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的尤莱亚殿下难得觉得对方有几分眼熟,忽然想起不久之前他还替对方捡过一个坠落的花瓶。

    斐迪南亚起身,尤莱亚继续躺在藤椅上,但是目光却冰冰凉凉地注视在这一边。

    年轻的侍女正手足无措地收拾着碎片,因为内心的惶恐和震惊,以至于明明不是什么难事,她的手指还是一瞬间就被划破。

    殷红的血液流在了无瑕如雪的白瓷上,益发地触目惊心。

    然而她并没有心情去照顾自己划破的肌肤和仿佛止不住的鲜血,一团高大的阴影慢慢将她笼罩进去。

    “斐……斐迪南亚大殿下。”

    侍女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可以看出她努力地想要后退,她看上去这么可怜,像是暴风雨里一朵柔软的小花,或者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兽。

    斐迪南亚英俊得逼人,并且十分衣冠楚楚。

    “小心一点。”

    侍女战战兢兢地回答:“……谢谢殿下。”

    斐迪南亚看着打碎了一地的狼藉,显然对方是来送茶水的,他观看了一会儿,又嗅了嗅味道:“是辛朵莉的红茶吗?”

    “……是、是的。”

    侍女依然战战兢兢似乎都快哭出来了。

    面前的男人这样好整以暇,可是气势实在太过强横,强横到让她觉得毛骨悚然。

    她眼角红得更加厉害了,仿佛因为恐惧而充血。

    “殿下……我,我家里还有一个弟弟,对不起,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对不起、对不起……”

    尤莱亚眼角抽了抽。

    其实他没有他看上去那么冰凉,他平时那么风流纨绔的样子倒也不全是假的,所以和他心中某些极致的凉薄比起来,他心中也有积分极致的心软。

    他看着兄长的笑容,捏了捏太阳穴:“……算了吧。”

    斐迪南亚看了他一眼。

    尤莱亚好整以暇地从藤椅上站起来,和斐迪南亚不同,他蹲下身来帮年轻的侍女收拾掉了最后的两片。

    “别害怕宝贝儿,又不是吃人的怪兽,”他伸出手指摸了摸侍女的头,“但是,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吗,乖孩子。”

    侍女的眼泪刷得一下落了下来,拼命地点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尤莱亚殿下……”

    尤莱亚啧啧了两声人,让她退下去了,并且告诉她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不过这期间其实他更侧重于斐迪南亚的态度,如果斐迪南亚叫停,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阻止这个几乎没什么人性的兄长。

    然而这一次斐迪南亚还真的没有阻止他。

    尤莱亚还觉得有点神奇,斐迪南亚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大的,竟然比他这个皇室的私生子还要丧心病狂两分。

    今天竟然性情大变,尤莱亚不觉得对方会改本性,反而觉得有点惊悚。

    于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摸上了对方的额头。

    “哦,没病啊。”

    他似乎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

    斐迪南亚:“……”

    斐迪南亚手一横将尤莱亚直接拦腰抱起,这里是尤莱亚的下午茶休息所,不仅有漂亮的下午茶小花园家藤椅,还有一张相当柔软舒适的大床——以前是没有的,但是后来斐迪南亚也喜欢来这儿之后就有了。

    理由非常简单,显然完全可以自由想象。

    一事毕后尤莱亚腰颤得厉害,眼神有些对不住焦地看着头顶。

    头顶很漂亮,都是用绿色的藤蔓搭成的空中景致。

    “在想什么?”

    尤莱亚其实没想什么,这种事情过后总会有一瞬间的自我厌弃感,俗称“贤者时间”,下半身思考的雄性生物在解决下半身的问题之后通常都会忍不住正经那么一小会儿。

    不管斐迪南亚有没有,反正他有。

    但是他的脑海却忽然闪过了什么,忍不住问道:“我在想沈之繁。”

    斐迪南亚正把玩着他的发,扬了扬眉,一条腿又霸道地搭在对方身上:“你想他?”

    尤莱亚殿下翻了一个优雅的白眼:“我在想你和他的关系。”

    “呵,吃醋了啊,”斐迪南亚笑了笑,他伸出手拍了拍尤莱亚的臀部,“宝贝儿你和他可不一样。”

    尤莱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贤者时间”的缘故忍不住对斐迪南亚的碰触皱了皱眉:“你以前没有告诉过我。”

    斐迪南亚转着眼睛思考了一下:“他本来是我养了很多年的一把刀。”

    尤莱亚斜着眼睛看他。

    “你不一样,”斐迪南亚很快转过话题,“你是我养了很多年的嗯……屁股。”

    尤莱亚:“……”

    就算是开玩笑偶尔也想宰了他哥。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竟然觉得有一丝好笑。

    偌大的家族里,偌大的皇宫内。

    兄弟不是兄弟,兄妹不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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