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傅沅去给老太太请安后,才回了自己院里,外院的闵嬷嬷就传话说是陈老夫人想念她,想将她接回府里住上两日,派了方嬷嬷来接。

    傅沅听了,叫人打赏了闵嬷嬷,起身去了宁寿堂请示老太太。

    她进去的时候,老太太正在佛堂念经,等了好一会儿,丫鬟青馥才扶着老太太从佛堂里出来。

    见着是傅沅,老太太诧异道:“不是叫你好好歇着,怎么又过来了?”

    傅沅上前扶着老太太进了屋里,才将外祖母想接她去淮安侯府住两日的事情回禀了老太太,站在那里听老太太示下。

    “也对,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也该去你外祖母跟前儿尽尽孝了。”老太太听着这话,看了傅沅一眼,温声道。

    老太太说着,便吩咐一旁的卫嬷嬷道:“你叫人准备些礼物,别叫人觉着咱们府里的姑娘不懂礼数。”

    卫嬷嬷应了一声,便下去吩咐了。

    老太太指了指一旁的绣墩:“你过来坐。”

    傅沅听了,上前坐了下来,才刚落座,就听老太太道:“你回府也有些日子了,可还过的习惯?”

    老太太突然问起这话来,傅沅心里诧异了一下,恭敬地回道:“劳您挂心,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姐妹们在一处玩闹,一处读书,没有什么不好的。”

    老太太听着她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来:“你这孩子和你母亲的性子一样,便是受了委屈也不会说出来。不过,你是嫡出的,又是皇上亲封的仪安县主,在这府里没人敢给你委屈受。”

    傅沅抿嘴一笑,低着头不吭声了,心里却是琢磨着老太太怎么突然说起这些来。

    她是府里的姑娘,自打傅娅进宫,旁人只说老太太如今最疼的便是她这个孙女儿了。她听了,并没有往心里去,毕竟她自幼住在淮安侯府,才回来一段时日,若论起感情来,怕是都比不得老太太跟前儿的大丫鬟青馥深。

    如今,老太太又特意说出这些话来,叫她更觉着生分了些。

    傅沅正想着,突然又听老太太问道:“前段日子你提起南阳王府的二公子给你送了赔礼端砚过来,后来你跟着我去南阳王府参加赏花宴的时候,也见过那宋二公子,你觉着那宋二公子可好?”

    傅沅听着这话,一下子便抬起头来,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到了这会儿,她哪里能不明白,老太太知道了南阳王府的事情,而且,已经替她做了决定。

    不然,就不会突然提起宋淮砚来了。

    见着她突然愣住,眼中满是震惊,老太太知道她小姑娘家面子薄,一下子听到这话没有准备,一时就慌了。

    她看了傅沅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姑娘家总有一日要嫁人的,等明年你就及笄了,是时候寻个好人家了。”

    “和祖母说说,你觉着那宋二公子如何?”

    傅沅心思转了几转,摇了摇头,带着几分茫然道:“孙女儿......孙女儿也不知道。不过见过两回,连话都没说过,孙女儿实在不知道,他好还是不好?”

    傅沅这番话,叫老太太一时愣住了。

    也是,好还是不好,她怎么能知道?便是知道,当着她这个长辈的面也不好说出来。

    老太太看着坐在自己跟前儿眸子里带了几分不安的傅沅,心里对这个孙女儿生出几分歉疚来。

    她知道,黎氏的话说的没错,沅丫头嫁到哪里,都不如嫁到南阳王府去。

    那宋淮砚虽然不好,可毕竟是南阳王最疼的儿子,而且皇上,似乎也很喜欢这个侄子,时常传召进宫。

    若是沅丫头嫁过去,对宣宁侯府,对东宫的娅儿来说,是一件好事。便是委屈些,也只能委屈了。

    不等老太太开口,卫嬷嬷就从外头进来,走到老太太跟前儿回禀道:“老太太,都准备好了,淮安侯府老夫人派了方嬷嬷过来接四姑娘,您可要见见?”

