脸上泛出了几分病态的红,她虚弱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温和的笑道,“成天躺着也很累,我就是稍微活动一下,不累的。”

    “你看你,额头上都出汗了,还硬撑。鹿希,扶夫人回屋子休息去。”

    “好的小姐。”看到夫人身体还没恢复就干活,鹿希心里也老大的不乐意,得了小姐的吩咐,扶了夫人就往屋子里走,短短一段路上,嘴里嘟嘟囔囔,埋怨个不停,听得董夫人不禁莞尔。

    董白顺手把剩下的几件衣服洗了,然后提着菜篮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的功夫,小小的厨房里就飘出了扑鼻的菜香。

    董夫人却吃得很少,到了晚上说是心口发闷,董白知道母亲白天洗衣服有些劳累,便伺候母亲早早的睡下了。

    自从董夫人得病了以后,董白晚上睡觉都很浅。睡到半夜,董白听到母亲在喊自己,“女儿,为娘心口有些难受。”

    董白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翻身下床,点亮了屋里的一盏油灯。

    不亮的光线下,董夫人嘴唇青紫,脸色苍白,抓着胸口,神情痛苦,却还咬牙坚持着,尽量不将痛苦的神情挂在脸上。

    董白心里一沉,知道母亲是有十分说五分,绝不愿意给人添乱的性子,此时说心口难受,怕就是十分难过了,连忙叫醒了鹿希去喊大夫。

    大夫赶来的时候,董夫人已经疼得无法平躺,蜷成一个团,一只手抱着头,另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胸口,在床上一动不动。

    那大夫表情肃然的检查过董夫人的情况,什么也没说便出了房间,董白连忙跟了过去。

    “大夫,我母亲的情况怎么样?”

    花白胡须的大夫叫过董白,仔细询问董夫人此次发病始末之后,摇了摇头,“你母亲原本就有旧疾,是因为气郁而起的,之后老朽虽然开药一直在调理,却始终未能根除。

    你母亲心思忧虑太重,加上濯洗衣服的劳累,现在则是旧病未除,又添新疾。病在心肌,恕老朽无能,实难救治啊!不过……”

    董白听得母亲的病是因为劳累而起,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两个嘴巴,听大夫的意思母亲的病还有缓和,连忙说道,“大夫请讲,但凡能救母亲性命,董白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那一把年纪的大夫,行医数十载,阅人无数。见董白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至孝至诚,忍不住微微有些感动,心想自己的儿女若能如此孝顺就好了。

    他望望家徒四壁的董家,犹豫了片刻,说道,“你母亲的病,眼下最是危急;只要能度过这个最危险的时刻,以后解除心结,慢慢调养,也可延年得康。

    半塘镇上的药铺里,珍藏着一棵百年老参,是孙掌柜的心爱之物。若你能把那人参取来,你母亲的病老朽还有办法回旋一二。

    但是务必要快,老朽先开了方子稳住你母亲的病情,若这参在三个时辰之内拿不回来,老朽也无力回天了。”

    “多谢大夫指点!”董白谢过大夫,带着鹿希匆匆往镇上赶。母亲还在床上痛苦辗转,救人如救火,时间紧迫,一时半刻都浪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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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草堂的孙掌柜此刻心情非常的不好,任何一个男人,搂着自己年轻貌美的小妾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从被窝里挖出来,心情都不会太好。

    身上胡乱批了件外衣,孙掌柜腆着硕大的将军肚,皱着眉头由内室走到了外面的药铺。里面两个年轻女子,其中一个清秀的女孩他认识,是董家的一个丫鬟叫鹿希的,常来自己这里抓药。他的目光转到另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时,不由得眼前一亮。

    那女子十二三岁的年纪,皮肤白皙如瓷,一双大眼睛顾盼生辉,年龄虽小,却已俨然是个绝代美人的胚子。

    这孙掌柜生来好色,五十多岁还纳了个十五岁的貌美小妾,见到如此佳人,几乎连口水都要流了下来,因为春宵被扰的不悦,早飞到了九霄云外。

    “这位姑娘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可是家中亲人生了急病前来抓药?”

    董白见那孙掌柜眼中流露出猥亵的神色、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中暗自厌恶,为了母亲的病,又不得不开口说明来意。

    “孙掌柜,我是董氏之女董白,深夜来访,打扰了掌柜的休息,实在抱歉。母亲适才突发心疾,大夫说只有百年的人参才能救得母亲的性命。

    董白得知孙掌柜这里有一棵百年人参,是以前来求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恳求孙掌柜能够割爱,让董白带了这人参回去救我母亲的性命,董白必定结草衔环,来报答孙掌柜的大恩。”

    孙掌柜听清了董白的来意之后,眉头一皱,这棵百年人参乃是他从关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收来的,算得上是他的镇店之宝;但抬头看看董白娇俏动人的模样,再听听董白清脆的声音,他更是心下发痒。

    低头思索了半天之后,孙掌柜心中有了定计。他再抬起头,已经是一脸的凝重,“我们这开药铺的,讲究的是一个仁字。你母亲病重,按理说我不敢吝啬这能救人命的死物。但这人参我收集不易,多少还是要收回本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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