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中,那膨胀到如同一座位面一般大小的红色心脏闪烁着绯红色的光芒,狰狞的血管中似有粘稠的液体在不断涌动。
    “噗通……噗通……”
    它每一次跳动,都会带动整个赛格斯宇宙的颤动,庞大的虚空能量和法则之力倒灌过来,被心脏吞噬,同时,那附着在血管之上,不断增生的血肉也越来越多……
    星空守护者里格达尔面带狂热地看着跳动的心脏,如同一位虔诚的信徒。
    而另一边,聚集在世界树周围的众神,看上红色心脏的目光则越发凝重。
    “祂在恢复!不能给祂恢复的机会!”
    古神居伊目光严肃地说道。
    话音一落,龙祖乌莉诺丝率先怒吼一声,朝着红色的心脏喷吐出恐怖的龙息。
    炙热的金色龙息宛若灭世的洪流,遮蔽了虚空,很快将那跳动的心脏吞没……
    但下一刻,令人震撼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足以毁灭一座大型位面的恐怖龙息,忽然飞快地朝着中央收缩,仅仅瞬息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而红色的心脏,则毫发无损。
    不仅如此,道道金色的光华在其上环绕,祂的气息隐隐更加强大了……
    “祂……祂竟然吞噬了龙息!”
    有真神忍不住惊呼道。
    龙祖乌莉诺丝和古神居伊则神情微变:
    “不……不是吞噬……是同化!”
    “同化……”
    一些不明真相的目光有些茫然。
    而下一刻,一道空灵的声音轻轻响起:
    “是起源钥匙的力量……”
    是伊芙。
    自从里格达尔背叛,永恒之主陨落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祂,终于开口了。
    “起源钥匙?”
    不少神灵投来了疑惑的视线。
    伊芙轻轻点了点头:
    “伊特欧千年之前夺取了通往伟大的钥匙,同化就是这把钥匙的特有能力。”
    “同化是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操控者掌控的法则之内,能够将任何力量同化成操控者所需要的力量。”
    “换句话说,只要是能被操控者所理解所解析的力量,都能被其化为己用。”
    “而现在,这把钥匙已经被这心脏融合了,祂自然也获得了同化的能力。”
    伊芙简要将同化能力解释了一番。
    听了祂的解释,降临的神话们纷纷变色。
    “同化……造物主……如果这心脏真的属于传说中的造物主,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所有的攻击都对祂无效?只是在为祂输送能量?”
    有降临的神灵忍不住低呼道。
    而听了众神的惊呼,站在红色心脏一旁的星空守护者里格达尔的深情则愈发狂热:
    “没错,诸位冕下。”
    “对于吾主来说,你们的任何攻击都是毫无意义的,只能帮助吾主加快复苏的步伐!”
    “不要再挣扎了,吾主的苏醒已经不可阻止,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不过……吾主并非要赶尽杀绝,你们之中,除了回收的本源法则之外,我可以留出十位神话名额,作为吾主的追随者……”
    里格达尔面带微笑。
    不过,听了祂的话,在场的神灵却齐齐色变。
    每一位神话掌控的法则之力,就是一道完整的本源法则。
    祂们听明白了里格达尔的意思。
    那就是造物主的苏醒必然会回收神话们掌控的法则,只有十位神话才能幸免!
    而失去法则力量,对于生命早已与法则绑定的神话存在来说,就是陨落……
    这一刻,一些弱小的神灵脸色苍白,祂们忍不住看了一眼在场的几位强大神力,悄悄远离了几分。
    而同时,更多降临的神话,看向周围同伴的目光则带上了些许警惕。
    “不要被祂怂恿了!祂的目的是让我们自乱阵脚!”
    注意到周围的神话,尤其是那些后来降临的神话闪烁的目光,古神居伊微微一肃,连忙提醒道。
    此话一出,诸神们很快反应了过来,神情闪过了一丝羞愧。
    “可是……如果我们的攻击对祂无效,甚至会进一步加速祂的复苏的话,那我们又该如何对抗祂?”
    有神话忍不住问道。
    居伊微微一滞。
    此时此刻,哪怕是祂,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看着那不断跳动的心脏,感知着其越来越强的力量,一种名为恐惧,名为绝望的情绪,开始在祂们心中蔓延……
    神话也是生灵,只不过,更加强大一点罢了。
    祂们虽然高高在上,但同时,祂们也会恐惧。
    之前,所有赛格斯世界的神话力量都在观察着世界树与永恒之主的神战,而所有的神话存在,也都亲眼目睹了人类神系与战神洛德被那心脏吞噬的恐怖一幕。
    就连强大神力都被轻易地抹杀,祂们这些最多不过中等神力的存在,又如何抵抗?
