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无论考得好还是差,大学还是要去念的,出了社会总能学到一技之长!”看着恨铁不成钢的儿子,向来脾气暴躁的老父亲并没有半句责怪,甚至想劝他再补习一年。但艾其义没有选择两年抗战,更失去了“八年抗战”的勇气和信心,因为他补习了一年的成绩,竟比第一次高考还少了几十多分,他害怕8年后考的分数会是个位数。

    泄气的皮球,虽然不容易破裂,但不给它注入新鲜空气,是无法高飞的。高考之后,艾其义像是挨了一记重拳,捂着伤口,心灰意冷地登上火车,去了江西西部的一所专科院校,强烈的自尊心让他没敢再和荷晓莞联系,离开县城的那天,他看了看她生活城市的方向,大喊“混好了我就回来找你”。

    艾其义哪里知道,三年的岁月杀猪刀,一刀又一刀,刀刀催人老。

    (七)

    刚进大学时,艾其义卯足了劲要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一边和室友喝酒聊天学泡妞,一边看书写字忙实践。

    “二七一,咱寝室的何老大,放,放下狠话,今晚要在酒桌上横扫大家!”吊儿郎当的小廖一见艾其义,便过来“拉帮结派”,他说:“那小子太狂了,我们一定不能怂。”

    “当然,必须搞定他!”艾其义说。

    艾其义的室友,都是来自全国各地不同的城市,何老大来自内蒙古,能说会道酒量好;老田来自广西,话少,有点高冷;星哥来自福建,嘻哈闷骚随便就好;鹏鹏是当地人,自号风流倜傥催花手;小廖来自丰城,泡妞经历吓死猫。

    “靠,也太小瞧我们了吧,虽然我一杯白酒就倒,还得亮亮小牛刀啊!”星哥一般情况下都很随便,可随便起来却很不一般。

    “呵呵,放倒何老大,他完了!”老田语调低,话简短。

    “你们先上,我约完会一定赶过来!”无论何时何地。鹏鹏讲究泡妞的效率。

    那一夜,酒桌上“五英战吕布”,最终来自内蒙的“吕布”——何老大败下阵来。

    “我喝酒时想以前的初恋女友了,所以状态不行!”何老大已是醉眼朦胧,内蒙古大草原望眼欲穿。

    “你少来,在我面前还装什么装哦!”鹏鹏是寝室里的泡妞能力最强的,颜值逼近罗志祥,他说何老大不是矫情之人,醉了就是醉了,没有理由,初恋更不值一提。

    “我看上了一个女生,但她说有男朋友,还是体育系,郁闷!”别看老田装着一副高冷的样子,酒后终于吐真情。

    “体育系的算个球,他奶奶的,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帮你取搞定他。”听老田这么一说,向来以寝室老大自己的何老大火冒三丈,当即一拍桌子抬腿便要去找那位体育系的男生。

    “天涯何处无芳草,老田,再找过一个。”小廖怕把事情闹大,赶紧劝老田,并伸手拉住了何老大。

    “靠,今年你们谁拉我我跟谁急,必须找到那个体育系,咱们寝室的人没那么好欺负!”小廖这么一劝,反而更坚定了何老大的决心,无论大家怎么拉都拉不住了,他摇摇晃晃地冲出餐馆,怒气冲冲地直奔学校的男寝室。

    “这是体育系的寝室吧?你们这里谁抢了我室友老田的女朋友?给我出来!”何老大用脚踹开一扇寝室大门后劈头便问。

    “你找谁啊?有没有搞错?”寝室里的几名男生感到莫名其妙,个个拉长着脸。

    “何老大,他不在这个寝室,走吧!”老田拽着何老大的手便走。

    “不好意思啊,我这兄弟喝高了!”艾其义和小廖赶紧向寝室里的那几名男生赔不是。

    然而何老大并不肯罢休,怒不可遏地冲进了体育系的每个寝室找人。

    艾其义和小廖则屁颠屁颠地挨个寝室向对方赔礼道歉。

    因为醉酒,何老大当晚回寝室后吐得一塌糊涂,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起床。

    实际上,艾其义非常理解何老大那晚的心情,因为他的心里也如小鹿在跳,如野火在烧,荷晓莞那信心满满的步姿,略带愁容的脸庞,一连几天在他的梦里游弋,他刚刚要靠近它,它就飘向了远方。大学校园里,每每看到那些短发的背影,艾其义便会不由自主地走近她们,然后失望地离开。

    “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暗恋的滋味你不懂这种感觉……”奶茶店里《痴心绝对》的旋律,让艾其义眼噙泪花,久坐不愿离去。这时的艾其义,急需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来驱散思念。

    题外话

    一人,一屋,一电脑,写着这些看似荒唐的故事,可是,校园里,谁没有冲动过?叛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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