    老太太看了傅沅一眼,摇了摇头:“不见了,叫沅丫头跟着她去淮安侯府住两日,路上小心些。”

    老太太说着,又对着坐在那里的傅沅道:“你也回去收拾收拾,贴身的东西总要带上,免得去了淮安侯府用不习惯。”

    傅沅应了一声,站起身来朝着老太太福了福身子:“孙女儿告退。”说着,便转身退了出去。

    卫嬷嬷见着傅沅离开,才开口道:“您和四姑娘提了宋家二公子,四姑娘怎么说?”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道:“她一个小姑娘,哪里知道好还是不好,万事都由当长辈的做主。”

    卫嬷嬷听这话,自然明白了老太太的心思。

    只是,那宋二公子那样不守规矩,又是个心狠手辣的,四姑娘这样娇滴滴的小姑娘嫁过去,真不知日子该怎么过?

    不等卫嬷嬷开口,外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小丫鬟进来回禀后,卫嬷嬷就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卫嬷嬷就回了屋里,走到老太太跟前,小声道:“老太太,昨个儿陆王妃的侄女陆敏来了京城,已经在南阳王府住下了。”

    老太太听着这话,脸色微微变了变,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

    “是吗?竟这么快?看来,陆王妃是真不喜欢沅丫头。”

    “老太太,您别担心,这官宦人家的内宅向来是长辈们做主,只要老王妃觉着四姑娘好,旁人就不敢说出一个不好来。再说,您也知道宋二公子的性子,若真是上了心,哪里还会管那表妹陆敏?”

    “陆王妃定是心急,才着急着将她从南边儿接到了京城。咱们呀,只需装作不知道这事儿,等南阳王府一切都妥当了,上门提亲来。”

    ☆、第72章 愧疚

    快到中午的时候,马车就到了淮安侯府的门前。

    “姑娘,下车吧。”方嬷嬷下了马车,伸手掀起帘子将傅沅扶了下来。

    傅沅才刚下了马车,就见着卫嬷嬷从里头出来

    “姑娘可算是到了,老夫人念了几次,说是也该来了,叫老奴到门口来等着。”卫嬷嬷说着,走上前来,挽着傅沅的胳膊朝里头走去。

    “老夫人那里没我的事,我就先退下了,正好还有好些事情要忙活。”方嬷嬷见着卫嬷嬷亲自出来迎表姑娘,很识趣寻了借口离开,老夫人突然将表姑娘接回府里来住,她虽然瞧不明白,却也能琢磨出几分来。

    大概,是表姑娘那里出了什么事儿吧。不然,老夫人怎么也不会叫她上门去接,也不先去封信给宣宁候府老太太。

    方嬷嬷从岔路走开,卫嬷嬷便携着傅沅一路去了陈老夫人所住的雁荣堂。

    淮安候府和她之前住着的时候一个样,雁荣堂里树木葱郁,花圃里盛开着各色的花,廊下站着两个穿着粉色衣裳的小丫鬟。

    见着卫嬷嬷扶着表姑娘进了院子,忙挑起帘子朝里头回禀道:“回禀老夫人,表姑娘到了。”

    傅沅听着屋里一阵响动声,转眼就见着大丫鬟紫霜扶着外祖母陈老夫人从屋里出来。

    “外祖母。”傅沅走上前去,还未福身行礼,就被陈老夫人拉了起来,从上到下看了一遍,最后才说道:“瘦了。”

    傅沅听着这两个字,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强挤出一分笑意来,辩解道:“外祖母看错了,我明明是胖了,哪里有瘦。”

    “外头天热,老夫人和表姑娘有什么话还是回屋里说吧。”卫嬷嬷提醒道。

    听着卫嬷嬷的话,陈老夫人点了点头:“好,好,我都忘了沅丫头小姑娘家,不能晒黑了。”说着,便携着傅沅的手进了屋里。

    屋子里和之前傅沅在的时候摆设一样,进了这里,叫人有一种熟悉而亲切的感觉。

    傅沅坐在软塌上,接过紫霜递过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还是她爱喝的巫山云雾茶。

    “怎么样,这是今年的新茶,知道你爱喝,我特意留着等你来了喝,除了迁哥儿,哪个也没给。”陈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傅沅听着这话,点了点头,笑着道:“那表妹知道了,可要恨死我了。”

    傅沅说着,自己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自打那回南阳王府的赏花宴后,她和谢琦便和好了。时不时也会写上几封信,说说生活中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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