    “居伊冕下,不要再煽动诸冕下了,或许您与我有着古老的仇恨,但祂们不同,祂们大多不过是赛格斯宇宙本土诞生的神灵罢了。”
    “祂们有资格做出合理的选择,是死亡,还是奋力一搏,成为吾主的追随者……”
    红色心脏的一旁,星空守护者里格达尔微微笑道。
    而说到这里,里格达尔又看向了伊芙,微微笑道:
    “当然,诸位还有一个选择……”
    “那就是如果诸位能够将世界树封印,并交与吾主的话,那么……剩余的所有存在,都将能获得追随吾主的资格。”
    此话一出,众神之间的气氛更加微妙了。
    一时间,除了两位精灵真神和黑龙迈瑞尔之外,就连龙神中的一些存在,神情都有些闪烁了起来。
    当然,这种闪烁的目光很快在乌莉诺丝的一瞪下消失了。
    不过,就在战场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的时候,伊芙再一次开口了:
    “里格达尔冕下,看来……您觉得自己是胜券在握了吗?”
    听了伊芙的话,里格达尔轻挑了下眉。
    祂深深地看了一眼伊芙,笑道:
    “伊芙冕下,难道您还觉得自己有机会轮回到下一个宇宙吗?”
    “很抱歉,从一开始,吾主安排的轮回就只有七次,赛格斯宇宙是最后一次了,在这一次之后,整个宇宙将会彻底毁灭,而吾主,则将会重生……”
    此话一出,多数神灵神色依旧茫然,不过,以居伊为首的古神们却神情微变。
    伊芙依旧一脸平静。
    祂淡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不,里格达尔冕下。”
    “从您以伊特欧刚刚凝聚的人类神格为核心尝试唤醒造物主的时候,您就已经失败了……”
    “失败?”
    里格达尔愣了愣,继而一声轻笑:
    “伊芙冕下,您的意思是说作为与起源钥匙融合的人类神格并不稳固,所以很难承接吾主的降临吧?”
    “抱歉,要让您失望了,人类神格只是吾主苏醒的一个契机,一个临时性的寄托而已,身为伟大的造物主,吾主怎么会看得上区区种族神格?”
    “一个用完就可以销毁的工具罢了,稳固与否,对吾主来说,并不重要。”
    里格达尔面带笑容。
    而听了祂的话,伊芙微挑了下眉头,道:
    “哦?”
    “但如果这个工具还没有发挥完作用的时候,就崩溃了呢?”
    里格达尔微微一愣。
    祂忍不住看了伊芙一眼,轻笑了一声,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忽然神情大变。
    只见祂的身前,刚刚还在不断生长壮大的红色心脏,竟然突然颤抖了起来。
    种种奇异的幻想在心脏的周围幻化,那是永恒之主凝聚人类神格时候的幻象。
    只不过,在那人类文明与历史的绘卷之中,却出现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有一闪而过速度飞快宛若长蛇一般的钢铁巨兽,有比山峰还要高的巍峨城堡组成的密密麻麻的神秘都市,有在天空中飞翔喷吐着火焰尾羽的钢铁雄鹰……
    那是赛格斯宇宙从未见过的场景,而在那一幅幅场景中,还能看到位于巨兽体内,都市之中,身穿奇异服装的人类……
    紧接着,那红色的心脏宛若失控了一般,忽然开始出现道道裂痕。
    原本正在升腾的气息,瞬间变得混乱而无序。
    “信仰崩塌?!”
    看着突然失控的红色心脏,里格达尔神情愕然。
    信仰崩塌……
    那是信仰真神们的信仰无法维持神格的运转时所发生的一种情况,最终的结局往往是神格的崩溃。
    这种情况,往往发生在种族神格之中,当种族神格支撑的信仰水平在种族之中占比大幅下降时最容易出现。
    一般来说,除了种族的创造者可以无视这种状况之外,依靠信仰凝聚种族神格的神灵,都必须要讲种族的信仰维持在种族人口的近七成以上,才能防止种族神格的崩溃。
    而对于刚刚凝聚的种族神格,要求则更高,往往需要在一段时间内维持九成以上的种族信仰比……
    脑海中闪过有关种族神格的种种资料,星空守护者里格达尔瞪大了眼睛:
    “这不可能!”
    这不可能!
    就算是加上赛格斯世界那些失去信仰的人类,永恒之主凝聚人类神格时候在宇宙中的信仰比也远远超过九成,吾主取代了祂,也获得了祂的人类神格的所有信仰,怎么可能现在发生崩溃?!
    里格达尔心中震动,神情惊愕。
    而伊芙则微微一笑:
    “里格达尔冕下……”
    “您不会真的觉得,除了赛格斯世界,伊特欧拥有的就是所有的人类信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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